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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宁宫内鎏金烛台轰然炸裂，飞溅的烛泪在青砖上凝成暗红血痂。皇后死死攥着翡翠护甲，指节泛出青白，案上那份明黄喜报己被撕得支离破碎，"固伦和硕静音长公主"的残片如同锋利的碎金，深深扎进她眼底。
"十三王爷胤祥好手段！"她猛地掀翻矮几，杯盏碎裂声惊得守夜宫女扑通跪地，"竟借先帝之名给野丫头镀金！"凤袍扫过满地狼藉，皇后踉跄着扶住梳妆台，镜中倒影因剧烈喘息而扭曲——她分明看见多年前的画面在镜中闪现：容嬷嬷的银针、宗人府的刑具，还有小燕子被按在地上时那倔强的眼神。
容嬷嬷佝偻着背冲进来，慌忙捡起地上的碎瓷："主子息怒！那丫头如今辈分比您......"
"住口！"皇后突然转身，护甲擦过容嬷嬷脸颊，在蜡黄皮肤上划出红痕，"当年咱们把她往死里整，如今她成了长公主，岂会放过我？"她死死揪住容嬷嬷的衣领，声音里带着濒临崩溃的颤抖，"还记得宗人府那夜吗？她被打得血肉模糊还在笑，说迟早要让我......"
容嬷嬷瞳孔骤缩，想起那个暴雨夜，小燕子满身血污却笑得癫狂的模样。她咽了咽唾沫，眼底闪过阴狠："主子莫慌！那丫头出身草莽，行事毛躁，咱们总能抓到把柄！"枯瘦的手指攥成利爪状，"老奴这就去联络内务府，在她身边安插眼线！"
皇后猛地推开她，抓起桌上的凤钗狠狠砸向铜镜。镜面应声而碎，映出无数个咬牙切齿的自己："去！告诉慎刑司的人，给我盯死长公主府！但凡有半点逾矩......"她的声音戛然而止，盯着满地碎片突然冷笑出声，"本宫要让她知道，紫禁城的规矩，不是野丫头能僭越的！"
与此同时，长公主府正厅内，傅沉舟将温热的姜茶推到小燕子面前："看你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他伸手要抚平她眉间褶皱，却被一把抓住手腕。
"云舟！"小燕子急得首晃他胳膊，"皇后那老妖婆肯定在盘算怎么害我！当年她把我关宗人府，还让容嬷嬷用针扎......"话音未落，房梁突然传来瓦片轻响。
傅沉舟瞬间拔剑出鞘，却见一道黑影如鬼魅般落在厅中。黑衣人单膝跪地，腰间血滴子暗卫特有的玄铁令牌泛着冷光："公主，墨九奉命前来。"
小燕子眼睛一亮，蹦到黑衣人面前："来得正好！从今天起，你就给我盯着皇后和容嬷嬷！"她故意拖长语调，"要是让我发现她们在背后捣鬼......"指尖划过腰间算盘，算珠相撞发出清脆声响，"我这算账的本事，可不只是用来管客栈的！"
墨九微微颔首，身形一闪便消失在夜色中。傅沉舟望着空荡荡的窗口，神色凝重："血滴子暗卫向来只听皇室调遣，十三爷这次......"
"十三哥最疼我了！"小燕子咬了口蜜饯，含糊不清道，"他说过，谁要是敢动我，血滴子就先取谁的狗头！"她突然狡黠一笑，从袖中掏出个小瓷瓶，"对了，我还让柳红配了痒痒粉，要是皇后敢给我使阴招......"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两人身上，将密谋的低语染成银白。而此刻的坤宁宫，容嬷嬷正缩着脖子在墙角探头探脑，刚要将纸条塞进砖缝，头顶突然传来森冷的声音："回去告诉皇后——"墨九的血滴子擦着她耳际飞过，削落几缕白发，"再敢靠近长公主府，下次取的就是她的项上人头。"
容嬷嬷连滚带爬逃回坤宁宫时，皇后正在给凤钗点翠。听着心腹连话都说不利索的汇报，她捏着翡翠的手剧烈颤抖，最终将凤钗狠狠插进妆奁："好个小燕子！咱们走着瞧......"烛火在她眼底明明灭灭，映得满室阴影如恶鬼张牙舞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