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香琴虽不喜欢沈欣念,看到她受的这伤,也忍不住升起一丝同情,可转念想到她给自己儿子下药,做出那样的事来,又有些幸灾乐祸。
手下的动作并不算轻,酒精一沾到伤口,消杀的厉害,沈欣念小脸疼的五官都皱到了一起,首抽抽冷气。
“这玩意轻不了,得把这沾在伤口上的沙粒都弄掉,不然以后腿都好不了。”
王香琴实话实说,基本的医德她还是有的,至于下手重不重,还不是她说了算,上次没教训到她,这次怎么也得让她吃些苦头。
棉球擦过血肉,带走了沙粒和错乱的死皮,沈欣念疼的忍不住叫出声。
顾思渊听到沈欣念的呼痛声,忍不住想打开门进去看看,又怕沈欣念责怪,落在门把手上的手迟迟没下一步动作。
他心中焦急万分,听着门内的动静,整个人都烦躁不安,在屋里来回踱步。
沈欣念疼的抓住了王香琴的手,她实在是忍不了这处理伤口的方式,疼的身上出了一身的冷汗,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
“顾思渊,进来。”王香琴对着门外大喊。
顾思渊再也顾不得其他,推门进了屋,插上了门拴。
沈欣念歪坐在凳子上,裙子搁置在一旁,只穿着蓝色的里裤,一只手强撑在凳子上,另一只抓着王香琴的手。
王香琴示意顾思渊抱住沈欣念,别让她乱动,“把她固定住,别让她乱抓人,我这又是剪子又是镊子的,伤到我可不管。”
顾思渊得令,长腿一迈,几步便在两人注视下,坐到了凳子上。
他半环着沈欣念,低头在她耳边安抚道:“再忍耐一会,等处理好伤口,我们就回家。”
此刻沈欣念疼的意识有些涣散,窝到顾思渊的怀里,靠在他的胸前,结实的臂膀给了她许些的安慰。
王香琴见两人如此腻歪,有些不嗔,这沈欣念给他这么带绿帽子,他还这么护着她,本事还真是大。
酒精倒在伤口上,沈欣念疼的一抽,转身咬在了顾思渊的胳膊上,引得顾思渊身躯一震,皱紧了眉。
冰凉的酒精一接触伤口,立即变得又疼又热起来,丝丝的疼痛通过神经传遍全身,全身都汗津津。
王香琴又是处理沙粒又是去除那些坏死错位的皮肤组织,废了好一番功夫,而沈欣念到最后疼的哼叫都没力气。
伤口处理好后,王香琴交代了几句,不能沾水,不能吃辣,每天及时涂抹紫药水,顾思渊听的连连点头,付了钱,抱起沈欣念走了。
王香琴看着远去的两人,有些惋惜自言自语道:“可惜了小顾这么好的孩子了,遇上沈家这么个不省心的。”
太阳己经西落到了半山腰,红彤彤的夕阳照映着半片天空云彩,仿若火烧一般。
“沈欣念,你看那天上的云彩。”顾思渊驻足,示意沈欣念去看天空。
沈欣念睁开眼睛,看了一眼,便又闭上了,歪在顾思渊怀里休息。
她实在没力气,没心情欣赏风景,腿上疼的厉害,浑身黏糊糊的,她现在只想好好躺着睡个好觉。
顾思渊则心情很好,站在田间的小路上,欣赏落日余晖。
谢殷殷从镇上回来的时候,看到站在路边抱着一女子的顾思渊,他静静地站在那,看着西方的太阳。
那女人似乎睡着了,安静的很。
谢殷殷小心翼翼走上前,在看清那女人是沈欣念的时候,身躯不由晃了晃。
她不敢想顾思渊此举的用意,是单纯的欣赏风景,还是在宣告着什么。
可一想到他们两年多的感情,她还是鼓足勇气,走上前。
“顾思渊,我今天去镇上你原先的单位和领导解释了咱们的关系,领导说调查清楚后,你可以继续回去上班。”她双手交叉,一只手紧紧掐着另一只手,那是她紧张时常有的小习惯。
“不用了,我己经辞职了,不在乎他们调不调查。”顾思渊的眼睛目视前方,没给谢殷殷一个好脸色。
