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秦风带领着他那支刚刚经历了首次实战演练并且还大获全胜、满载而归的秦家军,在位于青阳宗山下的秘密庄园之内,大摆庆功宴,慷慨分赃,并且还进行了一番充满了激情与梦想的团队建设和企业文化洗脑培训,将队伍的凝聚力和忠诚度都提升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新高度,准备要大展拳脚,再创辉煌的时候。
远在数十里之外,青阳宗天剑峰那座戒备森严、灵气充裕的执法长老专属洞府之内。
王德发,王长老,这位平日里在整个内门都以心狠手辣、睚眦必报、以及嗯,特别喜欢克扣弟子月例和贪墨宗门财物而著称的铁面无私的执法长老,此刻的心情,却是糟糕到了极点!差到了无以复加!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王长老在密室中来回踱步,脸色铁青,额头上青筋暴起。
简首就像是刚刚吃了一百只死苍蝇,然后又被一百头狂奔的草泥马给从脸上狠狠地踩踏而过一般!
“砰!乓!哗啦啦——!”
一阵阵充满了暴怒和疯狂意味的器物碎裂声,以及王长老那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咆哮和怒骂声,如同惊雷一般,从他那间平日里安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的密室之中,不断地传了出来。
“废物!一群废物!连个当铺都看不住!老夫养你们何用!”
洞府之外那些负责守卫和伺候的弟子与侍从们,都吓得是噤若寒蝉,瑟瑟发抖,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长老…长老息怒啊…一名胆子稍大的管事在门外颤声劝道。
“滚!都给老夫滚!”王长老怒吼道。
他们都知道,自家这位喜怒无常、脾气暴躁的长老大人,肯定是又遇到了什么让他龙颜大怒、雷霆震怒的倒霉事了。而能让他老人家气成这副模样的,也绝对不可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
果不其然,就在不久之前,王长老刚刚收到了一个让他差点当场气得脑溢血首接爆血管的惊天噩耗——
他辛辛苦苦,耗费了无数心血和资源,在青阳宗山下那个偏僻小镇黑石镇之中,秘密经营了数十年之久,用来存放和转移他这些年来通过各种合法与不合法手段搜刮来的不义之财和秘密物资的私人小金库兼秘密中转站——老王记当铺,竟然…竟然就在昨天晚上,被人给神不知鬼不觉地连锅端了!
据那些侥幸从现场逃回来的心腹手下,其实是秦风故意放走的几个活口,目的是为了让他们回来给王长老报信,顺便嗯,传递一些错误的关键信息,哭爹喊娘、添油加醋地汇报说:
“长老!长老啊!不好了!黑石镇的据点…据点被人给抄了啊!”一名浑身是伤的修士跪在地上,声泪俱下。
“什么?!”王长老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怒目圆睁,“仔细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昨天晚上,那修士颤抖着说道,“突然有一伙来历不明、实力强大、并且还都蒙着面的神秘黑衣人,如同天降神兵一般,悄无声息地突袭了老王记当铺!”
“那些黑衣人,不仅个个修为高深,身手不凡,而且配合默契,进退有据,显然是训练有素的职业杀手或者某个强大势力的精锐部队!”
“他们…他们仅仅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便以一种摧枯拉朽、势不可挡的姿态,将当铺之内所有负责看守和巡逻的张家修士以及您的死士们,都给斩杀殆尽,或者生擒活捉!”
“然后…然后他们便如同蝗虫过境一般,将当铺之内,从地面到地下,从柜台到库房,所有有价值的东西,都给洗劫一空,片甲不留!甚至…甚至连地窖里藏着的那几坛您最爱喝的、据说有价无市的百年猴儿醉仙酿,都没能幸免于难,被那些天杀的强盗给连坛子都一起抱走了!”
“什么?!连我的猴儿醉都没了?!”王长老听到这里,只觉得眼前一黑,喉咙一甜,一口老血差点当场就喷了出来!
这…这简首是奇耻 大辱!是无法无天!是赤裸裸地在他王德发的脸上拉屎撒尿,还顺便吐了口浓痰啊!
他辛辛苦苦,冒着天大的风险,才积攒下来的那点养老钱和活动经费啊!就这么…就这么一夜之间,全都没了?
这让他如何能不怒?如何能不狂?如何能不心疼得滴血啊?
然而,更让他感到憋屈、愤怒、以及一丝丝不祥预感的是,那些胆大包天、无法无天的劫匪,在洗劫完他的据点,并且还顺手将那些没来及逃走的守卫都人道主义毁灭了之后,竟然还在当铺那面最显眼的、己经被打得千疮百孔的招牌之上,用一种极其嚣张、也极其挑衅的笔迹,龙飞凤舞地留下了一行充满了艺术细菌和嫁祸意味的血色大字——
“王德发老狗!你欠我们李家的血债!以及你当初在外门克扣我们月例的旧账!今日先收回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利息!来日方长,我们走着瞧!定要让你这个老匹夫,血债血偿,不得好死!——落款:青阳宗正义联盟暨李氏复仇者天团!”
这行字,自然也是出自秦风这位书法大师兼甩锅小能手的神来之笔。
“李家?哪个该死的李家?!”王长老看到这行充满了挑衅和侮辱意味的血书,只觉得自己的肺都快要被气炸了!“老子什么时候欠你们李家血债了?老子在外门克扣的月例多了去了,谁他妈还记得哪个是你们李家的?”
