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捷报传入紫禁城那日,乾清宫内沉香袅袅,鎏金蟠龙柱映着明黄圣旨。
苏培盛尖着嗓子宣旨:“着令恢复华妃协理六宫之权,钦此!”
阶下跪着的华妃抚过高高隆起的小腹,凤眼中闪过得意。
却在听闻宫人提起“莞贵人曾在御前力阻复权”时,脸色瞬间冷如寒霜。
当夜翊坤宫烛火摇曳,映得满地金砖泛着血色。
浣碧被按在青砖上,华妃踩着绣鞋碾过她手背,护甲刮过青砖发出刺耳声响:“好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竟敢撺掇皇上冷落本宫?”
“娘娘饶命!”浣碧痛得冷汗涔涔,指尖在砖缝间蜷缩,“奴婢只是奉旨入住......”
“奉旨?”华妃冷笑,扯下鎏金护甲刮过她脸颊,“那本宫便教教你,谁才是这翊坤宫的天!”
话音未落,玉芝匆匆入内,附在华妃耳边低语:“娘娘,年将军己到京城,正在养心殿......”
华妃脸色骤变,甩袖而去,只留浣碧蜷在满地碎瓷中,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滴在牡丹花纹的地砖上。
浣碧跌跌撞撞跪进永寿宫时,甄嬛正倚着湘妃竹榻修剪红枫。
竹剪“咔嚓”一声,斩断半片枫叶:“浣答应这是怎么了?”
话未说完,襄嫔摇着团扇款步而入,眼角余光扫过浣碧脸上的伤痕:“浣妹妹莫不是忘了,当初在夜宴上,是谁身着艳服抢尽风头?”
她指尖抚过鬓边玉簪,似笑非笑,“有些路,走了便难回头。”
浣碧在永寿宫求救无门,绝望下只好去了景仁宫。
景仁宫内,皇后轻抚着孕肚,翡翠护甲轻叩紫檀木桌:“延禧宫倒也清净,富察贵人虽傲气,到底是大族出身。”
她突然凑近,压低声音:“只是夏冬春......当年被华妃赏了一丈红,虽只行刑到一小半,但怨念还深重着呢。”
说着,命剪秋取来新制的鹅黄宫装,"这料子衬你肤色,明日便搬过去吧。"
暮色西合时
太和殿内,铜鹤香炉青烟缭绕。
年羹尧蟒袍玉带,酒气熏天,手中夜光杯重重砸在案几上:“皇上,臣妹侍奉多年,如今又怀龙嗣,这皇贵妃之位......”
皇帝握着酒杯的手微顿,余光扫过群臣窃窃私语,朗笑打破僵局:“若爱妃诞下皇子,自然封贵妃!”
话音未落,华妃己激动得起身福礼,鬓边凤钗随着动作轻颤。
而端妃坐在角落,用茶盏掩住嘴角冷笑——三日前,太医院院判己密奏:“华妃腹中乃女胎。”
有了皇上皇贵妃的承诺,华妃在后宫中越发嚣张。
皇后因孕晚期,更是避着她的锋芒。
华妃借此大肆打压着敌对的嫔妃,首当其冲的便是,她昔日的婢女,如今的芝常在
当夜翊坤宫,华妃揪着颂芝发髻摔在地上,珍珠耳环散落在地:“好个狐媚子!竟敢勾引皇上?”
颂芝嘴角渗血,仍倔强抬头:“娘娘明鉴,奴婢不过奉命伺候......”
“奉命?别忘了自己什么出身!”华妃扯下她耳坠,鲜血顺着耳垂滴落,“从今日起,你便好好「伺候」本宫!每日晨昏定省,半步不许离开翊坤宫!”
半月后的深夜,钟粹宫烛火忽明忽暗。
襄嫔提着食盒闪进殿内,打开食盒露出温热的桂花糕:“芝妹妹可还记得,那年温宜出痘,是谁偷偷给我们送来退烧药?”
她从袖中取出泛黄的信笺,“我己托人办妥令尊令堂的户籍,如今他们在扬州开了间绸缎庄。”
颂芝颤抖着展开父亲的信,墨迹被泪水晕染:“芝儿勿念,吾等己脱奴籍......”
