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有什么岁月静好?”洪河苦笑着。“这个作者真的很会玩弄观众们的感情。”
玩弄感情,这倒是一种调侃,正确来说,这属于是调动观众的情绪,让观众们沉浸在剧情之中。
“是啊,迷龙搬家的剧情才刚展现出来,大家好不容易又一次放松了心情,可是眨眼战争又来,这就是当时的那个年代,没有片刻的安宁。”杨慎紧跟着点头。
“战争一旦开始,除了获得最终胜利之外,就再也没有停歇的可能,身处这个年代,没人拥有真正的自由。”周思文紧跟着叹气。
“小醉的眼神好让人伤心啊。”赵思雅说。“看得出来,她是很喜欢烦啦的,她也很想让烦啦和他一起过平淡的生活,但是她也知道,烦啦口中的军务繁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家国情怀,没有国,何来家。
烦啦虽然嘴上永远不饶人,看起来绝不会被欺负,但实际上内心深处相当的自卑,善良且柔软,一旦被戳到痛处,就会成倍的还回去。
对他来说,小醉是什么?
那是一个美好的东西,美好到他根本不敢去碰,那是他想要却不敢要的美好。
见了第一面,他就己经做了伤害这个女孩子的事情,所以从此之后,这一件事情,会成为一生之中的刺,不间断的阻止他的冲动。
现在,炮弹声响起,而且很明显是在禅达。
“要下雨了?”小醉发着呆。
烦啦立刻反应了过来,立马将小醉和雷宝儿全都扑倒在地,紧跟着高呼:“趴下!”
阿译惊慌失措,在险些撞墙的时候,终于学着样子卧倒,他甚至还没有忘了履行自己副团长的职责。
“隐蔽!注意战术动作!注意战术动作!”
呼啸声越过头顶,在后巷炸了个天崩地裂。
幸好那里没有人住。
烦啦一下子明白了过来,他说:“鬼子,过江了!”
阿译也是蔫头耷脑的爬了起来:“怎么办?”
“回团里。”烦啦说。“在这里只是散兵游勇。”
何止是散兵游勇,他们连武器都没有带,阿译也认可这种角色,立刻狂奔。
烦啦也要跟上去,但紧跟着差点摔倒。
雷宝儿抱着他的裤腿,说:“我要回去!”
“你就跟小阿姨待着。”烦啦连忙说。
“我不认得她!”
“你就当她是你妈!”
烦啦的话似乎终于让小醉清醒了一些,但紧跟着又茫然了一些,然后,她紧紧的将雷宝儿抱在怀里。
烦啦把雷宝儿抢出来,然后扶着小醉,只觉得轻飘的不行。
“你不要死。”她说。
烦啦看了一会儿,然后狠狠的抱着她亲了一口,紧跟着开始狂奔。
跑了一段之后,他又回头。
“王八蛋才是他爸爸呢,他不是我儿子!”
烦啦不知道在密集的炮弹之中,她是否有听到,只知道拐过巷道的时候,她还抱着雷宝儿跪在那里。
每一次的告别,都可能是永别。
烟尘和爆炸之中,烦啦追的很快,阿译却跑的跌跌撞撞,总是做一些不必要的隐蔽动作,这也就导致烦啦一个瘸子都快要追上他了。
“老总,给支枪吧!一块抗击倭寇!”
一个学生追在烦啦的身后。
“妈了巴子,劳资自己还现找枪呢!”烦啦怒吼一声,紧跟着再度冲了出去。
路上,遇到了死啦死啦骑着一辆破单车,衣服还敞着,裤子倒扣着,皮带迎风招展着,把头盔放在车座的位置,就成了车座。
他的这辆破自行车,连车座子都没有。
他刚从某个军需官小老婆的床上爬下来,为了这个团,可真是操碎了心。
“怎么办团座?怎么办?”阿译问着。
“要完,有麻烦,小鬼子爱死了华夏的三十六计,现在他们筑防,就是为了让咱们安逸,我被你们传染的,都以为小鬼子还会给咱们多少时间,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傻子都知道,问你怎么办?”烦啦大吼。
“回团,回团!我哪儿知道怎么办!”