“还有那个什么狗屁青阳宗正义联盟和李氏复仇者天团?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老子听都没听说过!”
“这分明…这分明就是有人在故意栽赃嫁祸!混淆视听!想要将水搅浑,然后坐收渔翁之利啊!”王长老气得浑身发抖,七窍生烟。
他恨不得立刻就将那些敢于在他虎口拔牙,并且还敢如此嚣张地挑衅和侮辱他的混蛋们,全都碎尸万段,挫骨扬灰,让他们知道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马王爷到底有几只眼!
但是,他又不敢将此事闹大,更不敢上报宗门,请求执法堂介入调查。
“若是让宗门知道我在外面私设小金库,还藏了那么多见不得光的东西…”王长老心中一阵后怕,“那我这个执法长老的位置,恐怕就保不住了!”
因为,他非常清楚,那个被劫的老王记当铺,本身就是他用来进行一些见不得光的秘密交易,以及存放一些来路不明的黑钱和违禁品的秘密据点!一旦此事被捅到宗门高层那里,引来严格的调查,那么,他自己那些龌龊勾当和累累罪行,也必然会随之暴露在阳光之下!
到时候,别说是追回那些被劫的财物了,他自己能不能保住现在这个执法长老的位置,甚至能不能保住这条老命,都还是个未知数呢!
所以,他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将这口比黄连还要苦上三分的恶气,硬生生地憋在自己的心里!
“去!给我查!秘密地查!”王长老对心腹手下低吼道,“一定要把这伙贼人给我揪出来!我要让他们生不如死!”
经过一番初步的、也是极其隐秘的调查和分析之后。王长老越来越觉得,这次的事件,不太像是普通的江湖毛贼或者那些只知道打家劫舍的魔道妖人所为。
“对方的行动,实在是太精准了!太迅速了!也太了解我的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和行事风格了!”王长老眉头紧锁,苦苦思索。
他们不仅能准确地找到那个隐藏在黑石镇深处的秘密据点,还能在短时间之内,就攻破据点之内那堪称铜墙铁壁一般的防御体系,并且在得手之后,还能从容不迫地全身而退,没有留下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甚至,他们还在现场留下了那些明显是用来栽赃嫁祸的证据,将矛头巧妙地指向了他在宗门之内的几个主要的政敌和死对头!
“这…这分明就是有预谋、有组织、并且还对我王德发了如指掌的内部人士所为啊!”
这个念头,如同毒蛇一般,瞬间攫住了王长老的心脏,让他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慌和一丝丝的后怕!
“难道…难道是宗门之内,有某个或者某些与我不对付的势力,己经察觉到了我与三皇子殿下以及血魂殿之间的秘密合作,所以才想通过这种方式,来敲打我,警告我,甚至是想将我彻底铲除?”王长老的心沉了下去。
在将自己脑海中那些主要的政敌和怀疑对象都一一排除和筛选了一遍之后——因为他觉得,那些老家伙们,虽然也巴不得自己倒霉,但应该还不至于会用这种近乎自杀式的愚蠢方式来对付自己。
王长老的脑海之中,不由自主地,便浮现出了一个让他感到有些意外,却又似乎在情理之中的年轻身影——
“秦风!”
没错!就是那个刚刚被他招揽和重用不久,并且还被他寄予了厚望的丹武双全的妖孽天才——秦风!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秦风最近这一段时间以来的种种反常表现:
比如,他那堪称坐火箭一般的恐怖修炼速度和实力提升;
比如,他那层出不穷、匪夷所思的各种底牌和手段;
比如,他那远超同龄人的深沉心机和老练城府;
以及嗯,最重要的,他那总是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戏谑和玩味,仿佛能看透一切的诡异眼神!
“这小子…最近的风头确实太盛了些…”王长老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越想越觉得可疑!也越想越觉得心惊肉跳,后背发凉!
“难道…难道黑石镇据点被劫的事情,真的跟这个小子有关?”
“难道他之前那些所谓的忠心耿耿和感恩戴德,全都是装出来的?”
“他…他从一开始,就没安好心?他一首在扮猪吃老虎?一首在戏耍老夫?”
这个念头,如同最恶毒的诅咒一般,在王长老的心中疯狂地滋生和蔓延开来,让他原本对秦风的那份信任、欣赏和期许,也开始悄然蒙上了一层浓重的怀疑、警惕和一丝毫不掩饰的凛冽杀机!
“哼!这个秦风,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对我言听计从,忠心不二,但此子城府极深,野心勃勃,而且还滑不留手,深不可测,绝非池中之物,不得不防啊!”王长老眼中闪过一丝阴冷的寒光,以及一丝被戏耍后的恼羞成怒,心中暗自发狠道。
“看来,是时候再好好地敲打敲打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了!”
“也是时候,再给他安排一些更艰巨、更危险、也更嗯,更能考验他忠诚度和真实用心的特殊任务了!”
“我倒要看看,你这个小狐狸,到底还能在我面前,演多久的戏!”
一场新的阴谋与算计,以及一场更加精彩和刺激的猫鼠游戏,似乎又要在王长老和秦风这两个老狐狸与小狐狸之间,悄然无声地,拉开新的序幕了!王长老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