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兵的火把照亮了血色残阳下的荒漠,谢砚之蹲下身翻开血煞教右护法的衣襟,在其心口发现一枚暗纹刺青——三条蛇形图案缠绕成漩涡状,与三皇子胸口的纹身如出一辙。"这恐怕是血煞教高层的身份标记。"他撕下衣襟包裹住右手,避免触碰尸体残留的毒液,"看来我们离核心秘密越来越近了。"
沈雁秋用九节鞭挑起地上的银鞭,金属表面刻满密密麻麻的梵文:"这武器上的符文,和镇魂阵里的一模一样。"她突然转身看向林晚照,"你在太医院可曾见过类似记载?"
林晚照从药箱底层抽出一本泛黄的典籍,扉页上"禁术录"三个朱砂大字早己褪色:"三年前我在档案室偶然发现的,里面记载着血煞教用活人献祭的'血月祭典'。"她的手指在某页停顿,烛光映得文字边缘的干涸血迹格外刺眼,"每逢月圆之夜,他们会在特定祭坛召唤上古邪灵,需要集齐'三魂器'才能开启仪式。"
陆明川突然想起右护法临死前的话,脸色煞白:"血月谷的祭坛...难道就是为了这个?"他下意识握住腰间短剑,却摸到一个硬物——是从右护法身上掉落的青铜钥匙,钥匙齿间卡着半片干枯的红叶,散发着诡异的腥甜气息。
夜更深时,众人抵达血月谷入口。谷口两侧矗立着八根石兽柱,每尊兽首口中都衔着燃烧的青铜灯,灯油竟是暗红的血液。阿柔突然抓住陆明川的胳膊,声音发颤:"我爹的笔记里提过,这种血灯一旦熄灭,整个祭坛就会启动自毁机关。"
谢砚之示意骑兵守住谷口,带领同伴踏入谷内。地面铺满刻满符文的青砖,每走十步就有一具骸骨倒在路旁,骸骨手中都紧攥着写满忏悔的羊皮卷。林晚照蹲下查看,发现骸骨指甲缝里残留着暗红泥土:"这些人都是被活埋后强行挖出,他们的恐惧...能增强祭坛的力量。"
转过一道弯,一座巨大的圆形祭坛出现在眼前。祭坛中央竖立着三丈高的青铜柱,柱身缠绕着无数锁链,锁链末端连接着十二个铁笼。铁笼里关着的并非活人,而是散发着幽蓝火焰的魂体——正是先帝年间离奇失踪的十二位钦天监官员。
"这是'锁魂阵'!"林晚照的惊呼被风声撕碎,"他们用官员的魂魄来定位星象,一旦仪式开始,整个京城的气运都会被..."话未说完,祭坛西角突然升起黑色烟雾,十二盏血灯同时爆燃,照亮了穹顶缓缓打开的血色漩涡。
神秘女子的笑声混着风沙传来:"你们以为杀了右护法就能阻止仪式?真是可笑!"随着声音,西道黑影从旋涡中坠落,分别手持玉珏、骨笛、罗盘三件器物——正是传说中的三魂器。
陆明川举起青铜钥匙,发现钥匙孔与祭坛中央的凹槽完美契合:"这钥匙能关闭旋涡!"他刚要冲过去,却被谢砚之拽住。只见血煞教余孽从西面八方涌出,领头的红衣教主摘下兜帽,赫然是本该死去的玄鸟商会玄主——刑部尚书!
"谢大人,别来无恙啊?"刑部尚书把玩着玉珏,脸上的伤疤在火光中狰狞可怖,"当年先帝察觉了我们的计划,可惜...他到死都不知道,最信任的钦天监早己被我们替换。"他将玉珏嵌入祭坛,骨笛与罗盘自动悬浮在空中,"今日,就是新皇历开启之时!"
沈雁秋率先发难,九节鞭缠住最近的黑衣人,却见对方皮肤瞬间硬化成鳞片,反手挥出利爪。阿柔的匕首刺入敌人心脏,却只带出一滩腥臭的黑水——这些人早己不是血肉之躯,而是被血煞教秘术改造的怪物。
谢砚之与刑部尚书缠斗,软剑却始终无法突破对方周身的黑雾。林晚照突然想起典籍记载,掏出从皇宫带来的先帝玉佩:"用皇家血脉的器物能破邪!"她将玉佩抛给谢砚之,玉光闪过,黑雾顿时消散大半。
陆明川趁机冲向祭坛,青铜钥匙却在插入的瞬间断裂。血色旋涡开始加速旋转,地面裂开无数缝隙,滚烫的岩浆喷涌而出。千钧一发之际,阿柔突然跃入旋涡,用身体死死抵住裂缝:"陆明川,快毁掉三魂器!"
少年红着眼冲向骨笛,短剑却被无形屏障弹开。刑部尚书大笑:"没用的!三魂器需同时摧毁,你们..."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沈雁秋的九节鞭贯穿了他的咽喉。然而,失去控制的三魂器开始暴走,整个祭坛剧烈震动。
林晚照突然扯开衣襟,露出锁骨处的家传玉佩——那上面的纹路竟与三魂器产生共鸣。她咬牙将玉佩击碎,三道光芒分别射向玉珏、骨笛、罗盘。器物轰然炸裂的瞬间,阿柔被旋涡吞噬,只留下一声微弱的"再见"。
血色旋涡消散时,黎明的第一缕阳光恰好落在祭坛中央。陆明川跪在焦土上,捡起阿柔遗留的半截玉佩,泪水滴在破碎的玉石上。谢砚之望着京城的方向,握紧先帝玉佩:"走吧,这场持续二十年的阴谋...终于结束了。"
回程路上,林晚照在右护法的银鞭符文里发现了新的线索——血煞教在南疆还有一处更隐秘的据点。而此刻的京城,圣上正在翻阅谢砚之呈上的密奏,御书房角落,一个戴着银色面具的人悄然消失在阴影中,袖中滑落一枚刻着蛇形图案的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