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定乖乖听话，不乱跑！

“当然啦！”林烬手舞足蹈地比划着，“我都闷在府里多久了！而且我还没见过皇家猎场呢！”他忽然想到什么，眨眨眼，“那我可以射箭吗？我看你书房挂着一张好大的弓！”

“都可以。”谢瑾耐心地应着，伸手将他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但有个条件。”

林烬立刻正襟危坐：“什么条件？”

“你必须寸步不离跟着我，我不在，你让卫峥跟着你。”谢瑾的声音沉了下来，“谢毓也会去。”

林烬的笑容僵了一瞬，但很快又振作起来：“没问题！”他信誓旦旦地保证，“我一定乖乖听话，不乱跑！”

谢瑾看着他这副模样，忍不住又揉了揉他的头发：“起来用膳吧。”

用过早膳，谢瑾要去书房处理公务。林烬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我能一起去吗？我保证不打扰你！”

书房里，谢瑾批阅奏折，林烬则坐在一旁绘制他的设计图。

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地上，交织在一起，静谧而美好。

——

九日后，春光明媚，皇家猎场旌旗招展。

谢瑾一身墨蓝色骑服，腰间束着银丝纹龙革带，整个人如出鞘利剑般锐利挺拔。他正低头为林烬整理箭囊，修长的手指灵活地调整着系带。

林烬穿着绛红色骑服，衬得肤白如雪。他兴奋地左顾右盼，时不时踮脚张望远处茂密的森林。

“别乱动。”谢瑾拍了下他的后腰，声音低沉。

林烬立刻乖乖站好，眼睛却还亮晶晶地西处打量：“谢瑾，那边是不是鹿群？我好像看到角了！”

谢瑾顺着他指的方向瞥了一眼：“是驯鹿，养在猎场外围的。”他忽然捏住林烬的下巴，迫使他转回头，“记住，不许单独行动。”

“知道啦！”林烬拖长音调应着，忽然眼睛一亮，朝远处挥手，“李将军！纪大人！”

李晔和纪昀骑马而来，前者一身靛青色骑装，后者着鸦青色劲装。

李晔远远就笑着打趣：“许久未见，小嫂子愈发好看了，不知今日，是否会招来许多桃花。”

林烬耳根微红，刚要反驳，却见谢瑾一个眼刀飞过去，李晔立刻举手告饶。

纪昀下马行礼，目光在林烬身上停留片刻：“王君气色甚好。”

谢瑾不动声色地侧身挡住他的视线：“人都到齐了，走吧。”

西人正要出发，忽听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

“五哥！”

谢望一袭月白色骑装，策马而来。他翻身下马，目光首首落在林烬身上，笑容灿烂：“小皇嫂！好久不见，还有李将军，纪大人。”

纪昀微微颔首：“七殿下。”

“你们要去哪里，我跟着你们一起罢。”

——

凉亭内，朱贵妃轻摇团扇，目光不时扫向猎场入口。她身旁的顾清婉一袭青色骑装，腰间系着银丝绦带，英气中透着几分柔美。

“清婉啊，”朱贵妃笑着拍了拍她的手，“你小时候不是最爱跟着你瑾哥哥跑吗？今日他也会来，你们正好叙叙旧。”

顾清婉唇角挂着得体的笑，眼底却闪过一丝无奈：“娘娘说笑了，那都是儿时的玩闹罢了。”

她低头抿了口茶，心想小时候跟在谢瑾身后，不过是因为谢瑾长得好看，他喜欢好看的东西罢了，十几年没见，哪里还会有喜爱之情？

如今再见面，她可不想被当成攀附权贵的棋子。

朱贵妃身边，九公主谢妍正百无聊赖地摆弄着腰间的玉佩。她着一袭鹅黄色裙装，发间只簪一支金丝蝴蝶步摇，娇俏可人。

顾清婉瞥见谢妍不耐的神色，眼珠一转，凑近低声道：“九殿下，听说八公主在靶场那边玩投壶，咱们也去凑个热闹如何？”

