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以为伟大的人,其实确是最自私的。
奥哈拉学者们为了研究历史文本,葬送了整个奥哈拉,方孝孺一句诛我十族又如何,十族被连根拔起。
他们倒是成全了自己的文人风骨,可谁去问一下奥哈拉的居民和那被诛连的十族,问一下他们愿不愿意。
奥哈拉被灭岛是世界政府五老星授权的,斯潘达因拿战国的黄金电话虫按的屠魔令,赤犬轰炸的避难船。
可归根到底害死奥哈拉的是这群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学者。
丛并不是帮世界政府说话,但统治者捕风捉影向来如此。
炮弹依旧在肆无忌惮的轰炸,炮弹在丛身边爆炸开来,丛的神情有些凝重。
靠,浪费太多时间了。
一旁的奥尔维亚瘫坐在焦土之上,失魂落魄的模样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生气。
那些年她执着追寻的信念,在丛的话语里,被轻易击得粉碎,化作一文不值的尘埃。
丛缓缓抬脚,朝着她的方向走去。
这正是他此行的终极目的。
让奥尔维亚心甘情愿向自己献祭灵魂,也为罗宾有一位能给予温暖与疼爱的母亲。
“艾莉,她此刻的愿望是什么?”
【真是个贪婪的灵魂,好多愿望,而且每个愿望都极其强烈。】
“哦?说来听听。”
【她希望女儿罗宾能平安逃离奥哈拉,盼着克洛巴博士和其他学者能躲过这场浩劫,期望萨乌罗还能活着,更想让全知之树里的珍贵书籍与文献完好无损。】
“难道我们要一一实现?”
【怎么可能!真当我们是天使啊,我们是邪修,满足其中一个就足够了。】
目光锁定在奥尔维亚身上:“奥尔维亚,我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
“愿望?”奥尔维亚抬起头,眼中满是迷茫与不敢置信。
丛微微颔首,语气波澜不惊:“没错。你可以选择带着女儿逃出生天,或是让克洛巴博士和那些学者幸免于难;也能祈求萨乌罗安然无恙,又或者......保全全知之树里所有的书籍与文献。”
奥尔维亚的眼神在克洛巴博士和萨乌罗身上缓缓流转。
克洛巴博士那布满皱纹的脸上,写满了岁月的沧桑,此刻,他敏锐地捕捉到奥尔维亚投来的目光。
老人轻轻摇了摇头,苍老而沙哑的声音在炮火间隙中响起:“奥尔维亚,不用管我,快和罗宾逃命吧。”
没有人比这位将一生都献给全知之树的学者,更渴望守护那些承载着无数知识的珍贵文献。
可当看到奥尔维亚面临着女儿与全知之树的艰难抉择时,他内心的善良与大义让他无法自私地要求她全知之树。
萨乌罗那高大魁梧的身躯在战火中依然挺拔,他咧嘴一笑,笑容中带着几分豪迈与关切,忙不迭地大声回应:“嗯,奥尔维亚,快和你女儿快走吧!”
他并没有问丛是怎么实现愿望,这个世界上奇奇怪怪的果实那么多,哪怕他是海军中将,也不是见过所有能力。
奥尔维亚的眼神最后定格在罗宾身上,那是她的女儿,是她生命中最珍贵的存在。
少女稚嫩的脸庞上沾着灰尘与血迹,却依旧倔强地回望着母亲。
奥尔维亚的眼中涌起万千柔情,那是母亲对孩子最纯粹的爱,可紧接着,这份柔情被不舍与痛苦所取代。
声音哽咽,带着深深的自责与无奈:“对不起罗宾,我不配做你妈妈。”
这一句话,让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嗯?”
丛的眉头皱起,不爽的声音带着冰冷的寒意响起。
这个女人不会真的选择全知之树,而舍弃自己的女儿吧?
短暂的寂静后,奥尔维亚挺首了脊梁,眼神中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坚定,一字一顿地说道:“我选择保全全知之树的所有书籍和文献。”
丛身形一闪,右手瞬间掐住奥尔维亚的脖颈,将她凌空提起。
事发突然,就连身经百战的巨人中将萨乌罗都怔在原地。
待回过神来,他怒目圆睁,当着老夫面行凶,声如洪钟般咆哮:“小子!立刻给老夫松手!”
“丛哥哥,求求你别伤害妈妈!”罗宾声哭喊着,眼神祈求的看着丛。
丛额头上青筋暴起:“你她妈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老子说了那么多全成屁话了吗?”
奥尔维亚尽管面色涨红,呼吸急促,却依旧目光坚定如炬:“无论你说什么,我也是觉得全知之树的书籍和文献才是最重要的,无数历史探险家多年收集而来,是他们的心与血,但凡有一丝丝机会,我都不会看它们付之一炬。”
“你他妈!”
手掌的力道逐渐收紧,奥尔维亚纤细的身躯在空中颤动,呼吸变得急促艰难,喉咙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呛咳声。
然而,奥尔维亚毫不退缩,苍白的脸上泛起因缺氧导致的不正常红晕,眼神却首首逼视着丛,一字一顿地说道:“是你说让我选的,难道你做不到吗?”
“哼!”
丛冷哼一声,狠狠一甩,将奥尔维亚整个人如破布般掷向一旁。
怪不得说腐儒腐儒,该死读书人都一样,顽固不化。
奥尔维亚狼狈地跌落在地面,重获自由的瞬间,奥尔维亚剧烈地咳嗽起来,单薄的脊背随着每一次抽搐起伏。
罗宾心急如焚,小脸上是惊恐与担忧,跌跌撞撞地冲上前,双膝跪在母亲身旁。
颤抖着伸出小手,轻轻拍打着母亲的后背,声音里带着哭腔:“妈妈,妈妈......
奥尔维亚贪婪地大口吞咽着空气,涨紫的面色才逐渐褪去,恢复些许血色。
丛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我可以保全全知之树的所有书籍文献,你知道自己要付出什么代价吗?”
奥尔维亚挣扎着撑起身子,发丝凌乱地黏在汗湿的额头上,却仍倔强地昂起头颅:“无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接受。”
闻言,丛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连自己都不知是赞赏还是嘲讽。扯动嘴角,冷冷吐出两个字:
“有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