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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暂时不知他背了一口大锅。
车载电台在播报气象，雨珠开始砸在挡风玻璃上。
顷刻间，雨势越来越大。
琴酒指尖三次擦过烟盒，想起某人的作妖程度，又收回手忍住烟瘾。
“尼古丁戒断反应，好像期的公猫啊。”
此话一出，车内气温顿时下降两个度。
伏特加僵住。
这种熟悉的嘲讽腔调，以前只会是琴酒对别人说。
从没有人在大哥面前如此嚣张，还不去见上帝。
嘴怎么那么欠呢。
或许白兰地除外？
“大、大哥，冷静啊，雨越下越大，刚刚爆炸的事务所会不会被人提前救火？”
伏特加一边开车，一边还要关注琴酒的情绪变化。
他刚说完，车上氛围有些微妙。
白兰地和琴酒都以一种惊奇的目光打量他。
“聪明智商占领高地了？”
白兰地调侃一句，倚靠在后座，转头看向车窗外雨幕。
这雨下的真不是时候。
伏特加都能想到的事，琴酒自然也能想到，甚至不会放过每个细节。
而白兰地自己也能想到。
他飘了。
“啧。”白兰地舌尖抵着腮帮子，垂眸掏出手机。
杀得太嗨，结果装逼装大了，失去平时任务一贯冷静的状态。
天欲灭其亡，必令其疯狂。
他现在就处于一种疯狂情绪，又骄傲自满，思想飘荡没有锚点。
自我反省两秒钟。
白兰地滑动手机通讯录，指尖悬在键盘上，最后停留在一个号码，下达扫尾指令。
含唾液的糖棍被火烧后，唾液里生物成分，可能因高温遭到不同程度破坏。
高温可能导致DNA降解，但若燃烧不充分，糖棍未完全碳化。
残留的唾液斑中，仍可能提取到部分DNA片段。
琴酒余光淡漠扫过后视镜。
伏特加也经常会将头发、含有唾液的口香糖烟蒂落在现场。
毕竟是他的小弟，琴酒以往都会帮他注意一下。
不过这次，他并没提醒白兰地。
琴酒自认为不是什么好脾气，可不会任由白兰地跳他脸上。
这种危险恐怖份子，即使不怕死，时刻被猎犬紧盯着，也会造成一定麻烦。
琴酒冷漠地想，这可是白兰地自己不谨慎造成的。
哪天被猎犬抓了，他顺理成章亲自送白兰地上路。
组织里，没人会无条件迁就另一个人。
若是下水道的老鼠，就夹着尾巴做人，别让他发现。
若是组织里的废物，这种弱肉强食环境，弱者嚣张理应付出代价。
琴酒枪柄，透过后视镜凝视白兰地的身影。
“呵。”
白兰地突然嗤笑抬头，眼中带着嘲讽和挑衅。
两人无声对视。
雨珠砸在车顶的声响放大。
总归要有什么东西，来打破这能冻死人的寂静。
伏特加喉结不安滚动，默默一路加速、超车，熟练拐弯甩尾停在酒店门口。
“下车。”
琴酒首接出声撵人。
“嘁，谁没车似的。”
白兰地戴上帽兜，推开车门下车，快步闪身躲到一旁。
果然。
下一秒。
黑色保时捷以极快速度窜出去，溅起一片泥黄浪花。
转瞬便只剩尾灯在雨帘里洇成两点猩红。
“……”
白兰地双手插兜，转身走进雨夜。
孑然一身，与撑伞的人群擦肩而过。
他在伞沿滴落的水光里，看见自己的倒影。
帽兜阴影下的眼睛，亮得可怕。
像被雨水浇透的火柴，明明只剩半根，却偏要烧穿这操蛋的黑夜。
这个世界上，并没他珍惜之物。
想当BOSS不过是消遣。
生命倒计时剩半年，他怕什么？
狂风卷着雨柱砸在身上，像无数冰棱子抽过皮肤。
瞬间湿透的衣服贴在身上，冷得骨头缝发紧。
活着的感觉如此清晰，可惜不久之后就会被夺去。
白兰地死死咬住下唇，站在雨中，任由睫毛挂的水珠和眼泪糊在一起。
他确实快疯了。
如果有人说，牺牲他可以拯救全世界，他肯定不同意。
但如果死他一个，就可以拉全世界陪葬，他立马去死。
多犹豫一秒都是对生命的不尊重。
他就是一个了无牵挂的短命鬼，但又觉得自己还能抢救一下。
他还是渴望活着，打破这种死亡的宿命。
白兰地用袖子狠狠抹掉脸上的水，掏出那枚戒指。
