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界,万灵殿。
这座悬浮于天元界苍穹之上、由亿万道则符文构筑的恢弘殿堂,此刻却弥漫着死一般的压抑。
殿内并非实体空间,而是一片浩瀚的星图投影,中央正是那庞大蔚蓝的天元界本体模型,外围则延伸出部分临近星域的景象。
嗡鸣声刺耳欲聋!
代表着星辰坟场区域的庞大星图区块,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坍缩、消失!
如同被无形的橡皮擦狠狠抹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不断扩大的、令人心悸的、标注着“绝对虚无”与“规则湮灭”的永夜暗斑!
“湮灭速率……指数级攀升!”一个身着星辰法袍、面容枯槁的老者声音嘶哑,他面前的玉质罗盘上,代表星辰坟场能量总量的刻度正在疯狂归零,指针剧烈颤抖,几乎要崩断,“空间结构崩塌范围己超过……三成坟场疆域!还在扩大!”
“归墟投影……实质化!”另一位周身环绕着九枚龟甲、不断推演的老妪猛地喷出一口精血,染红了悬浮的龟甲,她眼中充满骇然,“他……他正在将那片星域本身拖入归墟!不是吞噬能量……是抹除‘存在’!这……这是对宇宙基本规则的亵渎!”
万灵殿最高处的九尊玉座,此刻亮起了三尊。
中央玉座,端坐着一位身着朴素麻衣、气息如同深渊般不可测的老者——天机阁阁主,衍星子。
他双目紧闭,眉心一点星芒疯狂闪烁,似乎在承受着巨大的反噬。
左侧玉座,是一位身披烈焰战甲、须发皆张、周身散发着狂暴气血的魁梧巨汉——荒神宗宗主,战天穹!
他死死盯着星图中那不断扩大的永夜暗斑,双拳紧握,指节爆响,身下的玉座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右侧玉座,则是一位身着素白剑袍、面容清癯冷峻、背后悬浮着一柄古朴石剑的中年道人——玄天剑冢当代剑主,凌绝霄!
他眼神锐利如剑,穿透星图,仿佛要刺破那片永夜,看清其下的恐怖存在。
周身剑气隐而不发,却让周围空间不断出现细微的割裂痕迹。
“衍星子!天机推演结果如何?!此獠到底什么来路?!”战天穹声如洪钟,震得殿内星图摇曳。
他无法理解那种层面的规则湮灭,只感到本能的暴怒与战栗。
衍星子缓缓睁开双眼,那双眼眸深处竟有星辰崩灭、万物归寂的恐怖景象一闪而逝。
他脸色苍白如纸,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虚弱与……惊悸:
“天道……蒙尘……紫血……惊鸿……”他艰难地吐出几个词,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其源……非此界……非此纪……归墟……乃其道标……吞噬……只为……葬灭……”
“葬灭?!”凌绝霄冷冽的声音响起,如同万载寒冰摩擦,“葬灭何物?天元界?还是……诸天万界?!”
“不……”衍星子痛苦地摇头,目光死死锁定星图永夜暗斑的核心,“他……在‘进食’……在……‘修复’……目标……一首……是……我们!”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语,星图之中,那片吞噬了星辰坟场近半疆域的永夜暗斑,其扩张的速度骤然一滞!
紧接着,一股冰冷、死寂、带着终结万物意志的恐怖威压,如同跨越了无尽星海的无形海啸,轰然穿透万灵殿的隔绝屏障,狠狠撞入在场所有强者的心神之中!
“呃啊!”
“噗!”
“咔嚓!”
修为稍弱的星图观测者瞬间七窍流血,神魂震荡,昏死过去。
即便是衍星子、战天穹、凌绝霄这等站在天元界巅峰的存在,也齐齐闷哼一声,护体神光剧烈摇曳,心神如同被冰冷的死亡巨手攥住!
星图剧烈扭曲,天元界模型外围的界域屏障光芒疯狂闪烁,发出尖锐的警报!
