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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熹微，众人悄然回到暗影司一处隐秘据点。周岩倚在墙角，任由林晚照为他重新包扎肩胛的伤口。银针挑开腐肉时，他闷哼一声，林晚照的指尖却突然顿住——方才触碰他肌肤的瞬间，心跳竟莫名漏了半拍。
“忍一忍，”她垂眸掩饰心绪，将药膏抹得格外轻柔，“幽冥毒虽解，但伤口若再感染，神仙也难救。”周岩望着她低垂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的阴影，鬼使神差地伸手想去拂开她额前碎发，却在半空僵住。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凝固，首到林晚照慌乱起身，药箱里的瓷瓶“当啷”落地。
另一边，沈雁秋正在擦拭弯刀，余光瞥见阿柔蜷缩在角落，抱着父亲留下的玉佩怔怔出神。鬼使神差地，她解下腰间水囊丢过去：“喝点，别死在这儿碍眼。”阿柔愣了愣，指尖着水囊上磨损的纹路——那上面刻着朵小巧的雁形图案。
“谢了。”阿柔仰头喝水时，喉结滚动的弧度被沈雁秋尽收眼底。不知为何，她突然想起阿柔在密道中拼死保护陆明川的模样，心中泛起一股说不上来的酸涩。
“别对她太凶。”陆明川突然在沈雁秋身边蹲下，少年的发梢还沾着昨夜打斗时的尘土，“她也是受害者。”沈雁秋嗤笑一声，却没反驳，只是将一块风干的肉干塞进少年手里：“多操心自己，伤口还疼吗？”她的手指在触到少年掌心时，被陆明川反手轻轻握住。
“不疼，”陆明川笑得灿烂，眼睛弯成月牙，“你看，雁秋姐给我包扎的伤口，肯定好得快。”沈雁秋耳尖发烫，用力抽回手，却在转身时撞上周岩的目光。两人对视一瞬，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相似的、对少年笨拙的牵挂。
谢砚之展开从赌坊带回的半截账本，烛火在他眉眼间投下深深的阴影。突然，他感觉到一道目光落在背上，回头正撞见阿柔欲盖弥彰地别开脸。“玄主...不，刑部尚书有个习惯，”阿柔攥紧裙摆，“重要文件会用特殊的火漆封印，账本边缘的焦痕，像是...”
她说话时，谢砚之不自觉地凑近，嗅到她发间混着硝烟与苦药的气息。阿柔的声音渐渐变轻，首到谢砚之的衣袖擦过她手背，她才猛地后退半步，撞翻了一旁的烛台。火苗“腾”地窜起，陆明川眼疾手快扑过去灭火，混乱中，阿柔的玉佩掉落在地，碎成两半。
“小心！”陆明川蹲下身时，指尖擦过阿柔颤抖的手。玉佩断口处，一枚细小的银片滑落出来，上面刻着半幅京城地图。众人瞬间安静下来，谢砚之拾起银片，目光扫过地图上标着“玄”字的标记：“这是玄鸟商会的老巢，城郊破庙...”
“我去！”沈雁秋和阿柔同时开口。两人对视一眼，又迅速移开视线。周岩不动声色地站到沈雁秋身侧，而陆明川下意识挡在阿柔身前。谢砚之揉了揉眉心：“都别争，今晚...”
话音未落，屋顶突然传来瓦片碎裂声。数十枚淬毒暗器破空而来，谢砚之挥剑格挡，林晚照迅速将调配好的解药抛向众人。混战中，阿柔被一名黑衣人击中肩头，陆明川红着眼挥剑冲过去，却被谢砚之拽住：“别冲动！他们用的是调虎离山计！”
果然，暗处传来冷笑：“谢大人果然聪明，不过——”随着一声令下，据点西周燃起大火，“你们今晚，一个都别想活着离开！”谢砚之看着被火光映红的众人，心中涌起从未有过的慌乱——他可以不惧死亡，却害怕看到这些与他生死与共的人，倒在这片火海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