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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刑司的石板地浸着潮气，胡芸角跪在冰冷的地面上，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陈知画被丫鬟搀扶着站在一旁，面色苍白如纸，却在触及胡芸角的目光时，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胡芸角，你可知罪？"主审的刑部官员一拍惊堂木。胡芸角抬起头，发丝凌乱地贴在脸上，却将脊背挺得笔首："草民无罪。侧福晋滑胎之事，定是有人蓄意陷害！"
陈知画适时地发出一声啜泣，往永琪身边靠了靠："王爷，臣妾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何要遭此劫难？"永琪望着她泫然欲泣的模样，心中剧痛，却在与胡芸角对视时，莫名想起她撕书时的慌乱——那日他明明看见她书案上有"麝香"二字，如今却为何矢口否认？
"回大人，"胡芸角转向刑部官员，"草民昨日为侧福晋诊脉时，曾见她腕间戴着新得的香镯。据草民所知，那香镯中掺有麝香，久闻之下极易伤胎。"此言一出，殿内哗然。陈知画的脸色瞬间变了，下意识去摸手腕上的镯子，却被永琪一把抓住。
"知画，她说的可是真的？"永琪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希望，他多么希望这只是一场误会。陈知画的指尖在发抖，她想否认，却看见胡芸角眼底的冷意——那是看透一切的目光。
"王爷，臣妾...臣妾也是无心的！"陈知画扑通跪下，"那香镯是母亲送来的，说是能安神助孕，臣妾真的不知道里面有麝香啊！"泪水大颗大颗地落下，却再也换不来永琪的心疼。他望着这个曾让他心动的女子，只觉得陌生至极。
胡芸角看着陈知画的表演，忽然笑了。那笑声里满是讥讽与悲凉："侧福晋果然好手段。先以麝香伤身，再将罪名推到我身上，既除了眼中钉，又能博王爷同情。只是你忘了，太医院的药材进出都有记录，草民从未领过麝香！"
刑部官员立刻命人去太医院核查记录，果然如胡芸角所言。陈知画的脸色越来越白，身体摇摇欲坠。永琪盯着她，声音里带着刺骨的寒意："知画，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事到如今，陈知画终于撑不住，瘫坐在地。她望着胡芸角，眼中的狠厉再也藏不住："是！就是我做的！我不能让那个丫鬟的孩子比我先出生，我不能让陈家的地位受到威胁！"她突然转向乾隆，"皇阿玛，我都是为了永琪，为了陈家啊！"
乾隆震怒，拂袖而去。永琪看着陈知画，只觉得满心疲惫。他挥了挥手，让侍卫将她带走，目光最后落在胡芸角身上："你为何不早说？"
胡芸角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衫："王爷可知，这深宫里，有些话一旦说出口，就再无退路。"她望着殿外的天空，阳光刺眼，却照不进这阴诡的深宫，"草民只希望，王爷以后能看清，这红墙之内，究竟有多少真心，又有多少算计。"
经此一事，胡芸角洗脱罪名，却也彻底寒了心。她向永琪请辞，回到太医院协助父亲行医。而陈知画，则被禁足在自己的寝殿，再无往日风光。
扬州的小燕子得知此事后，握着善保的手感慨："没想到知画竟如此心机深沉。永琪那孩子，以后怕是要活得更累了。"善保将她揽入怀中，轻声道："深宫似海，能得真心太难。好在我们远离纷争，守着自己的小日子便好。"
胡芸角在太医院的药房里研磨药材，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她的医书上。她翻开新的一页，提笔写下："医者仁心，当忌算计。"窗外，几只麻雀落在药圃的枝头，叽叽喳喳，仿佛在诉说着深宫外的自由与安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