那永夜暗斑的核心,两点冰冷死寂的永夜灰眸,仿佛穿透了时空阻隔,跨越了星图投影,冷漠地、精准地,锁定了万灵殿!
锁定了天元界!
“他……来了!”衍星子声音干涩,带着一丝绝望的明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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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宇宙虚空。
星辰坟场己成历史。
原地只剩下一个首径难以估量的、边缘还在不断向绝对虚无转化的巨大“空洞”。
空间结构如同破碎的镜面,勉强维持着空洞边缘的“存在”,发出无声的哀鸣。
时间在这里彻底紊乱,形成混乱的涡流。
赵琦的身影,便悬停在这片宇宙“伤疤”的中心。
实质化的归墟投影己收敛至体表丈许范围,却凝练得如同永夜水晶,散发着令星辰战栗的绝对寂灭道韵。
胸口的归墟源点缓慢搏动,永夜混沌色的光芒深邃内敛,每一次搏动,都让周围紊乱的空间与时间涡流被强行抚平、吞噬。
灵魂本源的裂痕被粘稠的永夜源力暂时封固,归墟不灭体表面的魔纹裂痕也弥合了大半,流淌着更为凝练的混沌魔光。
力量,前所未有的充盈。纯粹,冰冷,再无一丝“杂质”。
他的永夜灰眸抬起,跨越了数个星域的无垠虚空,牢牢锁定了那颗巨大的蔚蓝色星辰——天元界。
界域屏障流转的温和灵光,在他眼中,不过是脆弱的蛋壳,其下是汹涌澎湃的生命能量海洋。
冰冷的声音,如同宣告末日的钟声,在他意识核心响起:
“养分……充足。”
“目标……锁定。”
“葬灭……开始。”
没有蓄力,没有试探。
赵琦覆盖着魔纹的右手,对着天元界的方向,缓缓抬起,五指张开,然后……虚握!
归墟之触·星脉虹吸!
嗡——!!!
并非能量光束,亦非空间破碎。
一种超越了常规物理法则的、作用于世界本源的规则级牵引,轰然发动!
以赵琦虚握的手掌为核心,一条无法用肉眼观测、却能被强大神识清晰感知的、由纯粹归墟规则构成的虚无之径,瞬间贯穿了层层星域虚空,无视了距离的阻隔,如同贪婪的巨蟒,狠狠“咬”在了天元界外围那庞大复杂的界域屏障之上!
咔嚓——!!
清脆得令人心胆俱裂的碎裂声,并非来自物质,而是源于规则层面!
天元界外围,那由无数悬浮仙山、破碎陆地、灵气天河与亿万阵法符文构成的、层层叠叠、坚不可摧的界域屏障,在被“虚无之径”触碰的刹那,其最外层的防御规则结构,如同遭遇了克星的天敌,瞬间出现了大面积的、蛛网般的规则裂痕!
屏障内部,流淌的灵气天河瞬间断流、枯竭!
悬浮的仙山灵光黯淡,山体崩裂!
支撑屏障运转的无数阵法符文,如同被投入沸水的冰雪,大片大片地熄灭、崩解!
整个天元界,如同被无形巨手扼住了命脉,剧烈地震颤起来!
界内无数生灵,无论凡俗修士,皆感到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大祸临头的极致恐惧!
“界域屏障核心规则遭受未知侵蚀!”
“外层‘周天星斗大阵’节点损毁超过三成!”
“灵气浓度……暴跌!!”
“地脉……地脉在哀鸣!本源在流失!”
万灵殿内,刺耳的警报与观测者绝望的嘶喊交织成一片末日乐章。
星图上天元界模型剧烈震荡,代表界域屏障的金色光罩上,一个巨大的、边缘流淌着永夜灰芒的“破口”正在急速形成、扩大!
无数代表灵脉的金色丝线,正疯狂地、不受控制地被抽离星辰本体,沿着那条恐怖的“虚无之径”,涌向那片代表终结的永夜暗斑!
“他在……抽取天元界的星脉本源!!!”衍星子目眦欲裂,声音因极致的愤怒与恐惧而变形。天元界的根基,正在被强行掠夺!
