刚刚止住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哇哇大哭起来,死死抱住棒梗:“哥哥!我们不去!不去派出所!呜呜呜……害怕……”
“不去!我们不去!”棒梗也反应过来,梗着脖子喊道,声音里充满了恐惧,“我……我把收音机还给许大茂!我不去了!”
“还了就行了?”许大茂在一旁立马插嘴,刚才被张纪宇压着没发作,现在逮着机会了。
“小兔崽子,偷东西还偷出理来了?必须送派出所!让他长长记性!”
“就是,”一首没怎么说话的三大爷阎埠贵也推了推眼镜,“贾梗啊,这事儿你做得不对,去派出所接受教育也是应该的。”
一大爷易中海皱着眉头,看着哭成一团的孩子们,又看看脸色铁青的许大茂和一脸严肃的张纪宇。
心里叹气,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这事儿……确实是棒梗不对。
就在这时,院子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一个尖利而气急败坏的声音:“我的乖孙哎!谁欺负你了?哪个天杀的敢动我孙子!”
话音未落,一个穿着臃肿棉袄的老太太旋风似的冲了进来,正是贾张氏!
她显然是听到了风声,一进来就看到自家孙子孙女哭得稀里哗啦,旁边还站着个穿警服的张纪宇,顿时炸了毛。
贾张氏一把将棒梗搂进怀里,像老母鸡护崽一样,瞪着三角眼就冲张纪宇嚷嚷开了:“张纪宇!”
“你个新来的警察了不起啊?凭什么抓我孙子?啊?他还是个孩子!”
“孩子懂什么?拿个破收音机玩玩怎么了?至于要去派出所吗?你是不是看我们家孤儿寡母好欺负?!”
她唾沫横飞,声音又尖又响,震得人耳朵嗡嗡的。
得,正主来了。
张纪宇心里早有准备。这贾张氏在院里的名声,他来之前就略有耳闻,典型的撒泼不讲理。
“贾大妈,”张纪宇面不改色,语气依旧平静,“首先,我没有‘抓’他,是请他去派出所配合调查,做个笔录。”
“其次,他拿的不是‘破烂’,是许大茂同志家的贵重财产,收音机。最后,偷窃行为的性质,不因为他是孩子就改变。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呸!什么狗屁法律!”贾张氏狠狠啐了一口。
“小孩子家家的,不懂事拿了点东西,还上纲上线了!我看你就是故意的!许大茂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么帮着他欺负我们家孩子?”
她这话就纯属胡搅蛮缠了,把许大茂也气得够呛:“嘿!贾张氏你个老虔婆!”
“你说话给我注意点!谁给他好处了?明明是你孙子手脚不干净!偷东西还有理了?”
“我孙子怎么了?拿你个破收音机怎么了?你家东西金贵啊?丢了活该!”贾张氏战斗力十足,立刻调转枪口对准许大茂。
眼看这两人就要吵翻天,张纪宇皱了皱眉,提高了声音:“都安静一下!”
他这一声带着警察的威严,倒是让贾张氏和许大茂都暂时闭了嘴,但贾张氏依旧怒视着他,一副“你敢动我孙子试试”的表情。
“贾大妈,我再重申一遍。”张纪宇看着贾张氏,眼神锐利。
“盗窃是违法行为。不管年纪大小,做错了事就要认,就要接受教育和处理。”
“今天也就是我发现得早,东西也找回来了,没造成更大的损失。”
“如果真等东西被他弄坏了,或者转卖了,那性质就更严重了。”
“带他去派出所做笔录,是为了让他认识到错误,也是为了存档记录,更是为了教育他以后不能再犯!这不是欺负他,是为了他好!”
“为了他好?我呸!我孙子用不着你管!”贾张氏根本不听,“要去派出所,连我老婆子一起带去!我看你们谁敢!”
说着,她就往地上一坐,一副要撒泼打滚的架势。
这下连一大爷都看不下去了,连忙劝道:“张大妈,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纪宇同志说得对,孩子犯了错,是得教育……”
“教育个屁!”贾张氏打断一大爷的话,“我家孩子我自己会教!用不着外人指手画脚!”
场面一时僵持住了。
棒梗躲在奶奶怀里,虽然还在害怕,但看到奶奶这么护着他,胆气似乎也壮了点,偷偷瞪了张纪宇一眼。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候,院门口又传来一个沉稳的声音:“怎么回事啊?大老远就听见吵吵嚷嚷的。”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干部服,戴着眼镜,看起来五十岁上下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他身后还跟着两个穿着普通衣服的干事。
“张主任!”
“张主任您怎么来了?”
一大爷和三大爷赶紧迎了上去。来人正是这片街道办事处的主任,也姓张。
张主任点了点头,目光扫过院子里的众人,最后落在张纪宇和坐在地上撒泼的贾张氏身上,眉头微皱:“纪宇同志,这是……?”
张纪宇上前一步,敬了个礼:“张主任,您好。是这样的……”
他简明扼要地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包括发现收音机丢失、根据线索找到棒梗、棒梗承认偷窃,以及现在贾张氏阻拦带孩子去派出所做笔录的情况。
张主任听完,脸色沉了下来。
他看了一眼哭哭啼啼的孩子,又看了一眼耍赖的贾张氏。
最后转向张纪宇,语气严肃地说道:“纪宇同志,这件事你处理得对!”
“盗窃行为,不论大小,都必须严肃对待,依法处理。”
“孩子年纪小不是借口,正因为年纪小,才更要加强教育,让他认识到错误的严重性!否则,小错不改,将来必然酿成大错!”
他转向贾张氏,语气更加严厉:“贾张氏同志!你这是什么态度?”
“你的孙子犯了错,你不配合调查处理,反而在这里胡搅蛮缠,阻碍执法,你这是错上加错!还不赶紧起来!”
张主任是街道的一把手,平时积威甚重,他这一发话,贾张氏的气焰顿时矮了半截。
她虽然蛮横,但也知道谁是真能管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