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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沈意按时来到“深界”项目的联合办公区。
这片她亲手规划、筹建的空间，如今己初具规模。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浅色木质地板上，技术团队正在白板前讨论
神经反馈模块的参数调试。几位刚入职不久的年轻工程师正围在工位上，为即将上线的模拟演示打最后补丁。
她推门进入时，没有刻意惊动任何人，只是默默扫过一排排熟悉又新鲜的面孔。
这是她真正的阵地，不属于祁家、也不归沈家。这里的每一台设备、每一行代码、每一个进展节拍，都是她从零开
始争取而来。
苏瑾迎了上来，递上一份整理好的资料：“康复中心那边反馈不错，初步试运行通过了审查，但……港大那边希
望对协议再补一份补充条款。”
“他们想加什么？”沈意接过资料，翻看第一页。
“他们希望保留一部分海外数据的独立使用权。”苏瑾顿了顿，“说是便于科研输出，其实就是为了日后争取专利话语
权。”
沈意目光一顿，片刻后说：“你让法务先别签，明天我亲自和对方开会。”
苏瑾点头：“那我重新排时间。”
“顺便，”沈意将资料合上，“把上次那个负责对接算法优化的实习生名单发我一份，我记得有一个建议挺有见地。”
“你说林漾？”苏瑾扬眉，“他最近在试图优化深蓝数据模块在深界系统的调用效率——你要见他？”
“不见，”沈意摇头，“我只想看看他写的那个推演模型。”
“你最近越来越不喜欢‘见人’了。”苏瑾笑着打趣，“一边在做最‘人的项目’，一边在切断情绪连接。”
沈意也笑了笑，声音低缓：“不是不见，是要见值得的人。”
苏瑾挑眉：“那祁修礼算不算？”
这句话像一颗石子投入心湖，激起一圈不大不小的涟漪。
沈意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走向工位，重新打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亮起，登录界面仍停留在她昨晚调试的系统
模型模拟窗口。
她敲了几行指令，运行深界内测平台。界面跳动，一串串绿色的代码如潮水般铺陈开来。
“我现在不能因为一个人，暂停整个项目。”她平静开口，“祁修礼当然重要，但在我们之间站了太多旧事——我需要
一份新的信任基础，而不是他来主动求和我就该原谅。”
苏瑾点头：“理解你。”
“但我也不会一首逃着。”沈意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不是非黑即白，不是要么重来要么断绝——而是我们都得学
会用成年人的方式解决彼此的问题。”
她看向窗外，阳光穿过云层，在玻璃上映出她的倒影。那张脸坚毅清醒，不再是从前那个凡事依靠别人保护的女
孩。
门外响起敲门声，技术组的助理走进来：“沈总，刚刚祁总的助理来电，他说祁总希望能单独见您一次。地点您
定。”
沈意手指在桌面上轻轻点了点：“让他去图书馆那家旧书屋。”
助理愣了一下：“……书屋？”
沈意淡淡一笑：“那里是我们第一次‘真正对话’的地方。如果还愿意继续，就回原点。”
助理应了一声离开。
苏瑾望着她背影低声笑道：“你这是……给他一个机会？”
沈意摇头：“是给我一个答案。”
窗外阳光愈加明亮，沈意抬头看着那束光落在文件上，像落在一条逐渐明晰的路上。
她知道，深界己启，真正的生活，也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