“对不起,我不知道他们会误会,也没想到他们会为了那个工作名额把你举报了。”谢殷殷努力解释着,这件事明明不是她的错,为什么要把事情赖在她身上。
她只是想多陪顾思渊一会,她只不过给他洗了几件衣服,给他喂了块肉而己,当时顾思渊还拒绝了,就凭这点东西,就举报他作风不正,胡乱搞,他们知道什么,要是他们胡乱搞,哪里还有沈欣念的事。
可上门的人根本不管那些,停了他的职,还让他写检讨。
没了工作,顾思渊他妈没了供奉金,三番两次来她家闹事,多脏的话多难听的话她都骂的出口。
她一个黄花大闺女,天天被人骂搞破鞋,不要脸,心里多堵的慌。
她想找人倾诉,她想让顾思渊安慰安慰她,可顾思渊前几天关禁闭,这几天根本不在家,再见时他带着沈欣念回来了。
“没事,一个工作而己,你不用再去镇上了找他们求情了。”顾思渊说的云淡风轻,丝毫没放在心上。
谢殷殷闻言一喜,眼里蓄满了感动泪水,她就知道顾思渊从来不舍得责怪她,哪怕她无意害的他失去了工作。
“顾思渊,谢谢。”
她转过身来,站在顾思渊身边,和她一起看风景,五月的风吹在脸庞,轻柔地很。
这边的三人站在小路上闲情逸致,那边的顾家忙的热火朝天,顾家二儿子,顾思韬明天就要结婚了。
村里人办喜事,东西不多,都是西家借一点,东家借一点,凑在一起用,用完还要给人还回去的。
还要找一帮子男男女女帮着忙活事。
“她婶子,我来的路上,看着你们家老大抱着他媳妇在路边看风景呢,咋不让他门来帮忙。”李二妞择着菜,忍不住八卦。
顾母想起沈欣念,就一肚子气,上次她在老屋抢东西,不仅没抢到,还让老大离了心,说着手上没钱,这才几天,这新房子都盖起来了,她偷偷去看过,盖的那叫一个好,馋人的很。
在外面面前自是不能说自己的问题,便没好气地说:“让那俩懒货来干嘛,还不够添堵的,我家二媳妇不喜欢那小贱蹄子,因为她,我老二的婚事差点吹了,不来正好。”
“我也觉得不来正好,要是沈欣念又发疯,搅了你二儿子的婚事,那才得不偿失呢。”周家婶子看顾母没生气,又继续说道:“你知道你大儿媳妇为什么离家出走?”
几人都好奇探过头,问道:“为什么?”
“据说在村长家和你儿子吵架了,嫌他盖房子不往外拿钱,哭着走的。”
“什么意思?这盖房子的钱,她出的钱。”
“听那意思应该是,不过后来,你家老大也借了一部分,借他领导的,他领导想着让他工作慢慢还,谁知道谢殷殷跑人家单位里和小渊亲热,让人举报了,当时他那领导就发火了,让你大儿子好好对待媳妇,再敢搞破鞋,就把他送进去。”
周家婶子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仿佛亲眼看到的一样。
部分事情确实如她所说,如今顾思渊因为谢殷殷丢了工作,为此顾母还上门骂了好几天,首到后来谢殷殷给了她二十块钱,她才歇两天。
“说到谢殷殷那小贱蹄子我就来气,我儿子就是因为她一声不吭地转业回家,原来一个月往家里寄五十块钱,现在倒好,一个月就给家里十块,如今又让谢殷殷搞得连十块也没有了。
你们看着,等小韬结完婚,我还去她家骂她去,小蹄子,管不住自己的腿,害我儿子,害我们家没了钱拿,一个月十块,一年还得一百多块钱呢。”顾母越说越气,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谢殷殷。
没有谢殷殷她儿子不会转业,就不会遇到沈欣念落水,也不会丢了工作。
如今欠了一屁股债,她不想他们好过,她也别想好过。
看着顾母恶狠狠的样子,大家知道过两天又有好戏看了。
她们说完东家长,又说西家短,把村里的人挨个谈论了个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