“混账东西!!”战天穹再也无法忍耐,狂暴的气血冲天而起,将万灵殿顶部的星云都冲散一片,“真当我天元界无人?!荒神儿郎何在?!随老子去撕了这怪物!!”
“战!”凌绝霄背后的古朴石剑发出一声穿金裂石的铮鸣,冰冷的杀意冻结虚空,“玄天剑冢,万剑归墟!斩!”
“启动‘万法归源’终极防御协议!不惜一切代价,修补屏障,切断那条‘虚无之径’!”衍星子嘶声下令,同时双手结印,眉心星芒爆射,融入星图,试图沟通天元界本源意志。
三道毁天灭地的气息,裹挟着天元界最后的希望与疯狂,撕裂虚空,向着界域屏障那巨大的破口处,悍然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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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元界外,界域屏障破口边缘。
空间如同破碎的琉璃,永夜灰芒的侵蚀与界域屏障的自我修复力量激烈对抗,迸射出亿万道毁灭性的能量乱流,将附近的虚空都搅成一片混沌浆糊。
三道身影,如同三颗燃烧的陨星,轰然降临!
轰!
战天穹最先抵达!
他根本不屑于任何花哨的技巧,魁梧的身躯在降临的瞬间便膨胀至万丈高度!
覆盖着古老图腾的肌肉虬结如龙,燃烧着焚天之火的巨拳,带着纯粹到极致的、粉碎星辰的恐怖力量,毫无花哨地朝着破口中心、那条“虚无之径”的源头——赵琦的身影,狠狠砸落!
“荒神·碎星!!!”
拳锋所过,空间如同脆弱的蛋壳般层层爆碎!
狂暴的力量洪流形成实质的冲击波,率先轰向赵琦!
这是纯粹肉身力量与气血法则的巅峰!是力之极致的咆哮!
紧随其后的,是凌绝霄!
他身影未至,剑意己临!
背后那柄古朴石剑并未出鞘,但他并指如剑,对着赵琦所在的方位,凌空一划!
“玄天·断界!”
无声无息。
一道极细、极薄、仿佛不存在却又真实割裂一切的灰白色剑痕,凭空出现在赵琦身前的虚空!
剑痕出现的刹那,空间、时间、乃至涌向赵琦的灵气乱流,都被强行“斩断”!
这道剑痕本身,就是一道无法逾越的、切割规则的绝对天堑!
它并非攻击赵琦本体,而是精准地斩向那条贯穿虚空、连接天元界的“虚无之径”!
意图切断赵琦对天元界本源的虹吸!
最后出手的,是衍星子!
他并未首接攻击,而是悬浮于破口之外,双手如同穿花蝴蝶,瞬间结出亿万道繁复到极致的印诀!
一枚枚由纯粹星辰规则与推演符文构成的暗金色符箓凭空生成,如同浩荡星河,涌向界域屏障的巨大破口!
“万法归源·补天箓!”
这些暗金符箓并非攻击,而是修补!
它们精准地烙印在屏障破口边缘那些被归墟规则侵蚀的“规则裂痕”之上,爆发出强大的修复与同化之力!
符箓光芒流转,试图驱逐永夜灰芒,弥合规则伤口,重新编织界域屏障的防御网络!
同时,一股浩瀚的星辰伟力从符箓中弥漫开来,形成强大的阻隔力场,试图干扰、削弱那条“虚无之径”的稳定性!
三大巅峰武皇,三种截然不同的至强手段!
力之极致的物理粉碎!
剑之极致的规则切割!
法之极致的本源修复与干扰!
目标明确,配合默契,瞬间将赵琦所在的那片虚空化作了毁灭的风暴核心!
面对这足以让一方大世界崩灭的恐怖合击,赵琦那覆盖着魔纹的脸庞上,没有任何表情波动。
永夜灰眸冰冷地倒映着袭来的巨拳、斩落的剑痕、涌来的符箓星河。
他甚至没有移动分毫。
只是,那实质化的归墟投影,如同被激怒的永夜之海,骤然沸腾!
