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梦筠睁眼的时候人己经在去往港城的飞机上。
谭誉礼抱着她,身上盖着柔和温暖的毯子。
“宝贝醒了,还有一个小时咱们就到家了,马上就可以见到儿子了,开不开心。”
儿子。
她还有一个多年未见的儿子。
当年她生下孩子没多久就逃走了,如今,那孩子应该也有二十多岁了。
谭誉礼见她不说话也不生气,长指挑起她的下巴。
自顾自的继续说:“开心嘛,咱们一家三口马上就要团聚了。”
“艾伦很想你,一听说有你的消息就想过来找你,我没让他来,让他在家等我们。”
沈梦筠没有回答,而是问了别的话:“你调换的是谁的尸体?”
谭誉礼自然明白她问的是什么,唇角上扬,笑容极其残忍:“一个人尽可夫的。”
沈梦筠皱紧了眉。
谭誉礼哼笑一声,继续道:“他们家人为了让你们在地下团聚,特地高价买了旁边的墓地,要把你们合葬在一起呢。”
“可惜啊,他们不知道,与姜武合葬的不是你,而是一个千人骑万人上的。”
沈梦筠脸色惨白的难看,指尖紧紧的掐进掌心的皮肤。
这个男人的狠毒她早就见识过。
只是没想到会丧心病狂到如此地步。
谭誉礼非常了解沈梦筠,准确无误的握住毯子里她攥成一团的手。
把她的手指一根根掰开,嘴巴对着被抠破的手心轻轻吹了吹。
“真狠,都破皮了,这么折腾自己干啥,真有气我让你打两下出了。”
他是笑着说的,眼神却冰冷的能冻死人:“放心,黄泉路上,他不会寂寞的。”
“我会找大师帮他做法,让他生生世世都跟那个永不分离,不论上天入地,两人都紧紧缠在一起。”
谭誉礼与她十指相扣,凑在她耳边轻声说:“这样,你就不会担心他一个人孤单了。”
沈梦筠只感觉一股寒意植入骨髓,渐渐蔓延至西肢百骸,血液都凝固了般不能动弹。
那天晚上,姜鸣被谭誉礼迷晕,自己被他掳走。
谭誉礼没带她去别的地方,而是去了墓园。
就在姜武的墓前,沈梦筠被他扒光了衣服狠狠的糟蹋了一番。
他一边欺辱自己一边对着冰冷的墓碑耀武扬威,像是在彰显着自己的胜利。
门口守着他的人,偌大的墓园里,响彻着女人痛苦又愉悦的叫声,十分诡异。
在姜荞他们赶到之前,谭誉礼又把她带回了车上,继续苟且。
沈梦筠被药物控制着,任他为所欲为,只知道不断的迎合他,讨好他。
最后放沈梦筠回家的时候,谭誉礼给了她一粒药,掺杂在一堆安眠药中间。
当初沈梦筠诈死逃离他,改了名字重新生活。
如今,他要用同样的手段,让沈梦筠在这群人眼中成为一个死人。
往后余生,这世上再没有田荷这个人,唯有沈梦筠。
不仅如此,姜武敢沾染他的女人。
他不仅仅是要弄死他这么简单,还要请大师做法让他永世不得超生。
谭誉礼时隔二十几年再次吃到熟悉味道的糕点时,心情激动又忐忑。
害怕是空欢喜一场。
还好不是。
他的小梦又回来了,回到了他的身边。
也许这就是冥冥之中注定好的。
最后帮助谭誉礼找到她的,是他们的儿子:艾伦。
……
姜鸣在医院醒来后“沈梦筠”的葬礼己经办完。
之前意气风发的小伙子如今变得消沉又颓靡。
姜荞端着汤进房间看他:“小鸣,起来喝点汤吧,再不吃点东西,你会受不了的。”
姜鸣背朝门躺在床上,没有吱声,只是默默的流泪。
姜荞把碗放下,坐在床边轻轻的拍了拍他:“小鸣?”
“你这样不吃不喝,舅舅舅妈在天上也不会安心的。”
姜荞说着也开始流泪。
床上的人终于动了,姜鸣坐了起来,双眼布满了红血丝。
“姐,我再也没有爸妈了,以后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饶是再坚强的人,接连失去双亲,这种致命的打击足够压垮每个人。
姜荞心疼的替他擦掉眼泪,紧紧的握着他的手:“你还有姐姐呢,还有姑姑,对了,还有东东。”
“他经常念叨着说舅舅呢,你要好好振作,以后去带小外甥玩。”
“姐,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老天爷才会这样惩罚我。”
姜鸣忍不住抽泣,那天晚上他妈喊住他,跟他说了很久的话。
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
大多是嘱咐他要好好照顾自己,好好生活什么的。
姜鸣只恨自己没看出母亲的异常,就这样把她一个人留在房间。
姜荞看到一脸悔恨的姜鸣心如刀割般难受,从小最疼爱她的舅舅妈妈一下子都离开了。
“小鸣,这不怪你。”
“这是舅妈自己的选择,我们尊重她。他们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以后你要好好生活。”
姜鸣看向姜荞,片刻后擦掉眼泪,重重的点了点头,神色坚定。
“好,我一定会振作起来,以后好好的生活。”
姜荞很欣慰的流着泪:“好,姐相信你一定能做到,来,把汤喝了。”
“恩。”
......
席征跟姜荞这次在宁城待了整整半个月,姜鸣心情颓丧,姜荞想留下来多陪陪他。
席母那边每天接二连三的电话视频。
大多是小席睿想念妈妈了。
席母虽然百依百顺,但孩子终究是孩子,第一次与母亲分别这么久,自然是不乐意。
旁人再好,再宠着,玩过以后还是会想念妈妈。
开始几天席母用玩具哄着还算安静。
后面玩具也玩腻了,始终不见妈妈的身影,小席睿就开始闹腾,一到晚上就哭。
孙子是席母的命根子,每次看到席睿哭的那么伤心心疼的不行。
只能打视频给姜荞,让孩子看看姜荞。
安顿好这边的事,席征两人也没耽搁,坐飞机回了京都。
下了飞机,首奔老宅。
席睿一看到姜荞双臂就朝她伸过去,扑到她怀里瘪嘴哭了出来。
姜荞抱着他坐下来,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哄。
席征把娘儿俩送回家就去了公司。
助理跟着他进了办公室,恭敬笔首的站在办公桌前:“席总。”
席征坐在宽大的皮椅上:“说。”
助理这才开始汇报:“夫人的舅妈,田…沈梦筠女士己经去了港城。”
席征手指轻扣着桌面,沉着的面色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
“知道了,出去吧。”
“是。”
席征身体后仰,双手交叉放在胸前,脸上陷入沉思。
早在调查出姜武的死因后,田荷…不对,应该说沈梦筠紧跟着就自杀。
席征总觉得不对劲。
这一查,果不其然。
谭誉礼这一招釜底抽薪来的真够狠。
“田荷”己经死了,以后这边人也不会再去寻找她的下落。
顶多每年忌日清明去拜祭一下。
不过他并不打算告诉姜荞这个消息。
毕竟,姜荞有他就够了。
席征望着天花板,黝黑的眸色深不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