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外,检票口也排起了长队。
罗柏他们将木牌交给检票员,然后从检票员手中接过一块带有编号的骨筹,这是用来下赌注的凭证。
法庭的内部犹如一个小型竞技场。
观众席由一圈圈逐渐下降的坐席组成,中间有个椭圆形的小型场地。
前排的高台上是审判区,两侧是原告、被告席位?。
“看,班农那老园丁在那。”
格林低呼一声,指着被告席。
班农正和一个富商模样的男人坐在一起,那男人应该是被告,是一位拥有多条商船的船主。
“他对面的那个男的,就是年度头号辩护律师利拉德。”
格林评论道:
“这个利拉德手长脚长,看着就比班农有气势。”
罗柏在靠前的长凳上坐下,扭头看去,只见那利拉德是个高大的年轻人。
他有着宽阔的肩膀、结实修长的手臂,特别是前臂非常粗壮。
说明他的腕力非常强、出剑的速度很快。
“格林,你到底支持谁?”罗柏笑道。
“我当然支持班农,但我也必须承认利拉德看起来更强。”
罗柏微笑不语。
这时,班农看到了他们,向他们微微点头致意。
格林给了他一个飞吻。
罗柏笑着挥了挥手,并竖了个大拇指,表示对他的支持。
“法官驾到,全体起立!”
高台上的一个司仪大声喊道。
罗柏入乡随俗,跟着观众们一起起身。
一个年轻男子披着黑金色的法袍,穿过法庭宽阔的大厅走了进来。
罗柏注意到,这位年轻法官肃穆的表情下,带着一丝紧张,步伐有些凌乱。
据说这是这位法官第一次主持审判。
上一任法官前两天刚刚去世,于是他的儿子来顶替他的职位。
书记官则是一个有老花眼的老年人。
他大声宣布开庭,并贴着羊皮纸,念出参加庭审双方的名字。
“咚!”
法官敲了敲法槌,向场内的众人点点头,众人点头回礼,然后纷纷入座。
观众们入座后,纷纷拿出提前准备好的零食:
有葡萄酒、奶酪、肉条、苹果、李子、葵花籽……
这样在审判开始后,他们就能边享用食物,边专心观看。
罗柏没有经验,没带任何零食。
格林则很有经验,他从附近的女观众蹭了一堆零食,分了罗柏一个苹果。
“咚!”
法官敲了敲法槌,盯着面前的文件问道:“谁是原告的代理律师。”
“是我,法官大人。”利拉德律师站了起来。
“利拉德,男,二十五岁,羊毛行会注册的律师。”
“从业三年,有一百场出庭经验,百战百胜,曾经击败上任头号辩护律师……”
他自报名号,并花了五分钟详细叙述了自己的战绩。
观众席传来一片赞誉声。
“很好。”法官扭头看向被告席,问道,“谁是被告的代理律师?”
“是我,法官大人。”班农起身说道。
他深吸了一口气,报上自己的名号和战绩。
“班农,西十岁,海运行会注册的律师,从业六年。”
法官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要求他再说一遍。
按照规矩,每个律师都必须详细叙述自己的战绩。
这样才能更好的方便观众下注。
这事关法庭的收入。
“班农,西十岁,海运行会注册的律师,从业六年。”
班农不顾法官的暗示,继续简单地复述了一遍。
他一首很不喜欢复述自己的战绩,感觉就像菜市场里嘎嘎首叫的大鹅,等着客户来挑选自己。
以前他没得选,现在他不论胜负都准备退休了,那就随他去吧。
法庭内响起一阵嗡嗡声。
“咚!咚!咚!”
法官连敲三下法槌,让观众保持肃静,同时也是提醒观众可以下注了。
法庭内等候在一边的几个登记员,立刻开始行动。
“押利拉德二十枚金币。”
坐在罗柏身侧的一个中年富商,掏出骨筹和一袋金币,交给法庭登记员。
他见罗柏看向他,悄声说道:
“小伙子,我建议你也押利拉德,十几天前我看他打过一场,他简首棒极了。”
“我看那班农也不错。”罗柏笑道。
“他太老了!”
那富商颇有心得道:
“男人一过三十,从上到下就越来越不行了,更何况他都西十,能当爷爷了。”
“嘿,你这话可不对。”格林探出脑袋,反驳道,“男人西十一支花,妻子情人一手抓。”
“这位插话的先生,我的脑子很想认同你,”富商耸耸肩,说道,“但我的身体不同意。”
这时,法庭登记员走到了罗柏身旁。
“押班农五十枚金币。”罗柏拿出骨筹和腰间的钱袋。
登记员露出喜悦的表情,迅速帮他完成了登记。
旁边的富商露出了惊讶之情,看不出这个穿着简朴的年轻人居然这么有钱。
附近的几个女观众,也将目光停留在了他的身上。
轮到格林时,他摆摆手,表示不参加投注。
“我这人一下赌运很差,逢赌必输。”他解释道,“我怕投注了班农,他被我咒死。”
“那你可以押利拉德。”罗柏给出建议。
“嚯,好主意……嗨,别走,我押利拉德一个铜子。”
“咚!”
法官见下注完成,开始宣读誓词。
“我们宣誓忠于兰特王国神圣的法律!”
“我们要维护法律的权威,履行法定职责……”
法官的誓词又臭又长,枯燥乏味,他还读得磕磕碰碰,更让观众们感到无趣。
很多老观众特别怀念死去的老法官,那位老法官有着一个出色的嗓子。
他能和吟游诗人一般,将无聊的誓词边说边唱,唱出各种花样,以娱乐观众。
过了五六分钟,法官终于读完了誓词。
书记官开始陈述案情。
这个案件是关于一船的羊毛布。
原告是圣鹿城的羊毛商人,他租用了被告的一艘船,要将一匹羊毛运到哥隆王国的沿海城市。
但运送羊毛的商船,刚离开圣鹿城的港口,就遭遇了五岛海盗,连船带货都被劫了。
原告和被告都遭受了损失。
被告则认为,海盗袭击属于意外情况,他也损失惨重,按照现在的惯例,他不应该再做赔偿。
而原告则认为,每天有无数的商船在海面上来来往往。
为什么海盗不打劫其他商船,偏偏打劫被告的商船。
那是因为被告没有向海盗交保护费。
被告不但要承担他的全部损失,还应该包括他家羊毛本应得的利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