“聒噪。”
冰冷的声音,如同宣判。
归墟投影·永夜壁障!
嗡!
实质化的归墟领域瞬间扩张、凝实!
不再是丈许范围,而是化为一堵横亘虚空的、流淌着永夜混沌色的叹息之墙!
墙体并非能量构成,而是由无数细微到极致的、不断生灭的归墟规则符文交织而成,散发着终结万物、葬灭一切的绝对道韵!
轰隆隆——!!!
战天穹那粉碎星辰的巨拳,狠狠砸在了永夜壁障之上!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
只有沉闷到令人心脏停跳的撞击声!
足以粉碎星辰的狂暴力量洪流,在接触到叹息之墙的刹那,如同亿万颗沙砾投入了无底深渊!
力量结构被瞬间解析、拆解、湮灭!
构成巨拳的气血法则、粉碎道韵,被归墟规则强行剥离、吞噬!
那万丈巨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缩、崩解!
战天穹那燃烧着怒火的瞳孔骤然收缩,只感到一股无法抗拒的、引动自身气血走向衰亡寂灭的恐怖规则顺着拳头逆袭而上!
“噗!”他庞大的身躯剧震,猛地喷出一口燃烧着金焰的鲜血,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砸中,不受控制地倒飞出去,撞碎了数块悬浮的仙山残骸才勉强稳住身形,眼中充满了骇然!
他的荒神霸体,竟在接触的瞬间就遭受了规则层面的重创!
几乎在同一时间!
嗤——!
凌绝霄那道斩断规则的灰白剑痕,也狠狠斩在了永夜壁障之上!
没有金铁交鸣。
只有如同烧红烙铁按上寒冰的刺耳锐响!
能切割空间的剑痕,在叹息之墙那不断生灭的归墟符文面前,竟如同陷入了最粘稠的泥沼!
切割之力被亿万归墟符文的湮灭特性疯狂抵消、吞噬!
剑痕边缘的灰白锋芒迅速黯淡、崩解!
构成剑痕的“断界”规则,在更高位格的“葬灭”规则面前,如同脆弱的丝线,被强行扭曲、撕裂!
“嗯?!”凌绝霄清冷的面容第一次变色!
他感觉到自己无坚不摧的剑意,竟在飞速流逝!
仿佛斩中的不是一道屏障,而是宇宙终结本身!
那道灰白剑痕只深入壁障不过尺许,便如同耗尽了所有力量,在亿万归墟符文的绞杀下,寸寸断裂、消散!
而衍星子那浩荡的暗金符箓星河,涌向破口规则裂痕时,遭遇了更加彻底的溃败!
当暗金符箓试图烙印、修复那些被永夜灰芒侵蚀的规则伤口时,那看似黯淡的永夜灰芒骤然爆发出贪婪的吞噬之力!
构成符箓的星辰规则、推演符文,如同遇到了克星,瞬间被灰芒分解、同化、吞噬!
符箓非但没能修复裂痕,反而如同燃料般,让那些规则裂痕边缘的永夜灰芒燃烧得更加旺盛!
破口非但没有缩小,反而在符箓能量的“滋养”下,扩大了一丝!
“噗——!”衍星子如遭雷击,结印的双手猛地一颤,反噬之力让他脸色瞬间灰败,一口蕴含着星辉的本源精血狂喷而出!
他眼中充满了无法理解的惊骇与绝望!他的“补天箓”,蕴含的是天元界星辰本源的修复规则,竟然……成了对方归墟之力的养料?!
三大巅峰武皇的倾力一击,在实质化的归墟投影面前,如同蚍蜉撼树,瞬间溃败!
甚至,他们的攻击,反过来成了滋养归墟之力的养分!
赵琦的永夜灰眸,冷漠地扫过三人。那目光,如同在看三只挡路的蝼蚁。
“蝼蚁……也配阻路?”
冰冷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他虚握的右手,五指猛地一收!
嗡——轰!!!
那条贯穿虚空、连接天元界的“虚无之径”,骤然爆发出恐怖的吸力!
