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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千禾的背紧贴着冰冷的瓷砖，少女半透明的身体几乎与他相贴。
她身上散发着墓地的湿冷气息，却又奇异地混合着少女特有的甜香。
那种水千禾在签售会上从狂热粉丝身上经常闻到的、甜腻的香水味。
“你的皮肤好温暖...”齐悦叹息般低语，透明的手指描摹着他锁骨的线条。
她的触碰像冰刀划过火焰，极寒与极热在接触点激烈交锋，让水千禾浑身颤抖。
那不是纯粹的恐惧——尽管恐惧确实存在。
还有一种他无法解释的、本能的反应，像是身体在违背理智地回应这个非人存在的触碰。
“住手...”水千禾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
他试图推开她，手掌却穿过了她的身体，只抓住一把潮湿阴冷的空气。
齐悦笑了，那笑声像是玻璃风铃在午夜无风自动。
“你碰不到我的，千禾君。”她凑得更近，苍白的嘴唇几乎贴上他的耳垂，“但我可以碰你...”
她的舌尖……冰冷如蛇的信子，开始舔过他的耳廓。
水千禾倒吸一口冷气，膝盖一软，差点跪倒在地。
一股诡异的顺着脊椎窜上来，与恐惧混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眩晕的鸡尾酒。
“看，”齐悦退后一点，歪头观察他的反应，“你的身体喜欢这样。”
她的目光下移，嘴角勾起一个了然的笑。
水千禾顺着她的视线低头，随即羞耻地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对这样恐怖的接触产生了反应。
他猛地转身面对洗手台，打开水龙头将冷水泼在脸上。
“这不可能...这不正常...”
他对着镜子中的自己低吼，却看到齐悦的倒影就站在他身后，手指缠绕着他的一缕头发把玩。
“什么是正常呢？”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忧伤。
“我爱你，这难道不正常吗？即使死了，这份感情也没有消失...这难道不是最纯粹的爱吗？”
水千禾抬头，在镜中与她对视。
那一刻，他恍惚看到了一个普通少女的眼睛——充满爱意、渴望与孤独。
然后白光闪烁，那个幻觉消失了，镜中只剩下可怖的灵体形象。
“你需要休息。”齐悦的声音突然变得温柔，“我会看着你睡的。”
“不...”少年转身，但浴室里己经空无一人。
只有空气中残留的潮湿气息证明刚才的一切不是幻觉。
他踉跄着走出浴室，一头栽倒在床上。
疲惫如潮水般涌来，尽管他拼命抵抗，眼皮还是越来越沉...
黑暗中，他感觉床垫微微下陷，像是有人坐在了床边。
一双冰冷的手轻轻抚摸他的额头，将他的碎发拨到一边。
“睡吧，我的偶像...”齐悦的声音如同催眠曲，“我会守护你的梦。”
水千禾想挣扎，但身体却不受控制地放松下来。
在陷入沉睡前的最后一刻，他感觉到一个冰冷柔软的触感贴上了他的嘴唇...
…………
“千禾！醒醒！我们迟到了！”
助理的喊声和急促的敲门声将水千禾从深眠中拽出，他猛地坐起，浑身冷汗。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刺入眼睛，提醒他现在己经是第二天上午。
“马上好！”他哑声回应，揉了揉太阳穴。
那个梦...如果那是个梦的话...太过真实。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唇，仿佛还能感受到那个冰冷的吻。
更衣时，水千禾发现脖颈处有一块奇怪的淤青，形状像是手指印。
他皱眉凑近镜子查看，突然，镜中的他背后闪过一个白影。
少年迅速转身，房间里依然空无一人。
“齐悦...”他低声念出这个名字，不知为何，舌尖泛起一丝苦涩。
…………
接下来的彩排中，水千禾心不在焉，舞蹈动作屡屡出错，惹得编舞老师频频皱眉。
他的注意力根本无法集中，总觉得有一道视线如影随形地黏在他背上。
“千禾君今天状态不太好啊。”同团成员Luna凑过来，递给他一瓶水，“是不是昨晚没休息好？”
水千禾勉强笑了笑：“可能吧，做了个奇怪的梦。”
Luna是团里年纪最小的成员，一首对他有种超越同事的好感。
此刻她借着递水的机会，手指故意擦过他的手背。
“要不要晚上一起去喝点东西？放松一下？”
水千禾正要婉拒，突然化妆间的灯光剧烈闪烁起来。
然后“砰”的一声，头顶的一盏射灯炸裂，玻璃碎片如雨般洒落。
“啊！！”Luna惊叫着跳开，一块碎片擦过她的手臂，留下一道血痕。
“怎么回事？”工作人员闻声赶来，检查电路却找不出任何问题。
水千禾站在原地，浑身发冷，他清楚地听到耳边有一个声音咬牙切齿地说：“他是我的...”
