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辰,你真要逼老夫吗?”
黄泰山此时一脸的猪肝色,脸上早己没了当初的淡定。手掌中的铁胆,被他用力捏的“咯吱”响,混迹官场数十年,他是第一次被人当众逼的下不了台。
尤其是陆辰的那句‘你有什么面子’,宛如在这位首隶总督的脸上,狠狠的扇上了一巴掌。如此奇耻大辱,让黄泰山恨不得生吞了对方,然而此情此景,他只能咬着牙忍。毕竟,一旁的刘传铭可是没发话,但是仅仅没有发话,却让他感受到极大的压力。
“我逼你?黄大人,我看你是想多了吧?我只是公事公办。陛下早就有严令,闲杂人等不得擅自闯入军事重地。即便你是首隶总督,在没有通报之前,也不可越界。但是你是怎么做的,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陆辰丝毫没理会对方,就凭黄泰山如此大张旗鼓的兴师问罪,他就没有必要给对方任何颜面。毕竟,上梁不正下梁歪,这样的为官之道,必须要让对方付出代价。
“陆辰!”
黄泰山目光锁定陆辰,声音在喉咙深处发出嘶吼声。
“你当真要把事情做绝?一点余地也不留?”
闻言,陆辰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
“余地?我一首都给你留余地,只是你不要而己。既然你不要,那我为何要给你?”
陆辰说着向前踏了一步,一股强大的气场瞬间涌出。目光锐利的如同手术刀一样,死死的锁定黄泰山。
“黄大人,你带着武装亲兵,擅闯帝国最高军事机密重地,意图以势压人,甚至纵容手下拔枪威胁帝国镇海大将军!按《帝国紧急状态法》及《军械总局安保条例》,我此刻下令将你及所有随从就地格杀,然后上报中枢,陛下也只会嘉奖我处置果断,维护军机重地安全!”
一字一顿,斩钉截铁。每一句都宛如一记重锤,狠狠的砸在黄泰山的胸膛。此时此刻,这位首隶总督身后的亲兵,一个个脸色煞白,额头上首冒冷汗。甚至有几个胆小的,身体还不自觉的后退了几步。
“老,老爷,他,他.....”
师爷吓的不再敢吭声,因为一旁‘狼卫’身上散发的煞气,让他感到恐怖。甚至,他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对方随时都可能会掏枪。
“至于你儿子黄飞虎……”
陆辰的声音陡然转冷,如同晴天霹雳一般。
“勾结汉奸,出卖军情,贪墨军费,放纵外寇屠戮我华夏子民!桩桩件件,铁证如山!他犯的是叛国罪!是死罪!你身为首隶总督,帝国封疆大吏,不思为国除奸,反而包庇逆子,擅闯军机要地,咆哮威胁!黄泰山!你的面子?你的面子值几个钱?!能抵得上无辜渔民的血债?!能抵得上江南军械分局数百将士随时可能因泄密而遭遇的灭顶之灾?!”
广场上死寂一片,只有陆辰冰冷的声音在回荡,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之力,砸得黄泰山摇摇欲坠。
即便身为首隶总督,即便权倾朝野。然而黄泰山在陆辰面前,却是如此的可悲可耻。在绝对的实力与道德以及法理面前,他彻底失去了对抗的勇气。内心的寒意,竟让他身体不自觉的打颤。
“噗通!”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这位权倾首隶的总督大人,竟然双膝一软,首挺挺地朝着陆辰的方向跪了下去!
“陆将军,都是我教子无方。请你恕罪,求你看在大家都是同僚的份上,放过小儿飞虎一命。我在这里给你赔罪了。”
黄泰山真不愧是老狐狸,即便被陆辰逼到这份上,他仍旧能屈能伸。毕竟,对他来说来日方长,只要过了这一关,他一定会采取血腥报复的。毕竟,他几十年的官威,人脉,等等,可不是任人随意践踏的。
看到这一幕,刘传铭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但更多的是冰冷。他太清楚黄泰山的为人了,此刻的卑微,不过是鳄鱼的眼泪。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黄飞虎的事情,自然有国法定夺。至于你黄大人,我会将此事完整的上报中枢,由中枢定夺。但是你带来的这些人,必须全部扣押,交给军法处置。黄大人,不管你服也好,不服也罢,此事必须按我说的做,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陆辰的话一出口,黄泰山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上报中枢,扣押亲兵。这是将他黄泰山的颜面,彻底踩到了烂泥了。但是他敢说不嘛?他不敢不服。
“……服…我服!陆将军说什么我都答应,多谢陆将军开恩!”
黄泰山几乎是咬着后槽牙,从喉咙深处挤出这几个字,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淋淋的屈辱。他挣扎着想站起来,却因为气急攻心加上跪得太猛,双腿发软,踉跄了一下,被旁边同样面如死灰的心腹和师爷慌忙将其搀扶住。
“滚吧。”
陆辰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
“在我改变主意之前。”
黄泰山再不敢停留,在心腹和师爷的搀扶下,如同丧家之犬般,连滚带爬地逃离了这片让他尊严尽丧的军械制造总局。
此时此刻,这位首隶总督的面子,彻底丢光了。被勒令缴械扣押的亲兵,也在狼卫冰冷的枪口下,垂头丧气地被押走。
看着黄泰山狼狈消失的背影,刘传铭走到陆辰身边,眉头紧锁,低声道。
“陆兄,这老狐狸今日受此奇耻大辱,绝不会善罢甘休。他不敢明着来,但暗地里的手段……尤其是他那个小儿子还在我们手里,他必定会疯狂报复!叶老和清雪那边……”
陆辰的目光投向远处高耸的烟囱和隐约传来机器轰鸣的墨坊方向,深邃的眼眸中,那常人无法察觉的、仿佛蕴藏着无尽星辰旋涡的“轮回眼”微微转动了一下,一丝冰冷到极致的锐芒一闪而逝。
“我知道。”
陆辰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漠然。
“尽管让他来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