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地底的偃甲废墟中,晓天的惊鸿剑刃抵住天工炉的核心凹槽,铜锈斑驳的炉体突然发出沉鸣,仿佛千年光阴在此刻苏醒。他望着手中的天枢星盘与浑天仪核心,两者拼合时发出的青金色光芒,与记忆中父亲临终前的眼瞳如出一辙。
“公子,地脉监测显示炉体缺少灵枢,” 耶律月璃的狼首符在掌心发烫,“偃甲阁残卷说,天工炉需‘三才炉心’—— 天道星盘、地道浑仪、人道精魄。”
苏绾绾的银针突然折断,她望着炉壁上的古老刻文:“人道炉心... 需青蚨血脉自愿献祭。晓天,这意味着 ——”
“我知道。” 晓天打断她,声音比地底的岩浆更冷。他摸出怀中的五方旗令,金、木、水、火、土的光芒依次亮起,与炉体的五行纹路共鸣。二十年前,祖父汪明修在此埋下天工炉时,恐怕早己算到这一步。
“让开。” 他解开衣襟,露出胸前的青蚨纹胎记,“苏姑娘,用你的冰魄草晶稳住我的灵脉;月璃,以狼首符引动契丹地脉灵气;少游,准备接应炼药后的撤退。”
“不可!” 苏绾绾的指尖扣住他腕脉,“精魄献祭会导致经脉逆行,即便成功,你也会 ——”
“没有别的办法。” 晓天的惊鸿剑刺入心口,鲜血滴在炉心的 “人道” 凹槽,“青蚨门传人若连这点觉悟都没有,何谈护民?”
炉体突然震动,岩浆从西壁渗出,却在触及晓天血液的瞬间凝为青金之色。初代祖师的虚影从火焰中浮现,身旁立着契丹太祖耶律阿保机,两人手中分别握着青蚨玺与狼首符,脚下是九州地脉图。
“吾孙,” 虚影的声音混着岩浆轰鸣,“天工炉非为杀戮,乃为逆转乾坤。当年与契丹盟誓,正是为今日之局。”
画面流转,晓天看见祖父将传国玉玺拆分为五,以青蚨血封印;父亲汪承业在天牢刻下八阵图,用自身为饵;姑母柳如烟在血煞盟卧底二十年,最终以血河藤为刃。所有牺牲,都为今日重启天工炉,炼就净化血煞术的五运归一丹。
“以我精魄为引,以五运真气为火,” 晓天咬碎冰魄草晶,任由苏绾绾的银针刺入 “膻中穴”,“开炉!”
天工炉的火德炉心轰然点亮,青金色火焰腾起三丈高,炉壁浮现出二十八星宿运转轨迹。耶律月璃的狼首符融入炉中,契丹的木叶山灵气与中原地脉共鸣,形成横跨南北的灵气通道。陆少游抛出青蚨钱,算珠组成 “地天泰” 卦象,为炉体注入商道的浩然正气。
“五运归一,护民永昌!”
炉中突然喷出七彩烟雾,晓天的识海被拉入记忆深渊。他看见幼年时母亲绣的青蚨香囊,父亲藏在鞋底的逃生路线,萧战临终前的金粉笑容,石铁牛沉入地脉的巨盾。每一幕记忆都化作火焰,淬炼着炉中的丹胚。
“晓天!” 苏绾绾的惊呼穿透烟雾,她看见晓天的头发瞬间斑白,青蚨纹胎记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
“别管我!” 他的声音混着炉鸣,“守住炉门,防止血煞盟劫丹!”
天工炉顶部突然裂开,一枚拳头大小的丹丸缓缓升起,表面流转着五行之光。与此同时,幽州地面的血煞雾霭开始消退,被侵蚀的百姓胸前浮现淡青色图腾,那是五运归一丹的共鸣。
“成功了...” 耶律月璃的狼首旗无风自动,“这是能净化血煞术的神丹!”
晓天的惊鸿剑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望向炉中倒映的初代祖师虚影。老人的嘴角泛起微笑,抬手挥出,炉体深处飞出一卷泛黄的密信,正是当年与刘裕的盟约。
“记住,青蚨之道,非独护中原,乃护天下苍生。” 虚影消散前,将一枚青铜钥匙推入晓天掌心。
地面突然震动,敬翔的血煞虚影破地而出,链刀卷着血河藤缠向丹丸。苏绾绾的五运医针同时出手,耶律月璃的血河藤鞭化作青色光刃,陆少游的算珠组成 “山雷颐” 卦象,硬生生挡住攻击。
“走!” 晓天将丹丸纳入怀中,钥匙与他的玉坠共鸣,竟显露出通往天坛的地脉通道,“去阻止最后的血祭!”
天工炉在身后轰然崩塌,晓天的视线逐渐模糊,却仍能感觉到掌心的丹丸在跳动,如同九州大地的心跳。他知道,这枚丹丸不仅是解药,更是青蚨门千年护民信念的结晶。
“苏姑娘,” 他将钥匙递给她,“若我不测,替我走完剩下的路。”
苏绾绾摇头,银针扎入他 “太冲穴”:“青蚨门的传人,从不独行。”
地脉通道的尽头透出晨光,晓天听见天坛方向传来的钟鸣,那是五方旗聚首的信号。他握紧丹丸,青蚨虚影在背后展开,与天工炉的余辉融为一体。这一战,或许是终点,或许是新的开始,但无论如何,护民的火种,己在天工炉的烈焰中,烧得更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