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的风裹着腥气掠过乱葬岗,枯树枝桠间垂落的纸钱在夜空中翻飞。疤脸刘捂着渗血的肩头,跌跌撞撞地扒开藤蔓遮掩的洞口。洞内烛火骤然亮起,映出白莲教教主阴沉的脸:"为何这么久才回来?"
"那丫头......太狠了!"疤脸刘话音未落,角落里突然传来抽气声。几名教徒惊恐地后退半步,只见他衣摆、袖口乃至发梢,都沾着星星点点的幽蓝荧光,在黑暗中如鬼火般明灭。教主猛地抽出软剑,剑锋抵住他咽喉:"你被跟踪了?!"
"冤枉!"疤脸刘慌乱摆手,突然想起小燕子挥刀时那抹诡异的反光,"是她的刀!上面有古怪......"
与此同时,平凡客栈的地窖里,小燕子正将最后一片鱼鳞嵌入雁翎刀的暗槽。傅沉舟举着油灯凑近,跳动的火苗映得她眼底笑意盈盈:"这种南海荧鳞鱼,遇水则暗,见血就亮。"她转动刀柄,金属与鳞片摩擦出细碎声响,"疤脸刘中刀时流的血,早把荧光引到他身上了。"
柳红抱着陶罐匆匆而入:"硫磺粉和桐油都备好了,不过这法子......能行吗?"
"当年在大杂院,我们用萤火虫粉抓偷粮老鼠。"小燕子抓起一把硫磺粉,"这荧鳞鱼的光比萤火虫强百倍,只要疤脸刘敢回老巢,就等着被瓮中捉鳖!"她转头对伙计们吩咐:"去通知宫里的人,子时三刻准时动手!"
傅沉舟突然握住她手腕,油灯的光晕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晃动:"若乾隆趁机......"
"他不会。"小燕子反握住他的手,指尖还沾着鱼鳞的黏液,"皇上要的是白莲教覆灭,我要的是安稳日子,这一局,我们各取所需。"她狡黠地眨眼,"再说,我还留了后手。"
子时三刻,乱葬岗的山洞外突然亮起无数火把。乾隆身着铠甲立于高坡,身后御林军如潮水般围拢。洞内传来慌乱的兵器碰撞声,紧接着,一团火球冲破洞口——小燕子站在树梢,将浸满桐油的火把精准抛向堆放粮草的角落。硫磺粉遇火轰然炸开,火舌瞬间吞没整座山洞。
"方之航的女儿!你竟敢算计我们!"教主挥舞着长剑冲出来,却被傅沉舟截住去路。火光中,小燕子踩着燃烧的横梁大笑,腰间算盘随着动作哗啦作响:"就许你们拿我当棋子?当年在漱芳斋,我炸过的灶台比你们的阴谋还多!"
疤脸刘试图从侧门逃窜,却被甩出的软鞭缠住脚踝。小燕子踩着他后背,雁翎刀抵住他咽喉,刀刃上的荧光与他身上的磷火交相辉映:"知道这叫什么吗?"她俯身低语,"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黎明的第一缕阳光刺破浓烟时,白莲教总坛己成废墟。乾隆看着满身烟火气却依旧神采飞扬的小燕子,忍不住摇头:"朕该说你胆大妄为,还是足智多谋?"
小燕子掏出油纸包,剥开糖炒栗子塞进嘴里:"皇上要是觉得满意,就赏点地皮吧!我还想在城东开家分号呢!"她转头望向傅沉舟,他正站在残垣断壁间擦拭长剑,朝阳为他镀上金边,恍惚间与前世战场上那个护她周全的身影重叠。
这一战,她不仅粉碎了白莲教的阴谋,更让所有人明白——这个曾被命运捉弄的孤女,早己学会用自己的方式,守护想要的平凡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