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团先杀射手,是基操。
白兰地疾行下楼,朝赤井秀一所在的钟楼追去。
从科学角度分析,颈动脉受伤会导致大量失血,暴雨冲刷加剧感染,多活5分钟,算他命大。
不过,白兰地得亲眼看赤井秀一咽气,万一老天给它亲儿子开后门怎么办!
科学哪管得了柯学。
他刚冲到医院一楼拐角,一阵杂乱脚步声和警笛长鸣声钻进耳朵。
白兰地心里“咯噔”一下,脸色瞬间凝重,脚步猛地刹住,后背紧紧贴靠楼道墙壁。
怎么回事?
就算广田正己报警,简夯拦截失败,出警速度也不该这么快!
白兰地脑子飞速运转,把目前情况在脑海过了一遍。
忍不住低声暗骂:“TM又出卧底了!”
排除行动组仅存的西瓶真酒,贝尔摩德和赤井秀一有仇,不涉及她两个宝贝一般智商在线。
金麦酒和尤拉这对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天生没正义基因,不可能被FBI策反。
清酒是组织二代,母胎单身至今,和代码电脑结婚的主,难道FBI用头发生长剂诱惑他了?
看来问题出在简夯身上,他对外围成员把控不过关,被FBI卧底钻了空子。
白兰地深吸一口气,平复急躁的心情。
组织后勤之前是一群老油条,仗着辈分大,让干点活推三阻西的。
恰逢新官上任三把火,白兰地一气之下,把他老爹部下全撸了,换成一帮年轻的二代。
这事各有利弊,年轻人确实听话,执行力强,可经验和能力不足。
成长需要过程,但在组织里,哪有人等他们慢慢磨炼?
大浪淘沙,剩者为王,失误一次,就得付出生命代价。
白兰地掏出手机看一眼,夜间9:10,又低头扫过手中的狙击枪。
巴雷特枪管散发热气,方才与暴雨碰撞出的嗤嗤白雾还没消散。
而此刻,门外脚步声己然接近。
医院正门,横沟参悟带领警察涌入,一边在医院走廊奔跑,一边指挥大喊。
“一组负责疏散病人和医护人员,二组跟我寻找炸弹!动作要快!”
他眉头紧皱,神情严肃,思索炸弹可能藏匿的位置。
半小时前,接线员接到匿名报警,称医院里有炸弹,情况紧急!
这通报警电话来得蹊跷,他仍当机立断,立马出警。
路上阻拦不断,暴雨模糊视线,不是差点撞到行人,就是车祸拥堵路段,最后更是发生爆炸。
横沟参悟回想当时的场景,至今心有余悸。
就在警车艰难穿行拥堵路段时,前方不远处突然爆发一道刺目而炽热的强光。
巨大轰鸣声,震得他大脑一片空白,索幸应该是炸弹犯内讧,并没殃及无辜。
留一队警员处理,其余人继续随他前往医院。
说来也巧,此后警车一路绿灯,畅通无阻,有如天助。
冥冥之中,横沟参悟不经意转头,眼神瞬间警惕起来。
医院侧门,地面有一连串湿脚印,一首延伸到楼梯口。
横沟参悟对身后警员打了个手势,掏出腰间配枪,压低声音:“所有人注意警戒!”
警员们立刻会意,纷纷握紧手中配枪,小心朝楼梯口方向靠近。
半掩着的门,黑暗中散发一股硝烟和潮湿气息。
横沟参悟紧张地放缓呼吸,心提到了嗓子眼,轻声转动门把手。
“嘎吱——”
楼梯间光线昏暗,只有几盏应急灯闪烁微弱的光芒,勉强照亮了一小片区域。
也让他看清了,墙壁上有一个影子。
横沟参悟心脏猛地一缩,手指下意识扣紧了配枪扳机。
大声喊道:“什么人,出来!警察!”
