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夜风吹过庄园西侧的小树林，卷起地上守卫的血腥味，与主楼方向传来的隐约警报声交织成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
顾时言拎着阿尔伯特·巴列维的后衣领，如同提着一只垂死的猎物，大步迈向那座在月光下投下阴森阴影的欧式古堡。
阿尔伯特的双脚拖在碎石路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他西装裤腿上很快沾染了尘土与草屑，与他平日里养尊处优的模样判若两人。
“放开我！顾时言，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阿尔伯特嘶哑地吼着，脖颈被顾时言铁钳般的手指扼住，每一个字都带着破碎的气音，“巴列维家族传承三百年，骷髅会的怒火不是你能承受的！”
顾时言脚步未停，甚至没有低头看他一眼，只是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三百年？在我眼里，不过是一堆腐朽的骸骨。至于骷髅会的怒火……”他顿了顿，侧头看向阿尔伯特因窒息而涨红的脸，“我会让他们连怒火都来不及升起，就跟你们一起下地狱。”
主楼的雕花大门在感应到顾时言靠近时，曾试图自动闭合，但一股无形的力量让门板在半空中猛地顿住，发出不堪重负的金属扭曲声。
顾时言单手拎着阿尔伯特，如履平地般穿过那道缝隙，踏入了铺着狼国大理石的玄关。
玄关内的水晶吊灯璀璨夺目，照亮了墙壁上悬挂的历代巴列维家族成员的肖像画。
画中人物眼神倨傲，仿佛在俯瞰着闯入者。
但此刻，这些精致的装潢却被骤然响起的急促脚步声和慌乱的呼喊打破了宁静。
“家主！”几名穿着黑色制服的管家模样的人从侧厅冲出来，看到被拎在顾时言手中的阿尔伯特，顿时脸色煞白。
其中一人下意识地想去按墙上的紧急按钮，却被顾时言随意一瞥，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将那按钮连同墙面的砖石一起震碎，粉末簌簌落下。
“不想死，就滚远点。”顾时言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慑力。
几名管家浑身一颤，立刻僵在原地，不敢再动分毫。
阿尔伯特被顾时言扔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他挣扎着撑起身体，看向那些管家，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最终化为一声低吼：“去……去把所有人都叫到大厅来！快！”
管家们面面相觑，其中一位年长的颤声问道：“家主，可是……”
“照我说的做！”阿尔伯特猛地回头，眼中布满血丝，“把家族里所有的人，无论男女老少，都给我带到大厅！立刻！”
他知道，顾时言的目标绝非仅仅是他一个人，这个男人身上散发的杀意，是要将整个巴列维家族连根拔起。
顾时言靠在玄关的罗马柱上，双手插兜，饶有兴致地看着阿尔伯特如同丧家之犬般指挥着下人。
他掏出另一根烟，点燃，尼古丁的味道混合着空气中若有似无的紧张气息，让他嘴角的弧度更冷了些。
甘凝蕴安静地站在他身后，低着头，长长的睫毛掩盖住眼中的复杂情绪。
她见过顾时言的狠厉，也见过顾时言是怎么屠杀黑龙会总部的，但像今天这样，以绝对的力量碾压一切，并且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耐心去摧毁一个家族的精神支柱，她还是第一次亲眼所见。
几分钟后，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从楼梯和各个侧厅传来。
先是几个穿着睡袍的年轻男女被保镖“请”了出来，他们脸上带着未睡醒的茫然，很快被眼前的景象吓得脸色惨白。
接着，是一位穿着华贵长裙的中年妇人，被两个女佣搀扶着，她看到地上狼狈的阿尔伯特，尖叫一声：“阿尔伯特！怎么回事？这些人是谁？”
随后，更多的人涌进了大厅——头发花白、拄着拐杖的老夫人，几个正在哭啼的孩子，还有一些穿着正装、试图保持镇定却难掩恐惧的家族核心成员。
整个巴列维家族的人，此刻如同被圈养的牲畜，被集中驱赶到了这座金碧辉煌却宛如牢笼的大厅里。
大厅中央的长桌上还摆放着未吃完的夜宵，银质的餐具在灯光下闪着冷光，与周围人脸上的恐惧形成了讽刺的对比。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顾时言身上，这个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气息的男人，和他脚边那个失魂落魄的家主。
顾时言将烟头摁灭在旁边一个价值不菲的古董花瓶里，慢条斯理地走到大厅中央，目光如同手术刀般，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他没有说话，但那冰冷的视线所到之处，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甚至有几个胆小的女眷己经开始低声啜泣。
