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郡主府内,炭盆烧得噼啪作响,小燕子握着密报笑得前俯后仰,惊得善保慌忙护住她的孕肚:"当心些!到底是什么消息这般好笑?"
"你看!"她将信纸抖开,烛火映得字迹忽明忽暗,"令妃这回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她以为拉拢鄂敏就能一手遮天,却不知自己早被人算计!"见善保挑眉不解,小燕子压低声音,"容嬷嬷根本不是她的人,而是皇后安插在延禧宫的眼线!"
善保着翡翠扳指的手骤然停顿。作为最懂帝王心术的臣子,他瞬间看清了其中关节:"这么说来,鄂敏与令妃来往的密信、私庄账本,都是皇后......"
"正是!"小燕子拍案而起,瓷盏里的红枣茶溅出涟漪,"皇后娘娘看似吃斋念佛,实则早就在布局!她故意纵容令妃膨胀野心,又借容嬷嬷之手收集罪证,就等着这致命一击!"她突然抚上肚子,对着腹中胎儿笑道,"宝宝你瞧,宫里那些弯弯绕绕,可比说书先生讲的精彩多啦!"
与此同时,紫禁城养心殿内,乾隆将一摞账本重重摔在地上。册页间滑落的不仅是鄂敏与令妃的贪墨证据,还有盖着延禧宫印信的密函。"好个毒妇!"他扯松胸前的东珠朝珠,"私通外臣、构陷皇嗣,当朕的后宫是她的谋算场?"
"皇阿玛息怒。"永琪上前半步,手中捧着一卷泛黄的懿旨,"这些证物,皆是坤宁宫容嬷嬷冒死送出。皇后娘娘得知消息后,己主动请罪,愿禁足百日,为管教不严担责。"
乾隆捏着懿旨的手微微发颤。他想起皇后多年来的贤良淑德,又想起小燕子远走扬州时决绝的背影,突然一阵胸闷:"传朕旨意,令妃褫夺封号,永禁冷宫;福伦清查有功,加太子太保衔......"他顿了顿,声音低得几不可闻,"着扬州织造府,为逸安郡主送去最好的养胎之物。"
冷宫铁门关闭的声响惊飞了栖在宫墙上的乌鸦。令妃跌坐在延禧宫满地碎瓷中,死死盯着空荡荡的宫室。她终于想起半月前容嬷嬷那句意味深长的"娘娘,有些路走岔了,可就回不了头",此刻才明白,自己费尽心机搭建的权势楼阁,从一开始就是别人掌中的傀儡戏。
而在扬州繁华的市集中,柳青柳红正带着漕帮兄弟搬运京城送来的赏赐。小燕子倚在临街的绣楼窗前,看着百姓们围观礼部送来的鎏金匾额,突然转头问善保:"和大人,你说皇后娘娘为何要帮我们?"
善保将披风替她裹紧,望着天边渐沉的夕阳笑道:"因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真正威胁后宫安宁的,从来不是天真的小燕子,而是贪得无厌的野心家。"他俯身轻吻她发顶,"倒是我们的小世子,怕是还没出生,就成了扭转局势的小福星。"
暮色渐浓,扬州城亮起万家灯火。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与郡主府内飘出的欢声笑语交织成曲。这场惊心动魄的权谋大戏落下帷幕,却无人知晓,在坤宁宫的佛堂里,皇后正对着菩萨像低语:"小燕子,但愿你能护好永璂,莫让他卷入这吃人不吐骨头的深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