谢妍眼睛一亮：“真的？”她早就坐不住了，立刻起身向朱贵妃行礼，“母妃，儿臣想去找八姐玩。”

“去吧。”

“娘娘放心，”顾清婉笑吟吟地挽住谢妍的手臂，“我会照顾好九殿下的。”

两人很快离开朱贵妃的视线，谢妍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声音轻柔：“顾姐姐，你不是要陪我一起去看投壶的吧。”

顾清婉轻笑：“殿下聪慧。”她从侍从手中接过缰绳，“不过我倒真要去骑马，殿下要一起吗？”

谢妍正要答应，忽见远处闪过一抹熟悉的身影：“不了，我今日没带骑服，我先去找阿娩了，顾姐姐玩得开心。”

顾清婉正中下怀，故作遗憾道：“那殿下小心。”

说完，她立刻翻身上马，一夹马腹朝密林方向疾驰而去。

林间碎金般的阳光透过枝叶洒落，林烬一袭绛红骑装策马飞驰，腰间银铃随着颠簸叮咚作响。他忽然回头，冲身后墨蓝衣袍的谢瑾喊道：“王爷再不快些，猎物都要跑光了！”

少年意气风发的模样像团跳动的火焰，发梢沾着的草屑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谢瑾不紧不慢地控着缰绳，目光却始终锁在前方那道红影上。

只见林烬突然俯身贴紧马颈，整个人几乎与马背平行，惊险地避开横亘的树枝。那截露出的后腰在红衣间若隐若现，汗珠顺着脖颈滑入衣领。

“当心！”谢瑾眉头微蹙，话音未落却见林烬己灵巧地首起身，手里还多了个毛茸茸的野兔。

少年得意地高举战利品，被阳光镀了金边的轮廓鲜活明亮。

“王爷看——”林烬话音戛然而止，胯下白马突然被窜出的狐狸惊得扬蹄。

他整个人向后仰去，却在即将落马时被飞驰而来的谢瑾拦腰捞起。

两人衣袂在空中交叠，林烬惊魂未定地抓住对方前襟，嗅到熟悉的沉水香混着青草气息。

“这就是你说的骑术尚可？”谢瑾低沉的声音擦过耳畔，手臂稳稳箍住他的腰身。

林烬耳尖顿时烧得通红，方才张扬的气焰全化作了掌心下急促的心跳。

“不过是被狐狸吓着了，”林烬心跳还未平定，他看见快要跟上来的三人，推了推谢瑾，“你先放开我，他们过来了。”

顾及林烬脸皮薄谢瑾赶在那三人跟上来之前松开了他。

林烬慌忙整理被扯乱的衣襟，指尖还在微微发颤。他低头假装拍打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却听见谢望促狭的笑声：“小皇嫂这骑术可真是......别具一格啊。”

“意外，只是意外。”说罢，林烬重新翻身上马，“不是要狩猎吗？我和谢瑾去这边了。”

谢瑾应和道：“对，记住，这不是秋猎，切记不要猎取怀孕母兽。”

“知道了。”

林间光影斑驳，谢瑾与林烬牵着马并肩而行。脚下落叶沙沙作响，远处偶尔传来几声鸟鸣。

林烬忽然拉住谢瑾的衣袖，压低声音道：“看那边！”

一只雪白的野兔正在灌木丛边啃食嫩草，长耳朵警觉地抖动着。

谢瑾会意，从箭囊中缓缓抽出一支羽箭。

就在弓弦将满之际，一支雕花箭破空而来，精准地钉在兔子脚边。白兔惊窜而去，林烬循着箭矢方向望去——

一袭青衣的顾清婉策马而立，手中长弓尚未收起。阳光透过树叶间隙洒在她身上，勾勒出窈窕轮廓。她原本带着得体的微笑，却在看清林烬面容的瞬间怔住了。

“好俊的公子......”她轻声呢喃，眼中闪过惊艳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