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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经阁七层，一如既往的安静。
阳光透过高高的窗棂，斜斜地洒下，在空气中切割出明亮的光路，无数细小的尘埃在光柱里漫无目的地舞蹈。
一排排顶天立地的古老书架，散发着陈旧纸张和木料混合的特殊气味，仿佛连时间都在这里放慢了脚步。
角落里，一张宽大的楠木桌旁，须发皆白、身形略显佝偻的王长老，正对着一张铺展开来的泛黄兽皮图卷，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他时而低头仔细审视图上繁复无比的线条符文，时而抬手比划，口中念念有词，随即又重重叹了口气，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不对……还是不对……这能量节点转换，为何总是滞涩……”
低沉的自语带着浓浓的挫败感，在这空旷的楼层里显得格外清晰。
叶凡像只狸猫一样，悄无声息地踱步进来。
他手里随意拿着两卷看起来毫不相干的玉简，目光却状似不经意地扫过王长老和他桌上的图卷。
【系统提示：目标锁定 - 守阁长老 王玄。】
【状态：长期卡顿于上古防御阵法《陨星天穹阵》残卷修复研究。】
【瓶颈关键点：核心能量回路冗余设计无法兼容上古灵能模型，符文链接稳定性不足。】
【持续时间：三十七年零西个月二十一天。】
【当前情绪：极度焦虑（85%），固执（70%），自我怀疑（45%），一丝绝望（10%）。】
叶凡嘴角微不可查地勾了勾。
三十七年啊……这得积累了多少“怨念”和“执念”？
简首是行走的超级经验包！
他找了个离王长老不远不近的书架，随意抽出一卷布满灰尘的竹简，装模作样地拍了拍灰，坐下翻看起来。
时间一点点流逝。
“唉！”
王长老又是一声长叹，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眼神疲惫。
就是现在！
叶凡放下竹简，起身，脚步带着几分“犹豫”和“好奇”，慢慢凑了过去。
“王长老？”
王长老眼皮都没抬，声音带着明显的不耐：“何事？没看老夫正忙吗？”
“长老息怒，弟子只是……只是偶然看到长老桌上的图卷，觉得……好生玄奥！”叶凡脸上堆起恰到好处的“崇拜”和“好奇”，“这莫非是传说中的上古阵法？”
提到自己的心血，王长老脸色稍缓，但依旧没什么好气：“哼，算你小子还有点眼力。此乃《陨星天穹阵》的残卷，上古赫赫有名的防御大阵，可惜……残缺不全，老夫研究多年，进展缓慢。”
他语气中带着难以掩饰的遗憾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
叶凡眼睛瞪得溜圆，仿佛听到了什么惊天秘闻：“《陨星天穹阵》！弟子在一本杂记里看过只言片语！据说此阵一成，能引动星辰之力护佑，固若金汤！长老您竟然在修复此等神阵，实在……实在令人敬佩！”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王长老捋了捋胡须，脸色又好看了一分，但随即又垮了下去：“敬佩什么？卡在这里几十年了，连核心回路都理不顺，谈何修复？”
机会来了！
叶凡小心翼翼地伸手指了指图卷上一个极其复杂、符文交织的区域：“长老，弟子愚钝，斗胆问一句……您看这处能量回路，是不是……是不是有点……嗯，太常规了？”
“常规？”王长老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陡然拔高，“小子，你懂什么！这乃是阵道正统，能量流转务求稳妥！层层递进，环环相扣，方为大道！你一个毛头小子，懂什么常规不常规！”
老头果然一点就炸。
叶凡连忙摆手，一脸“惶恐”：“长老教训的是！弟子胡言乱语，胡言乱语！弟子只是……只是在七层角落里翻到一本破烂游记，里面有个疯疯癫癫的散修胡诌，说什么……越是强大的防御阵，越要‘反其道而行’，利用什么‘逆脉灵枢’来做缓冲……弟子觉得简首是疯话，怎么可能……”
“逆脉灵枢？”王长老眉头猛地一跳，眼神瞬间锐利起来，死死盯住叶凡，“哪个角落的破书？拿来我看！”
叶凡挠挠头，一脸“茫然”：“呃……好像是靠窗那边最底下那排，封面都烂了，字迹也模糊不清，弟子也是随便翻翻，当个笑话看……”
他顿了顿，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补充道：“哦对了，那疯子还说什么……阵法节点不必追求绝对稳定，可以引入‘瞬时虚空谐振’，借用虚空的……弹性？来卸力……弟子觉得更离谱了，虚空哪有什么弹性……”
王长老呼吸猛地一窒。
逆脉灵枢……
瞬时虚空谐振……
这两个词，如同两道惊雷，在他沉寂了几十年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这些理论，离经叛道！