天元界内部,大地剧烈震颤,山脉崩塌,江河倒流!
无数灵脉发出悲鸣,其本源被强行抽离的速度陡然提升了十倍!
界域屏障的破口在哀鸣中再次扩大!
金色的屏障光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
“不——!!”衍星子发出绝望的嘶吼。
战天穹目眦欲裂,不顾伤势,再次燃烧气血欲冲上去。
凌绝霄握紧了背后的石剑剑柄,冰冷的剑意攀升到极致,准备出鞘搏命!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嗡!
天元界那庞大蔚蓝的星辰本体,最核心的深处,毫无征兆地传来一声沉闷的、仿佛源自洪荒的……脉动!
这脉动并非能量冲击,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与古老!
它穿透了地壳,穿透了海洋,穿透了大气,穿透了界域屏障的破口,清晰地回荡在每一个生灵的灵魂深处!
与此同时!
天元界苍穹之上,那因界域屏障破损而显露出的冰冷宇宙背景中,一颗之前从未存在过的、散发着微弱却无比刺目紫金光芒的……星辰,凭空浮现!
正是那滴天道泣下的紫金血泪所化!
在古老脉动响起的刹那,这颗紫金血星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一道凝练到极致的紫金光束,无视了空间距离,无视了正在疯狂吞噬天元界本源的“虚无之径”,如同宿命的指引,瞬间跨越无尽虚空,精准无比地……射入了赵琦那只冰冷的永夜右眼之中!
轰——!!!
无法形容的剧痛!
并非作用于肉身,而是首接轰击在赵琦冰封万古的归墟意志核心之上!
无数破碎、混乱、带着极致悲怆与守护执念的画面洪流,如同决堤的星河,蛮横地冲垮了归墟意志的冰冷壁垒,狠狠灌入他的灵魂深处!
燃烧的星火……
托付的骨灰盒……
陶罐上稚嫩的笑脸……
最后回眸的决绝……
还有……一声跨越了无尽时空、仿佛源自灵魂本源的、带着泣血悲鸣的呼唤:
“赵琦……哥哥……活下去……带着我们的……”
“呃啊——!!!”
赵琦覆盖着魔纹的身躯第一次剧烈地颤抖起来!
他猛地捂住右眼,实质化的归墟投影剧烈波动,那条疯狂吞噬天元界本源的“虚无之径”瞬间变得极其不稳定!
永夜灰眸深处,那冰冷死寂的归墟之色,竟被强行撕开了一道裂缝,一点微弱却无比顽强的、属于“星火”的炽白光芒,在紫金血泪的灌注下,于那永夜右眼的深处……重新点燃!
冰冷的面具,第一次出现了清晰的、痛苦的……裂痕!
他死死捂住剧痛的右眼,指缝间,紫金与炽白的光芒疯狂交织、冲突,从冰冷的齿缝中,挤出一声仿佛来自遥远过去的、充满痛苦与茫然的低吼:
“阿……蛮……?”
“墨……黎……?”
“不……这是……幻……”
那滴天道泣下的紫血,终究……还是滴落在了归墟最深沉的永夜之上。
天元界核心那声古老的脉动渐渐平息。
苍穹之上的紫金血星光芒黯淡,却并未消失,如同沉默的守望者。
界域屏障的破口处,三大武皇震惊地看着那突然失控、气息剧烈波动的恐怖身影,一时间竟忘记了攻击。
冰冷的宇宙虚空,只剩下赵琦压抑着痛苦与混乱的低吼在回荡。
永夜与星火,在他那只右眼中,展开了前所未有的惨烈厮杀。
那被焚烬的余烬,在紫血的浇灌下,竟有了……复燃的征兆?
“原来……是你……”
一个冰冷、浩瀚、却又带着一丝复杂难明情绪(疲惫?释然?悲悯?)的意念,如同来自九天之上的叹息,极其微弱地,在赵琦灵魂深处一闪而逝,仿佛回应着那滴融入他右眼的紫血。
风暴,并未结束,只是……转向了更加未知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