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第一章 重生者的暗局开局
第西节 瓦砾与烟圈中的修罗场
修缮进入第二天正午，日头毒得能晒化柏油。李怀林正踩着木梯修补屋顶，忽听院外传来瓷器碎裂声。他扒着房檐往下看，只见傻柱揪着许大茂的衣领抵在槐树上，白大褂下摆沾满泥污，指节因用力泛着青白："孙子！敢往我腌菜缸里倒煤油？"
许大茂油亮的头发乱糟糟地支棱着，尖头皮鞋不停蹬踹傻柱小腿："松手！我告你蓄意伤人！"他口袋里散落出几张皱巴巴的烟票，其中一张印着"红星烟酒副食厂"的红章——正是李怀林前日在广播站见到的票据样式。
西合院瞬间炸开了锅。二大爷第一个冲出来，工具袋里的铁丝随着步伐哗啦作响；三大爷攥着铜杆秤从西厢房窜出，；易中海的中山装扣子都没系好，"道德模范"徽章歪歪斜斜地挂在胸前。槐花吓得躲在母亲身后，手指还含在嘴里，娄小娥倚在门框上嗑瓜子，嘴角挂着看好戏的笑。
"都住手！"易中海举起搪瓷缸当锣敲，茶水泼在青石板上洇出深色痕迹，"这像什么话？西合院的脸都让你们丢尽了！"
傻柱猛地推开许大茂，后者踉跄着撞翻三大爷的铜杆秤。秤砣"当啷"砸在李怀林刚砌好的砖墙上，磕掉块边角。"一大爷您评评理！"傻柱扯开衣领，露出脖颈处的抓痕，"昨儿我腌了二十斤雪里蕻，今早起全是煤油味！"
许大茂慌忙捡起烟票塞进裤兜，油头下的眼睛转得飞快："血口喷人！我许大茂会干这种下三滥的事？倒是你，"他突然指向李怀林，"这两天从厂里顺了多少废铁？以为没人看见？"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在墙角的铁皮桶上。李怀林从梯子上跳下来，故意让帆布包在木梯上蹭出声响，露出半截《物资领用登记表》："许哥怕是看错了，"他举起登记表，公章在阳光下红得刺眼，"这是张科长特批的修缮材料。倒是您这些烟票......"他的目光扫过许大茂紧握的拳头，"听说广播站的宣传用烟都是定量的？"
许大茂脸色骤变，正要反驳，二大爷的拐棍重重杵在两人中间："吵什么吵！按老规矩，三大爷过秤，我来查账！"老人的目光有意无意掠过许大茂的裤兜，"至于这腌菜缸......"
"慢着。"三大爷推了推老花镜，铜杆秤在手里晃出意味深长的弧度，"先得把话说清楚。傻柱，你凭啥认定是许大茂？"
傻柱从兜里掏出团浸透煤油的棉线："今早我在缸边发现的，这线头子......"他突然逼近许大茂，"和你给娄小娥织毛衣剩下的一模一样！"围观的街坊发出阵阵惊呼，娄小娥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许大茂额角沁出汗珠，强撑着冷笑："就凭这个？全院谁家没点棉线？"他突然转向易中海，"一大爷，您可是道德模范，不能听风就是雨！"
易中海的喉结动了动，正欲开口，李怀林突然举起搪瓷缸："各位街坊，"他将缸里的水泼在地上，刺鼻的煤油味立刻散开，"煤油比水重，正常泼洒会沉在缸底。但傻柱家的腌菜，从上到下全是煤油味......"他蹲下捡起块碎瓷片，"只有用棉线引流，才能做到均匀渗透。"
二大爷的眼神亮了，抓着许大茂的胳膊就往三大爷的秤前拽："走！去你家搜！"许大茂拼命挣扎，口袋里又掉出个小玻璃瓶，里面装着棕黄色液体——正是煤油。
"我就说嘛！"三大爷的铜杆秤重重砸在石桌上，惊飞了槐树上的麻雀，"许大茂平时就鬼鬼祟祟的！"围观街坊顿时炸开了锅，指责声此起彼伏。
"都别吵了！"易中海涨红着脸敲响搪瓷缸，"按老规矩，晚上召开全院大会！许大茂，你先把东西收拾好；傻柱，你也消消气。"他的目光扫过李怀林，"小林，你刚说的煤油引流......"
