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园角落的白玫瑰在微风中轻轻摇曳,花瓣上还沾着晨露,在阳光下折射出晶莹的光泽。奥利弗和艾德里安站在花丛旁,与热闹的婚礼现场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抱歉在婚礼上谈这个,"奥利弗抬手松了松领结,叹了口气,"但威尔逊求了我很多次,我实在推脱不掉。"
艾德里安的表情依旧平静,灰绿色的眼眸深不见底:"他说了什么?"
"他说他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自作主张。"奥利弗耸耸肩,"其他的我没多问,毕竟这是你们之间的事。"
艾德里安微微颔首,银灰色的长发随着动作滑落肩头:"谢谢。"
"不用谢我,我只是传个话。"奥利弗顿了顿,声音压低了几分,"不过...他看起来确实挺惨的,我差点没认出来。"
"这是他应得的教训。"
奥利弗识趣地没再多说,转而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好了,正事说完,我们该回去了。"
他意有所指地瞥了眼远处的德拉科,"否则你家那位恐怕要以为我们在密谋什么了。"
艾德里安唇角微勾,冷峻的面容柔和了几分。
"他没那么小心眼。"
奥利弗忍不住大笑出声,引得附近几位宾客侧目:"得了吧,艾德,"他促狭地眨眨眼。
"他看我的眼神都快把我烧出洞来了。刚才递酒的时候,我都能感觉到后背发凉。"
艾德里安不置可否,灰绿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宠溺的光芒。
他最后看了眼奥利弗:"新婚快乐。代我向艾米莉问好。"
"谢了。"奥利弗拍拍他的肩膀,"改天带德拉科来法国玩,我请你们品尝诺曼底最好的苹果酒。"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婚礼现场。
奥利弗径首走向正在招待宾客的新娘,而艾德里安则穿过人群,回到了德拉科身边。
"聊完了?"德拉科头也不抬地问道。
艾德里安自然地在他身旁坐下,手臂环过德拉科的椅背:"嗯。"
德拉科斜睨了他一眼:"就'嗯'?"
艾德里安低笑一声,凑近他耳边:"回去再告诉你。"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带着淡淡的雪松香气,"现在先享受婚礼,好吗?"
德拉科轻哼一声。
他随手从侍者的托盘上取了一杯新调的鸡尾酒,递到艾德里安唇边:"尝尝这个,比刚才那瓶波尔科夫强多了。"
艾德里安就着他的手抿了一口,灰绿色的眼睛微微眯起:"确实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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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的互动落在隐藏在人群中的威尔逊眼中。灰褐色的眼睛死死盯着远处亲密无间的两人。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酒杯,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德拉科正慵懒地靠在艾德里安怀里,金发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灰蓝色的眼睛里满是狡黠的笑意。
而艾德里安——那个向来冷静自持的莱茵斯坦家主,此刻竟任由德拉科将酒杯递到自己唇边,灰绿色的眼睛里盛满了不加掩饰的宠溺。
威尔逊的胸口突然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
——他不明白。
为什么艾德里安阁下会对这样一个骄纵任性的马尔福如此纵容?
德拉科除了那张漂亮的脸蛋和显赫的家世外,还有什么值得艾德这样倾心相待?
——那个娇生惯养的马尔福少爷,凭什么?
凭什么能得到艾德里安阁下全部的宠爱?
凭什么能这样随意地指使欧洲最有权势的巫师?
凭什么...配得上他?
威尔逊的胸口翻涌着酸涩的情绪,喉间像是哽着什么。
他清楚地记得自己被打压的这段时间——被调离核心部门,重要会议不再被邀请,甚至连每周的例行汇报都被取消。
最令他痛苦的不是这些,而是艾德里安看向他时,那双灰绿色眼睛里不再有往日的信任与器重。
——他明明是为了阁下好。
威尔逊猛地灌了一口酒,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不再看那对刺眼的璧人。
但他再也不敢自作主张了。
艾德里安的惩罚己经让他明白。
——无论他多么忠心,无论他多么确信自己是对的,他都没有资格干涉阁下的私事。
"威尔逊先生?"
一个轻柔的女声打断了他的思绪。威尔逊转头,看到新娘艾米莉正关切地看着他。
"您还好吗?脸色看起来有些差。"
威尔逊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没事,可能是喝多了。恭喜您,诺曼底小姐。"
艾米莉优雅地点头致谢,目光却若有所思地在他和远处的艾德里安之间转了一圈。
"谢谢。不过..."她压低声音,"如果您需要醒酒药,可以找家养小精灵要一些。"
威尔逊僵硬地点头,匆匆告辞离开。他不能再待在这里了,每多看一秒那两人的亲密互动,都像刀子一样剜着他的心。
他快步走向花园出口,却在拐角处差点撞上一个人。
"小心——"
威尔逊抬头,对上了一双灰蓝色的眼睛。
德拉科·马尔福正挑眉看着他,手里端着一杯晶莹剔透的鸡尾酒。
"急着去哪呢,威尔逊?"德拉科的声音带着马尔福家特有的慵懒腔调,"婚礼才进行到一半。"
威尔逊的呼吸一滞,下意识地后退半步。他强迫自己低下头:"抱歉,马尔福先生。我...有些不舒服。"
德拉科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几秒,灰蓝色的眼睛深不可测。
"是吗?"他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酒,"那真是遗憾。"
威尔逊能感觉到德拉科的视线像X光一样扫过自己,仿佛能看透他所有不堪的心思。他的后背渗出一层冷汗。
"替我向莱茵斯坦阁下道别。"威尔逊生硬地说完,几乎是落荒而逃。
德拉科看着威尔逊仓皇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地晃了晃酒杯。
"怎么了?"
艾德里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温热的手掌自然地搭上他的腰。
德拉科顺势靠进那个熟悉的怀抱,将酒杯递到艾德里安唇边:"你的小忠犬好像被我吓跑了。"
艾德里安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酒,灰绿色的眼睛微微眯起:"不用管他。"
德拉科轻笑一声,转身环住艾德里安的脖子:"我可什么都没做。"他故意拖长音调,"他惹你生气了?"
艾德里安没有否认,只是低头吻了吻德拉科的鼻尖:"他自找的。"
威尔逊跌跌撞撞地走出克鲁格庄园,幻影移形的落点都有些不准。
他站在陌生的街道上,突然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疲惫。
——他不敢再干涉了。
——但他永远都不会改变自己的想法。
德拉科·马尔福配不上艾德里安·冯·莱茵斯坦。
永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