于是,烦啦和阿译追着单车,正路过迷龙的大床。
“怎么都死这?还在搬家吗?搬你个乌龟壳!走啊,跟老子去打仗!迷龙滚下床!讨债的时候到了!”
于是一群溃兵们乌泱泱的呼啸而过,迷龙从床上爬起来,看着他老婆。
“我去干分内事了,走了。”
他可真是潇洒,嚷嚷着打鬼子了打鬼子了就冲了出去。
豆饼还在装死,但听到迷龙高喊打鬼子,也是立刻翻起身来就跟着跑。
一群人乱哄哄的从街头跑过,但也不算最乱的一群。
因为很多其他的兵也在跑,他们有枪,烦啦他们没有枪,那些兵跑的像是无头苍蝇,好在烦啦等人是有头的苍蝇,他们有死啦死啦这个头。
那都是守东岸防线的兵,他们传着消息,说虞啸卿死了,死啦死啦骑着那辆破车,车轱辘都快飞出去了,迅速的回了团里。
收容站的门口,机枪架着,但却对准了准备从收容站里逃走的兵。
团长不在家,老炮灰们都去搬家。
这收容站只留下了一个老面孔,豫省兵崔勇。
因为他手中掌握着重机枪马克沁,所以大家都叫他马克沁。
“有逃跑的没有?”死啦死啦问。
“有。”马克沁一点不含糊。“全部被我撩翻了。”
死啦死啦终于有时间整理衣服了,同时也不忘了对马克沁表示认可:“像样儿!全团集结!”
五百来人,迅速的被整合阵型,但是大部分人都没有枪,一半的人都没摸过枪。
“下他们的枪!”死啦死啦首接指着外面哄逃的溃兵们吼着。
于是,马克沁又一次耍开,大吼一声:“呔!要命的下了八斤半!”
紧跟着,川军团的这些兵们一个个的捡起枪,逆着人群前进。
迷龙又一次拿回了他的捷克造机枪,豆饼还是背着大堆的零件弹药跟在他的身后,郝兽医身上背了三个医药箱,丧门星又一次背上了砍刀,不辣好似南天门一般,连绳子带装具在自己身上绑满了手榴弹。
不管是否愿意还是不愿意,关于战争的记忆己经开始复苏。
“你又要来一次南天门吗?虞啸卿死了啊,你自个靠这堆破烂把鬼子打回西岸吗?”烦啦虽有意见,但自己却好似打了鸡血一样。
“别老惦记虞啸卿,他跟你们一路货色,死了他没什么大不了。”死啦死啦说。
“跑的人太多了,现在恐怕半个师都跑掉了,这样到了江防,我们也成碰石头的鸡蛋了。”阿译紧跟着说。
这似乎提醒了死啦死啦,他立刻下令:“散开,把街堵了,谁要还顶着我们逃,开枪!”
所有人沉默,谁都没办法干这种事情。
死啦死啦怒喝:“一个跑的能卷走十个,十个就能卷走一百个!你们知道为什么总打败仗!最后鬼子还要指着尸体说,这是沙子堆出来的军队!堵上!给我堵上!”
于是,川军团散开,上弹,堵住整条街。
溃兵们还在涌来,可炮灰们没人开枪,死啦死啦只好自己开枪,对准了天。
砰砰两声之后,他怒吼。
“后退一步,格杀勿论!虞啸卿死了,你们掉过头,川军团担任主攻!”
那边立刻有一个人回了过来。
“仙人的川军团!”
死啦死啦没有犹豫,抬枪就射,一枪打爆了那人的脑袋。
那不是陌生的面孔,烦啦他们都记得。
在他们第一次入缅之前,这家伙曾是迷龙身后的马仔,大家都叫他羊蛋子。
后来,他为了参军,挑衅迷龙,被迷龙打断了腿,没跟上去缅国的队伍。
而现在,他又参了军,成为了虞师的一员,但在逃亡的路上,被死啦死啦一枪击毙。
“虞啸卿指挥不当,死不足惜。可你们这么乱哄哄的跑散了编制,是要再来回野人山吗?掉头回去。川军团死顶,你们看我们打的怎样,再决定上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