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周芮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沧龙军迅速组成护卫阵型,护着周霸天,准备撤离这令人作呕的是非之地。
“站住!”阙楼上,逯红绡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判意味。
周芮等人脚步一顿,冷冷回望。
逯红绡俯视着他们,脸上重新挂起那副虚伪而怨毒的笑容,声音刻意拔高,传遍全场:
“我的好妹妹!别以为今日侥幸赢了一场,就能改变什么!三月之约,就在蓬莱东海!朕要你们睁大眼睛好好看着……”
她的声音陡然变得尖利疯狂,充满了毁灭一切的欲望:
“看着你们引以为傲的铁甲破船,是如何被我仙朝神兵撕成碎片,沉入海底喂鱼!”
“看着你们大觐那点可怜的军队,是如何在我仙朝铁蹄下,灰飞烟灭,片甲不留!”
“看着你们东域岛上那些卑贱的蝼蚁百姓,是如何在哀嚎中被碾成齑粉,尸骨成山,血流成海!”
“朕要让觐国变成真正的人间炼狱!让你们永世不得超生!”
恶毒的诅咒如同实质的寒风,刮过每个人的心头,诸国使团噤若寒蝉,无人敢发一言。
面对这歇斯底里的威胁,逯青婉猛地转身,绛红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她绝美的容颜冷若冰霜,凤眸之中燃烧着不屈的火焰,声音清越而坚定,如同金铁交鸣:
“逯红绡!从今日开始,你我再不是姐妹!收起你那套恶毒的诅咒!”
“战场之上,胜负未分!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三月之后,蓬莱东海——”
“我,等着你!”
“我们走!”
掷地有声的回应,带着大觐女帝的傲骨与决心,狠狠砸在逯红绡的脸上!
她不再看对方那因暴怒而扭曲的脸庞,与周芮一起,带着昏迷的周霸天,在诸国复杂难言的目光注视下,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开了这片充斥着虚伪与杀机的演武场。
……
太华仙朝,神宫深处。
沉重的宫门轰然关闭,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啊——!!!”
一声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充满极致怨毒与疯狂的尖啸猛然爆发!逯红绡再也无法维持那高高在上的女帝仪态,她状若疯魔,抓起手边一切能触及的东西,价值连城的玉器、沉重的金樽、镶嵌宝石的香炉,通通狠狠砸向地面、墙壁!
碎裂声、撞击声响成一片!整个神宫瞬间一片狼藉!
“废物!都是废物!连一个蝼蚁都杀不了!让他活着羞辱朕!羞辱我太华仙朝!”
逯红绡怒不可遏,脸上尽是因暴怒而涨红的血色,额间的胎记红得仿佛要滴出血来,狰狞如同厉鬼!哪还有半分身为太华尊贵女帝的从容。
“周芮!朕要将你们碎尸万段!挫骨扬灰!还有逯青婉那个贱人!朕要让她生不如死!生不如死啊!!”
她歇斯底里地咆哮着,声音在空旷的神宫内回荡,充满了毁灭一切的癫狂。
宇文拓跪伏在地,瑟瑟发抖,连头都不敢抬,生怕成为女帝盛怒之下的牺牲品。
许久,当砸无可砸,逯红绡才喘着粗气停了下来,胸口剧烈起伏,眼中赤红的疯狂却并未消退,反而沉淀为一种更加阴冷、更加刻骨的怨毒,如同毒蛇在黑暗中锁定了猎物。
“哼……朕答应放他们离开太华,可没答应让他们……活着回到东域岛!”
逯红绡的声音嘶哑,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阴森笑意,她猛地转向跪伏的宇文拓,眼神如同淬毒的冰锥:“宇文拓!传朕谕令!”
宇文拓浑身一颤,连忙应道:“臣在!”
“即刻!”逯红绡一字一顿,声音如同九幽寒风刮过,“命圣人殿,出动十位圣人!由‘天刑’、‘地煞’二圣亲自带队!给朕在蓬莱东海域,截杀定远号!”
下令之时,逯红绡的脸上浮现出残忍而快意的狞笑:
“朕要他们……全部死!”
“定远号,给朕击沉!轰成碎片!”
“周芮!给朕碎尸万段!把他的脑袋带回来!”
“逯青婉……给朕抓活的!朕要让她亲眼看着她的东域岛变成炼狱,再慢慢折磨死她!”
“至于那个老不死的周霸天……扔进海里喂鱼!”
“听清楚了吗?是所有人!一个不留!朕要让他们通通死,永世不得翻身!”
“臣……遵旨!”宇文拓额头冷汗涔涔,连忙叩首领命,连滚爬爬地退了出去,去传达这道充满血腥的绝杀令。
神宫内,只剩下逯红绡粗重的喘息和满地狼藉。她看着窗外定远号离港的方向,眼中燃烧着毁灭一切的火焰。
“想走?没那么容易……蓬莱之东……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
定远号庞大的钢铁舰体犁开深蓝的海水,全速驶离太华仙朝那令人窒息的港口。
船舱内,气氛凝重。
周霸天被安置在特制的软榻上,气息微弱如风中残烛,脸色呈现出一种不祥的青灰色。
范蠡精通药理,此刻正眉头紧锁,手指搭在周霸天枯槁的手腕上,指尖灌注着一丝细微的灵力探查,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最终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
“陛下,王爷……”范蠡声音干涩,带着难掩的愤怒和忧虑,“他体内被种下了蚀脉蛊毒!”
“蚀脉蛊毒?”逯青婉凤眸一凝,寒意陡生,她虽非医道大家,但也听过这种歹毒蛊虫的恶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