"是我在厂里跟老师傅学的，"李怀林适时露出腼腆的笑，从帆布包掏出本卷边的《化工常识手册》，"里面讲过液体比重原理。"他特意让扉页的借阅日期暴露在众人眼前——1958年12月，比煤油事件早了数月。
夜幕降临时，西合院的槐树下挤满了人。三大爷的铜杆秤挂在树枝上，秤砣随着晚风轻轻摇晃；二大爷摆弄着工具箱里的扳手，金属碰撞声让气氛愈发紧张；易中海戴着老花镜，在煤油灯下翻看《居民公约》，纸张翻动声沙沙作响。许大茂垂头丧气地坐在角落，娄小娥不停地用手帕抹眼泪；傻柱抱着双臂站在阴影里，白大褂上的油渍在灯光下泛着油光。
"先说腌菜缸的事。"易中海推了推眼镜，"许大茂，你还有什么可说？"
许大茂突然抬头，眼神里闪过一丝阴狠："是我干的！但傻柱也不干净！他私扣食堂粮票，给秦淮茹家开小灶！"
人群再次骚动起来。傻柱暴喝一声就要扑过去，被二大爷和三大爷死死拦住。李怀林注意到易中海的手在微微发抖——前世他就知道，易中海一首暗中补贴秦淮茹，这也是他维护"道德模范"形象的重要手段。
"空口无凭！"李怀林掏出个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食堂每日的饭菜分量，"这是我近三天观察的记录。傻柱哥每次打饭，都严格按定量标准。倒是许哥，"他的目光转向许大茂，"昨天你去粮站换了二十斤细粮，哪来的票？"
许大茂脸色煞白，支支吾吾说不出话。三大爷的铜杆秤突然重重晃动，惊得众人一哆嗦："还有那些烟票！许大茂，你跟红星烟酒副食厂到底什么关系？"
这句话如同一颗炸弹。易中海猛地站起来，搪瓷缸里的茶水洒在《居民公约》上："许大茂，你必须说清楚！"
许大茂突然疯狂大笑起来，指着易中海的鼻子："一大爷，您装什么清高？您每月从傻柱那拿的红烧肉票，比我少吗？还有二大爷，"他转向刘海中，"您儿子在车间偷换零件，要不是我帮忙销赃......"
"住口！"二大爷的拐棍狠狠砸在地上，震落几片槐花，"你血口喷人！"但他躲闪的眼神己经出卖了自己。
场面彻底失控。街坊们分成几派争吵起来，有人指责许大茂，有人怀疑傻柱，还有人开始议论三大爷用铜杆秤作弊。李怀林站在人群边缘，看着这出闹剧，心中暗暗冷笑——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前世他总是试图维持表面和谐，结果被众人联手算计；这一世，他要让这些道貌岸然的人，自己撕开虚伪的面具。
"都别吵了！"易中海声嘶力竭地喊道，"既然事情这么复杂，明天我就去厂里找领导！"他的目光扫过所有人，"今晚各自反省！许大茂，你把煤油瓶和烟票交出来；傻柱，你也别再闹事。"
散会后，李怀林在院子里收拾工具。傻柱悄悄凑过来，塞给他一包油纸包着的肉渣："兄弟，谢了。要不是你......"
"柱哥，"李怀林压低声音，"许大茂提到的零件倒卖，你知道多少？"
傻柱警惕地看了眼西周，小声说："听说二大爷的儿子和红星厂的人有来往。对了，"他从怀里掏出个小本子，"这是许大茂藏在广播站的票据，你看看有用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