“阿尔伯特，”顾时言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这些，就是巴列维家族的全部人了？”
阿尔伯特挣扎着站起来，嘴唇哆嗦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看着自己的母亲、妻子、儿女、兄弟姐妹们，看着他们眼中的恐惧和对自己的求助，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绝望。
他从未想过，不可一世的巴列维家族，会在一夜之间沦为任人宰割的鱼肉。
“很好。”顾时言点点头，像是对一件艺术品表示欣赏，“那么，游戏开始了。”
他的目光落在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年轻男人身上。
那是阿尔伯特的侄子，刚从国外留学回来，平日里意气风发，此刻却缩在人群后面，脸色苍白如纸。
顾时言甚至没有移动脚步，只是抬起手指，轻轻点了一下。
“啊——！”
那年轻男人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仿佛被无形的巨手抓住，整个人猛地悬浮在空中。
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扭曲，骨骼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像是被慢慢拧成麻花。
鲜血从他的口鼻中涌出，眼神里充满了极致的痛苦和恐惧。
“不！住手！”阿尔伯特撕心裂肺地喊道，他想冲过去，却被顾时言一道无形的力量死死钉在原地，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侄子在半空中痛苦地挣扎。
“别紧张，”顾时言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我不会让他死得太快。痛苦，才是最好的催化剂。”
他手腕微转，那年轻男人的身体扭曲得更加厉害，惨叫声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撞击着每个人的耳膜。
几个孩子被吓得当场晕了过去，女眷们则尖叫着捂住眼睛，却又忍不住从指缝里偷看，被那恐怖的景象吓得浑身发抖。
“求你……求你放过他……”阿尔伯特的声音己经完全嘶哑，他看着自己侄子眼中的光芒逐渐黯淡，心中的防线开始一点点崩溃，“顾时言，有什么事冲我来！他只是个孩子！”
“孩子？”顾时言冷笑一声，“在你们巴列维家族双手沾满鲜血的时候，可曾想过别人的孩子？”
他不再看阿尔伯特，而是盯着半空中那具己经不形的躯体，手指猛地一收。
“噗——”
一声闷响，那年轻男人的身体如同被戳破的气球，猛地炸开，鲜血和碎肉溅满了附近的墙壁和地毯，形成一片刺目的猩红。
“呕——”
立刻有人忍不住呕吐起来，大厅里瞬间充满了血腥味和呕吐物的恶臭。
阿尔伯特呆呆地看着那片狼藉，脸上溅到了温热的血点，他却浑然不觉，只是喃喃道：“不……不……”
顾时言拍了拍并不存在的灰尘，仿佛刚才只是捏死了一只苍蝇。
他的目光再次扫过人群，落在了一个中年男人身上——那是阿尔伯特的弟弟，巴列维家族企业的副总裁。
“下一个。”顾时言淡淡地说。
“不！不要！”阿尔伯特终于彻底崩溃了，他噗通一声跪倒在顾时言面前，膝盖撞击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顾时言！我求你！我求求你！”他不再是那个倨傲的家主，此刻只是一个绝望的父亲，一个无助的兄长，“你要什么？钱？权力？我都给你！巴列维家族的一切都给你！求你放过我的家人！”
顾时言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冰冷：“我只要骷髅会总部的坐标。”
“我不能说！”阿尔伯特痛苦地摇头，脸上混合着泪水和血水，“我说了，我们全家还是会死！骷髅会不会放过任何泄露秘密的人！他们会把我们折磨得比死还难受！”
“哦？是吗？”顾时言挑眉，目光转向阿尔伯特的弟弟，“那你觉得，我现在做的，和骷髅会有什么区别？”
他再次抬起手，那中年男人惊恐地想要逃跑，却被一股力量固定在原地。
这一次，顾时言没有让他立刻死去，而是让他体验更漫长的痛苦。
中年男人的皮肤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皲裂，头发瞬间变得雪白脱落，肌肉萎缩，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短短几秒钟，他就从一个年富力强的中年人变成了一具佝偻的干尸，最后“砰”地一声倒在地上，化为一摊灰烬。
“啊——！”阿尔伯特的妻子，那位华贵的中年妇人看到这一幕，当场吓得晕死过去。
“爸爸！”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哭喊着想要冲过去，却被顾时言一个眼神制止，浑身僵硬地定在原地。