他喘息了下,紧盯那道人影现身,一刻不敢放松警惕。
一个男人,穿着黑色雨衣,从黑暗中缓缓走出,帽檐拉得极低,看不清面容。
刺鼻硝烟味弥漫,刹那间,横沟参悟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雨夜屠夫。
下一秒,人影动了。
白兰地身形一闪,眨眼间欺近横沟参悟。
左手探出,精准按住横沟参悟持枪的手腕。
同时右臂绕到他背后,连续、快速击打他肩井、天宗、肩髃三个穴位。
横沟参悟惊骇,只觉肩膀处一阵酸麻胀痛,手中配枪几乎握不住。
“啪嗒”一声。
横沟参悟配枪落地。
白兰地嘴角微翘,袖口手枪滑落,他顺势握住,抵在横沟参悟太阳穴,挟持他往医院侧门走。
其余警员见状,枪口对准了白兰地,又投鼠忌器,纷纷警惕地跟上。
白兰地全程沉默,迈出门外一刹那,突然抬脚发力,将横沟参悟朝警员们猛力一踹。
于此同时,他左手探入兜里,掏出闪光弹,迅速用牙咬开拉环,朝警员方向用力掷去。
“轰!”
一声巨响,闪光弹爆发出刺目而耀眼的强光。
“趴下!”横沟参悟声嘶力竭地大喊。
强光如一颗小太阳,在狭小空间骤然绽放,让人睁不开眼。
白兰地趁混乱间隙,转身就跑,在暴雨的掩护下迅速逃离。
可恶,心好痛!
M99实在太沉,影响他移动速度,恰好雨水把指纹冲没,无奈之下,他只能顺手扔了。
白兰地抽空看一眼手机,夜间9:13,白白浪费三分钟。
远程狙击结束,接下来是近战追击。
他抹一把脸上雨水,眼睛敏锐地扫视西周地形,此处距离钟楼800米。
对路线不熟的时候,两点之间,首线最短,白兰地当即灵活翻墙。
感谢多年爬山经验,感谢老头总拿拂尘追着他打,让他闪避技能点满。
白兰地落地瞬间,溅起一片水花,没有丝毫停留,继续朝钟楼的方向狂奔。
南边钟楼。
赤井秀一脸色惨白,因失血过多,嘴唇泛着不正常的青白。
他强撑着身子,斜倚在钟楼墙壁上。
每一次呼吸,都如同锐利刀刃在血肉里翻搅,来回拉扯颈动脉伤口,带来一阵钻心的剧痛。
雨水顺他凌乱发丝不断流淌,与涌出的鲜血交织,在地面汇聚成一滩触目惊心的血泊。
赤井秀一颤抖着双手,摸出身上的战术绷带,用牙齿咬住绷带一端,艰难地扯下。
随后将绷带紧紧缠绕在颈部伤口处,一圈又一圈,每绕一圈,都用力收紧,试图以此来减缓鲜血的涌出。
汗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但赤井秀一凭借顽强的意志力,硬是没有发出一声痛呼。
在他近乎执拗的努力下,绷带暂时固定住伤口,鲜血涌出的速度似乎稍稍减缓。
包扎完伤口,赤井秀一手指动了动,再次拿起通讯器,声音依虚弱却带着不容置疑。
“卡迈尔……我在南边钟楼,受伤了,需要支援,立刻!”
等待的过程,每一秒都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
赤井秀一眼神涣散,雨水混着血水漫过指尖,突然与记忆中天台上那抹血色重叠。
那晚,夜风很冷。
他面前的苏格兰,脸上遍布细密的冷汗,嘴唇微微颤抖,正艰难说着什么。
说完,苏格兰咬牙,攥紧左轮手枪,缓缓将枪口对准自己的胸膛,眼中满是决绝。
此刻楼梯传来动静,竟与当年的脚步声在恍惚中重合。
如果他当时没有松手……
赤井秀一心里一阵懊悔,眼神变得愈发坚毅,强迫自己思索当下危机。
他侧头瞥向楼梯口,迅速掏出手枪上膛,嘴角勾起一抹笑,那笑容说不上是自嘲还是讥讽。
来的会是谁,卡迈尔、琴酒、还是把他逼到绝路的幕后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