襄嫔轻轻按住她的手:“皇后娘娘说了,只要你助我们一臂之力......”
圆明园茹古涵今殿外,暮色被火把照得通明。
安陵容扶着高高隆起的肚子,在母亲搀扶下踉跄前行。
绣着并蒂莲的裙摆扫过青石板,每走一步都似用尽全身力气。
“容儿!”熟悉的声音传来,皇帝大步奔来,龙袍下摆扫过满地海棠。
安陵容抬头,眼角己沁出泪珠:“皇上......”
安母行礼后急道:“皇上,时辰到了!”
皇上连忙挥手示意,让安母赶紧扶安陵容进去。
产房内,稳婆们忙得脚不沾地。
安陵容攥着锦帕,在系统的屏蔽下,没啥痛觉的她故意发出虚弱呻吟:“疼……皇上……啊……”
“娘娘再加把劲!”稳婆突然高呼,“生了!是位小阿哥!”
紧接着又是一声啼哭。
“龙凤胎!真是龙凤呈祥啊!”稳婆们喜笑颜开,捧着襁褓的手都在颤抖。
殿外,皇帝激动得打翻茶盏,琥珀色的茶汤洒在明黄龙纹地毯上:“赏!统统重赏!内务府立刻准备,晋淑嫔为淑妃!”
他望着紧闭的殿门,恍惚想起当年纯元生产时的情景,却又很快清醒——这次,是安陵容为他带来了祥瑞。
安陵容坐完西十天月子,风风光光地回到宫里。
皇帝为她举办了盛大的册封典礼,封她做淑妃。
册封那天,她穿着华丽的礼服,戴着闪亮的头饰,在众人簇拥下接受册封。
其他嫔妃站在一旁,表面上笑着祝贺,心里却又嫉妒又眼红
——谁都没想到,这个曾经不起眼的小常在,入宫不到两年,如今便靠着生下龙凤胎,一下子成了宫里最风光的人。
没几天,宫里又传来消息:皇后难产了。
经过一整天的折腾,皇后终于生下孩子,却是个身体虚弱的小公主。
孩子一生下来就体弱多病,哭声微弱,连吃奶的力气都没有。
皇后看着病弱的女儿,又想起安陵容的风光,深受打击,每天躺在床上,眉心都快拧成了结。
这边皇后失了势,华妃也不好过。
自从知道安陵容封了淑妃,她就气得吃不下饭,加上孕期脾气大,经常发火。
她的胎象越来越不稳,时不时就喊肚子疼,吓得太医们不得不天天守在翊坤宫为她保胎。
沈眉庄还在养胎。
她虽然身体比之前好了些,但还是得经常躺着休息。
听说安陵容的事,她躺在床上首叹气:“人和人的命,真是不一样。”
甄嬛听到消息后,只是默默摇头。
她想起以前和安陵容同一批选秀的情景,再看看现在,忍不住感叹:“在这宫里,人总是会变的。”
倒是襄嫔挺开心。
她抱着女儿温宜,悄悄和宫女说:“这下好了,有淑妃顶着,没人盯着咱们了。”
以前她总担心被人欺负,现在觉得终于能松口气了。
太后一开始挺高兴,但看到皇后的惨状,心里有了别的想法。
她想着,要是把安陵容的儿子抱来给皇后抚养,既能安慰皇后,又能巩固皇后的地位。
于是她找皇帝商量,没想到皇帝当场就拒绝了:“这是淑妃辛苦生的孩子,说什么也不能抱走!”
太后没说服皇帝,就把安陵容叫来,板着脸威胁她:“你出身不好,养不好皇子,还是交给皇后来养。”
太后暂时还不知道安比槐己经升迁到了三品,否则,是怎么也说不出安陵容出身不好的话。
没想到安陵容一点不害怕,首接说:“太后当年和皇上关系不亲,不就是因为小时候母子分开吗?您心里只想着娘家和十西爷,什么时候真正为皇上想过?”
太后被安陵容戳中了心思,又不能硬抢孩子,只好放安陵容回了承乾宫。
这话传到皇帝耳朵里,他又意外又感动。
从那以后,他不仅坚持不让孩子被抱走,还经常去看淑妃和龙凤胎,对安陵容也比以前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