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阳光照在十五军的训练场上,将整齐列队的枪械映得锃亮。林海站在检阅台侧后方,看着秦基伟像抚摸珍贵瓷器般抚过一支新列装的81-1式自动步枪。老将军的手指在枪身上刻着的"八一"字样上停留了片刻,嘴角的弧度怎么也压不下去。
"老秦啊,你们十五军这是鸟枪换炮了!"前来观摩的友军首长酸溜溜地说,眼睛却黏在那排85式狙击步枪上挪不开。
秦基伟背着手,故意慢悠悠地踱步:"哪儿的话,就是些小改进。"他突然转身,声音陡然提高,"林营长!给友军首长演示演示!"
林海快步上前,接过卫兵递来的步枪。上膛、瞄准、击发,整套动作行云流水。"砰!砰!砰!"三声枪响,三百米外的靶子中心多了个完美的三角形弹孔。
友军首长们的眼睛瞪得像铜铃。秦基伟脸上的皱纹都笑开了花,却还要故作严肃:"小林啊,你这打得一般嘛,平时训练不是能五发一个点儿?"
训练场边缘,胡满仓正带着新编入特战营的战士们列队。这位新晋教导员的大嗓门隔着半个操场都能听见:"都给老子听好了!从今天起,你们不再是普通步兵,是特战营的兵!"他踹了脚旁边偷笑的战士,"笑个屁!看见那面旗没?"
顺着胡满仓的手指,战士们看见旗杆上缓缓升起一面新旗帜——深蓝底色上绣着银色匕首,下方是"中国人民志愿军第十五军特战营"的字样。段显峰独臂捧着花名册,眼镜片后的目光扫过每个战士的脸:"念到名的,去领新装备。"
队列中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叹声。新列装的81-1式步枪比他们用惯的武器轻了不少,枪托还能折叠。几个狙击手更是爱不释手地着85狙的枪管,像在抚摸情人的手。
"安静!"胡满仓一声吼,"下面请林营长训话!"
林海走上简易讲台,阳光在他崭新的领章上跳跃。他没有立即开口,而是先取出那面钢七连的连旗,小心地挂在旗杆旁的展示架上。血迹斑斑的旗帜在风中轻轻摆动,与崭新的特战营旗帜形成鲜明对比。
"看到这两面旗了吗?"林海的声音不大,却让全场鸦雀无声,"一面记录着牺牲,一面承载着希望。"他的手指划过新列装的枪械,"这些不是摆设,是要用敌人的血来祭的利器!"
秦基伟不知何时站在了队列最后,老将军背着手,目光灼灼。林海突然提高音量:"我宣布,特战营第一次实战演练,今晚八点开始!科目:夜间渗透斩首!"
战士们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胡满仓己经吼了起来:"都聋了?回答呢?"
"保证完成任务!"吼声震得树上的积雪簌簌落下。
解散后,秦基伟把林海叫到一旁。老将军从兜里掏出个布包:"本来该授衔的,但在朝鲜就算了。"布包里是两枚纯银打造的领章,上面精细地刻着匕首与闪电的图案,"特战营专用,老子找朝鲜老乡打了三天才打成。"
林海刚要道谢,秦基伟却摆摆手:"别整虚的。"他望向正在熟悉新装备的战士们,"知道为什么给你最好的兵,最好的枪吗?"
远处,段显峰正在教狙击手们调节新式瞄准镜,独臂的动作却比许多双手健全的人还要灵活。
"因为接下来的仗..."秦基伟的声音突然低沉,"需要新的打法了。"
林海挺首腰板:"军长放心,特战营绝不辜负这面旗。"他指的是钢七连那面染血的旗帜,此刻正在阳光下微微飘动,仿佛在无声地见证着什么。
夜幕降临,训练场上亮起星星点点的灯光。新装备的夜视镜在黑暗中泛着幽光,像潜伏的狼群睁开了眼睛。林海站在队列前,银色的领章在月光下闪闪发亮。在他身后,两面旗帜——一面崭新,一面沧桑——在夜风中猎猎作响,如同两把出鞘的利剑,即将刺破这漫长的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