完全违背了他毕生所学的阵法常识！
简首是疯子的呓语！
可是……
可是为什么，这两个看似荒谬绝伦的思路，却像两把钥匙，隐隐戳中了他研究中那几个最顽固、最无法突破的症结所在？
他原本的设计，稳妥是稳妥，但能量运转过于刚性，一旦遭遇超出预期的强力冲击，核心回路很容易因为缺乏缓冲而崩溃。
如果……如果真的用“逆脉灵枢”来构建一个反向的能量缓冲带呢？
还有那“瞬时虚空谐振”，听起来匪夷所思，但如果能借用一丝虚空的特性，哪怕只是瞬息之间的“弹性”，是不是就能极大提升阵法的韧性？
王长老的心脏砰砰狂跳起来。
他想呵斥叶凡胡说八道，扰乱他的思路。
但理智告诉他，叶凡提出的这两个方向，虽然疯狂，却并非完全没有可能！
甚至……隐隐指向了一条他从未设想过的道路！
一条可能通往成功的道路！
他猛地低头，死死盯着那张陪伴了他几十年的阵图，眼神狂热，双手微微颤抖。
脑海中无数的符文、线条开始疯狂重组、推演。
“逆脉……谐振……如果在这里加入逆行符文……再引导一丝空间褶皱的力量……”
他完全陷入了自己的世界，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拿起一根崭新的炭笔，开始在旁边的空白兽皮上疯狂地勾画、计算。
时而眉头紧锁，时而眼中精光爆射，时而又捶胸顿足，懊恼不己。
叶凡悄悄退后几步，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书架上。
成了。
鱼儿，上钩了。
【系统提示：督促行为判定成功！】
【目标：王玄长老。】
【督促内容：激发其对《陨星天穹阵》修复研究的突破性思路。】
【当前状态：目标进入深度研究与自我验证阶段，精神力高度集中，思维活跃度+300%！】
【系统奖励结算中……】
叶凡的识海里，系统面板瞬间刷屏。
【叮！检测到王长老正在进行高强度、高复杂度的上古阵法推演……】
【叮！根据目标投入程度、阵法复杂度、督促有效性……综合判定！】
【叮！获得奖励：【上古阵法解析碎片 - 陨星天穹阵】x 15！】
【叮！获得奖励：【阵道基础感悟】+ 3000！】
【叮！获得奖励：【空间法则亲和度微量提升】！】
【叮！获得奖励：【精神力韧性】+ 800！】
【叮！【王长老的思维风暴贡献值】+ 2500！目前总计：2500！】
【叮！【王长老的内心酸楚与希望交织值】+ 1200！目前总计：1200！】
一股股关于阵法、关于空间、关于能量运转的玄奥信息洪流涌入叶凡的脑海。
那些原本晦涩难懂的上古符文，此刻仿佛都变得生动起来，其中的原理和奥妙清晰地呈现在他眼前。
他对阵道的理解，瞬间拔高了一大截！
爽！
太爽了！
这就是督促长老的好处吗？
果然比督促那些核心弟子给力多了！
他惬意地伸了个懒腰，目光落在兀自埋头苦干、浑然忘我的王长老身上。
老头儿此刻满脸通红，头发乱得像个鸡窝，眼神却亮得吓人，一边画一边激动地低吼：“对！就是这样！原来是这样！哈哈哈！老夫怎么就没想到！逆行！谐振！妙啊！真是妙啊！”
他猛地停笔，抬头看向叶凡，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有激动，有狂喜，有难以置信，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楚。
自己苦苦钻研了几十年的难题，被这小子几句看似不经意的“胡言乱语”就点破了关键？
这小子是从哪本犄角旮旯的破书里看到这些“疯话”的？
运气？
还是……
王长老看着叶凡那一副“我就是随便说说，长老您不必当真”的无辜表情，心里五味杂陈。
感觉就像自己辛辛苦苦种了几十年的白菜，眼看就要烂在地里了，结果被一个路过的小屁孩随便撒了泡尿，不仅没烂，反而长得更好了？
这他娘的叫什么事儿！
他很想冲过去抓住叶凡的领子问个清楚。
但他不能。
因为他还需要时间去验证，去完善这个新的思路！
这个思路，给了他几十年来从未有过的希望！
“咳咳！”王长老强行压下心头的翻腾，板起脸，“小子，你……你刚才说的那些，虽然荒诞不经，倒也……有几分歪理。老夫且研究一番，你……你自便吧！别在这里打扰老夫！”
说完，他不再看叶凡，再次将全部心神投入到那张阵图之中，比之前更加专注，更加狂热。
藏经阁七层的宁静，被彻底打破了。
只剩下炭笔在兽皮上急速划过的沙沙声，以及王长老时而激动、时而懊恼的低吼。
偶尔有其他弟子或执事小心翼翼地探头进来，看到王长老这副“走火入魔”般的状态，都吓得缩了回去，看向叶凡的眼神充满了敬畏和……一丝丝同情？（是对王长老的同情）
叶凡耸耸肩，心满意足地转身离开。
王长老的“第二春”？
不，是他的研究，被自己彻底“卷”起来了！
而这酸爽的收获，才刚刚开始。
下一个目标，该轮到谁了呢？
叶凡摸着下巴，眼中闪烁着愉悦的光芒，脚步轻快地消失在楼梯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