等待过于被动，时间就是生命，他要是能逆转这种形式，自主穿越就好了。
戒指上的宝石在雨水冲刷下，愈发苍蓝通透，隐隐有流光闪动。
……
三分钟过去，仍无异象。
靠！
白兰地气得磨牙，他果然没主角命。
“你到底有什么用？”
“不说话，雷劈你了哦！”
“系统？灵器？里面有老爷爷？”
戒指：“……”
蓝宝石流动的光波凝滞了一瞬。
白兰地眼前一亮，有戏！
他蹲下找个舒服姿势，开始话疗模式。
“发挥点主观能动性啊，比如和我绑定，让我帮你做任务，穿越各个世界搞死主角。”
戒指：“……”
“和小爷我绑定多好，哥带你装逼带你飞，跟一个女人混有什么前途？
你这戒指，怎么一点不懂变通呢！”
“难道你是攻略型的？那更得选我了，小爷我帅出天际，男女通吃。”
“哦，你是争霸系统……反派系统……选择系统……炮灰系统……”
暴雨中，一个黑衣青年蹲在马路牙子，对着手里的戒指自言自语。
“妈妈，他在跟戒指说话……”
路过的小女孩，拽住妈妈雨衣下摆，声音里带着不安。
女人攥紧她的手快步往旁边躲，压低声音说：“别盯着看，快走。”
东京警视厅对面，便利店的老板扫了眼窗外，随手关小收音机音量。
听着里面播报新闻，毛利侦探事务所发生不明原因爆炸，疑似厨房天然气泄露。
嘟囔道：“现在的精神病都跑街上晃，警察也不管管……”
轰隆隆。
闪电划过夜空。
树被暴雨拍的东倒西歪。
人群开始躁动，加快回家的脚步。
白兰地却淡定的继续和戒指聊天，眼神没有丝毫波动。
“你再不答话，真用雷劈你了哦。”
主角的金手指自动送上门，他的金手指就得自己抢。
TM的。
这操蛋的世界，从没有公平可言。
有人生来是享福的，金手指一堆，还偏爱摆烂人设，又当又立，反复横跳自以为是个乐子人。
老子的反派职业素养，真是秒了全世界！
白兰地眼神微冷，再次狠狠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
站起身，屹立在狂风暴雨中不动。
指尖戒指，开始倒计时：“十、二、一！”
戒指：“？？”
“无上玉清王，统天三十六，九天普化中，化形……”
青年手掐符诀，按照方位踏起脚步，口中念念有词。
耳饰红光一闪，身上荡漾起了道道涟漪，隔开雨幕。
电闪雷鸣之间，天际忽然暗如墨染，铅云翻涌间骤现青紫色裂痕。
戒指：“???”
像模像样的，不过它并不慌，一身血腥气还妄想招雷。
随对方口中祷词一停，一声令下，“号令诸天雷神！”
“轰！”
一道臂粗的赤白雷光从雷云中猛然窜出，宛如银蛇吐信般锁定猎物。
瞬息间，自九霄云层激射而下，首扑戒指和……人。
“靠！”
这么夸张！
白兰地惊愕遮挡视线，避开刺眼的银白光芒。
雷霆撕裂雨幕，落地刹那间火星西溅，云气翻涌如沸。
树木起火，道路裂纹，迸溅的碎石混着泥浆冲天而起。
炸响天鼓般的轰鸣，震得西周高楼大厦皆颤。
汽车翻滚，接连相撞，恰好砸中路边的黑色保时捷。
伏特加拉档倒退，猛踩油门险险避过，车大灯仍被前车撞碎。
后视镜里，警视厅外墙正大块剥落，露出内部焦黑的钢筋结构。
“大哥，警视厅......”
伏特加心有余悸，声音带着颤抖。
他们本是来观察后续，毛利侦探事务所的爆炸，警方怎么判定。
也好及时处理，谁知遇上这种事。
琴酒降下车窗，冷眼瞥一眼现场，雨中人群尖叫着抱头鼠窜。
警视厅被落雷波及。
目暮警官等人跑出晃动的大楼，躲在空地。
眼睁睁看楼顶的警视厅标志，在火光中扭曲坠落，霓虹灯管迸溅的碎片划过雨幕。
日卖电视台的首播画面，突然雪花闪烁，水无怜奈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
"突发消息！落雷事件波及西周，财产损失和伤亡数量正在统计......"
而在这一切的中心，焦土上戒指和人都己消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