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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将草原浸染成蜜糖色，王帐内炭火正旺，铜锅里的羊肉咕嘟冒着香气。小燕子盘腿坐在羊毛毯上，鼓着腮帮子奋力咀嚼，腮边沾着几粒孜然。策棱手持银刀，将刚烤好的羊肋排剔下最嫩的肉，精准投喂进她张开的嘴里："慢点，没人和你抢。"
"谁说没人抢！"明月举着油滋滋的烤全羊腿从帐外冲进来，发间还沾着草屑，"公主快看！牧民大叔送的羊羔，比宫里御膳房的香十倍！"彩霞紧随其后，怀里抱着装满马奶酒的皮囊，琥珀色的液体随着步伐轻轻晃荡。
小卓子和小凳子端着雕花铜盘跟进，盘里堆着金黄的酥油饼、撒满坚果的手抓饭，还有裹着糖霜的奶疙瘩。"我们几个跟着公主，算是开了眼界！"小卓子咬下一大口饼，含糊不清地说，"在宫里哪能天天吃这些！"
小燕子伸手去够案上的奶酪，却被策棱抢先一步握住手腕。他将奶酪掰成小块，喂进她嘴里时指尖擦过她发烫的脸颊："小心噎着。"话音未落，帐外突然传来马蹄声，几个牧民捧着新摘的野果前来献礼，红彤彤的果实堆在羊皮毯上，映得众人的笑脸愈发鲜活。
此刻的紫禁城宗人府，金锁正用铁勺刮着陶碗里最后一点稀粥。霉味刺鼻的牢房里，紫薇蜷缩在角落，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凭什么..."她突然低声呢喃，"那个贱丫头在草原吃香喝辣，我们却要在这里..."
"小姐，别说了。"金锁将粥碗推过去，声音哽咽，"再熬熬，也许皇上会念及血脉..."话未说完，远处传来狱卒的说笑声："听说昭阳公主又送了新的歌舞团进京！那胡旋舞跳得，比江南的戏班子还好看！"
紫薇猛地扑到铁栏杆前，发丝凌乱如疯妇："住口！你们这群狗奴才！"她的嘶吼在阴森的地牢回荡，惊得头顶老鼠乱窜。金锁望着她扭曲的面容，突然想起在济南时，那个倚在荷花池边，轻声吟诵诗词的温婉小姐，泪水不受控地滚落。
而在千里之外的蒙古王帐，小燕子醉醺醺地靠在策棱肩头，望着明月彩霞与牧民们载歌载舞。篝火将众人的影子投在帐幕上，形成一幅幅跃动的剪影。"你说..."她打了个酒嗝，手指戳着策棱的胸膛，"要是金锁看到现在的我们...会不会后悔？"
策棱握住她胡乱比划的手，放在唇边轻吻："别想那些不开心的。"他指着星空，"你看，那是你最爱的织女星。"小燕子顺着他的手指望去，突然坐首身子："不行！我要给金锁他们送些吃的！"她转头吩咐小卓子，"备车！装十车奶皮子、二十坛马奶酒，还有..."
"好好好。"策棱笑着将她重新搂进怀里，"明日就送。"他望着怀中人微红的脸颊，眼中满是宠溺。帐外，马头琴声悠扬，明月彩霞举着烤羊腿追逐打闹，欢笑声惊飞了栖息的夜鸟。
远处，新升起的篝火连成璀璨的星河，如同小燕子此刻眼中的光芒。曾经困在紫禁城的金丝雀，终于在这片广袤天地间，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自由与幸福。而那些被留在过去的恩怨，终将被时光的风沙悄然掩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