顾时言一步步走到阿尔伯特面前，蹲下身，手指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
“阿尔伯特，你看清楚了，”顾时言的声音低沉而冰冷，“现在折磨你家人的，是我，顾时言。而骷髅会？他们现在恐怕还在喝着香槟，等着看你的笑话。”
他松开手，阿尔伯特在地上，眼神空洞，如同行尸走肉。
大厅里只剩下压抑的哭泣声和粗重的喘息声，空气中的血腥味几乎让人窒息。
顾时言站起身，目光落在了阿尔伯特身后，一个瑟瑟发抖的少女身上。
那是阿尔伯特的女儿，艾拉，今年刚满十八岁，穿着一件粉色的睡裙，长发凌乱地披散着，脸上满是泪水和恐惧，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对死亡的绝望。
她是巴列维家族中少有的、未经世事沾染的纯净存在，此刻却像一只待宰的羔羊，随时可能被眼前的恶魔撕碎。
阿尔伯特顺着顾时言的目光看去，看到女儿惊恐的眼神，心中最后一丝理智被彻底击碎。
他猛地扑到顾时言脚边，抱住他的大腿，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顾先生！顾大人！”
他语无伦次地哀求着，额头不停地撞击着地面，发出“咚咚”的声响，“我求求你！放过艾拉！放过我的女儿！她还小，她什么都不知道！”
他抬起头，脸上满是血污和泪痕，眼神里充满了卑微的乞求：“只要你放过巴列维家族，只要你不杀我的家人，我……我把艾拉送给你！她是我的掌上明珠，纯洁无瑕，她可以伺候你，做你的女人，做什么都行！求你高抬贵手！”
艾拉听到父亲的话，猛地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着阿尔伯特，眼中充满了屈辱和绝望。
她想说话，却因为过度恐惧而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徒劳地摇着头，身体抖得像一片秋风中的落叶。
顾时言看着眼前这出父慈女孝的“悲歌”，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他没有立刻回答阿尔伯特的乞求，而是将目光转向了站在艾拉身边的一位老夫人——那是阿尔伯特的母亲，巴列维家族的老祖宗。
在阿尔伯特和艾拉惊恐的注视下，顾时言甚至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意念微动。
老夫人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身体瞬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托起，然后如同被高速旋转的绞肉机绞过一般，在半空中爆裂开来，血肉模糊的碎块溅满了艾拉粉色的睡裙。
“啊——！奶奶！”艾拉终于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看着自己身上沾染的温热血肉，眼前一黑，首挺挺地晕了过去。
阿尔伯特看着母亲惨死，女儿晕厥，彻底陷入了疯狂。
他指着顾时言，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眼中只剩下无尽的绝望和痛苦。
顾时言拍了拍手，仿佛对自己的“作品”很满意。
他走到阿尔伯特面前，蹲下身，看着他那双失去焦点的眼睛，声音冰冷地问道：“我耐心有限，阿尔伯特。现在，告诉我，骷髅会总部的坐标在哪里？”
阿尔伯特剧烈地喘息着，身体因为过度的恐惧和痛苦而不停地抽搐。
他看着顾时言，眼中闪过一丝怨毒，却又很快被更深的绝望取代。
“我不能说……”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道，声音轻得像蚊子哼，“我说了……我们全家……依然会死……”
顾时言挑眉，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阿尔伯特，语气带着一丝嘲讽：“哦？那你不怕我现在就杀了你全家吗？”
阿尔伯特惨笑一声，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那里还残留着他母亲的血迹：“骷髅会的人……己经得到消息了……”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却带着一种诡异的笃定，“他们很快……就会赶来……你就是杀了我全家……你也走不了……”
顾时言闻言，非但没有动怒，反而低笑了起来。
那笑声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带着一丝冰冷的期待。
“哦？是吗？”他抬起头，目光仿佛穿透了厚重的墙壁，望向遥远的夜空，嘴角的弧度越发冰冷，“那我倒是……很期待呢。”
大厅里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顾时言那冰冷的笑声，和阿尔伯特绝望的喘息声，在血腥弥漫的空气中，交织成一曲等待终结的挽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