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子扶着柜台笑得首不起腰,算盘珠子噼里啪啦滚落一地也顾不上捡。她转头看向傅沉舟,眼睛亮晶晶的:"云舟!以后永琪见了我得恭恭敬敬喊一声姑姑,紫薇那丫头也要跟着叫!"她模仿着永琪平日里端着的架势,捏着嗓子道:"姑姑安好,不知姑父近日可好?"逗得柳红手里的抹布都笑掉了。
傅沉舟伸手扶住她晃悠的肩膀,无奈又宠溺:"小心摔着。"他看着小燕子因为兴奋而泛红的脸颊,想起前世她在皇宫里总是被辈分规矩弄得晕头转向,如今却因这戏剧性的转变乐得找不着北,心里泛起阵阵暖意。
"可......可我还没当过长辈呢!"小燕子突然皱起鼻子,"以前在漱芳斋,老佛爷、皇阿玛,还有那些个阿哥格格,见谁我都得行礼。现在倒好,一下子高了他们一个辈分!"她掰着手指头数,"愉妃娘娘见了我得叫长公主,容嬷嬷那老虔婆......"想到这儿,她眼睛突然一亮,"以后她再敢拿针扎人,我就能名正言顺罚她去刷恭桶!"
柳青正在擦刀,闻言差点割到手指:"我的姑奶奶,你可别一当上长公主就想着报仇。"
"这怎么能叫报仇呢?这叫秉公处理!"小燕子叉着腰,突然又犯起愁来,"不过话说回来,我该怎么和皇兄相处啊?以前见了他,不是被训就是被罚......"她揪着傅沉舟的衣袖晃了晃,"云舟,你说我以后见了皇上,是该叫他皇兄,还是该叫陛下?"
傅沉舟还没来得及回答,客栈外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几个小太监抬着鎏金食盒走进来,领头的尖着嗓子喊道:"皇上有旨,赐长公主桂花蜜饯二十罐,以示庆贺!"
小燕子眼睛瞪得溜圆,看着堆成小山的食盒,口水都快流下来了。她抓起一罐蜜饯,边吃边含糊不清地说:"还是皇兄懂我!早知道当长公主这么好,我前世就该......"她突然意识到说错话,赶紧捂住嘴,偷偷瞄了眼傅沉舟。
傅沉舟却只是笑着替她擦掉嘴角的蜜饯渍:"前世的事不提了。现在,我们该想想怎么筹备婚礼了。"
"对哦!婚礼!"小燕子瞬间把辈分的事抛到脑后,拉着柳红的手蹦蹦跳跳,"红儿姐,我要凤冠霞帔,要铺满京城的红绸,还要......"她突然停下,歪着头看向傅沉舟,"云舟,你说,我们的喜宴上,能不能让御膳房做杂酱面?我好久没吃你做的杂酱面了......"
傅沉舟看着她认真的模样,心中一动。曾经那个在皇宫里吃不惯山珍海味,总惦记着大杂院粗茶淡饭的小燕子,从未改变。他点点头:"好,喜宴上摆一百桌杂酱面,让全京城的人都尝尝。"
这时,远处传来马蹄声。永琪骑着马停在客栈外,望着"平凡客栈"的匾额,神色复杂。他翻身下马,走进客栈,对着小燕子拱手行礼:"姑姑。"
小燕子被蜜饯呛得首咳嗽,柳红赶紧拍着她的背。好不容易缓过气来,小燕子上下打量着永琪,突然笑得前仰后合:"五阿哥,哦不,现在该叫你侄子了!叫得再大声点,让街坊邻居都听听!"
永琪的脸涨得通红,却又不得不维持皇家体面:"姑姑......"
"行了行了,不逗你了。"小燕子摆摆手,突然想起什么,"对了,紫薇那丫头呢?怎么没和你一起来?我还等着听她叫我姑姑呢!"
永琪的眼神闪过一丝黯然:"紫薇近日身子不适,在府中静养。"他看着小燕子和傅沉舟亲昵的模样,心中五味杂陈。曾经那个追在他身后跑的小燕子,如今己成了他高不可攀的长辈。
小燕子却没注意到他的情绪,只顾着和柳红讨论婚礼细节。夕阳的余晖洒在客栈里,映得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意。这荒诞又奇妙的辈分转变,仿佛是命运开的一个玩笑,却也让小燕子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不再是冒牌格格,而是堂堂正正的长公主,以自己的方式,在这世间活得肆意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