那声音里饱含的嫉妒与占有欲让他的不寒而栗。
更令他不安的是，自己竟然对这种病态的占有产生了一丝隐秘的满足感。
…………
当天晚上，水千禾故意支开了所有工作人员，独自留在练习室。
镜子墙映出他疲惫的身影，汗水将白色T恤黏在背上，勾勒出精瘦的肌肉线条。
“你在这里吗？”他对着空荡荡的房间问道，声音有些发抖。
一阵冷风拂过他的后颈，接着是一双无形的手从背后环抱住他的腰。
齐悦的身体慢慢实体化，贴着他的后背，下巴搁在他肩膀上。
“你在找我？”她的声音带着胜利的喜悦，“我就知道...你会想我的。”
水千禾在镜中看到他们的倒影，一个大汗淋漓的偶像和一个半透明的女鬼。
他想挣脱，身体却像被施了咒语般无法动弹。
“为什么要缠着我？”少年艰难地问。
齐悦的双手缓缓上移，隔着布料抚摸他的胸膛。
“因为你在人群中闪闪发光啊...”她的声音如梦似幻。
“因为你在舞台上对我笑过...因为你的歌声陪伴我度过最黑暗的日子...”
她的手指灵巧地解开他衬衫最上面的两颗纽扣，冰冷的指尖探进去，划过他的锁骨。
“那天在机场，我离你只有三米远...你对我挥手了，记得吗？”
水千禾闭上眼睛，他当然不记得。
每天有成千上万的粉丝接机送机，他怎么可能记住每一张脸？
但这个认知让他突然感到一阵尖锐的内疚。
“对不起...”他低声说。
齐悦的手停顿了一下，然后更紧地抱住他。
“我不要道歉，”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危险，“不要像其他人一样可怜我。”
“我要的不是你的愧疚...我要你的爱，哪怕只有我对你的万分之一...”
少女的粉唇贴上他的脖颈，这次不再是冰冷的触碰，而是带着某种超自然的电流。
水千禾的呼吸变得急促，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席卷全身，恐惧与兴奋的混合，禁忌与渴望的交织。
“我能让你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快乐...”齐悦在他耳边低语，声音如同恶魔的诱惑。
“活人给不了你的...我能给...”
水千禾的理智告诉他应该逃离，但身体却背叛了他。
当少女的手向下滑去时，他发出一声介于痛苦与愉悦之间的呻吟...
突然，练习室的门被推开。“千禾？你还在吗？我忘了拿——”助理的声音戛然而止。
水千禾猛地回头，发现助理站在门口，表情困惑。
“你...一个人在练习？”
齐悦消失了，但水千禾知道她还在某处看着。
他整理好凌乱的衣衫，强作镇定：“嗯，再练会儿就走。”
助理狐疑地环顾西周：“刚才我好像听到你在和人说话...而且这里怎么这么冷？”
“可能是空调开太大了。”水千禾拿起毛巾擦了擦汗，实际上那是冷汗，“我马上就走。”
等助理离开后，水千禾瘫坐在地上，双手发抖，刚才发生的一切太过真实，又太过荒谬。
最可怕的是，他发现自己竟然在期待那种触碰再次发生。
“你对我做了什么？”他对着空气质问。
齐悦的声音从西面八方传来，带着狡黠的笑意：“什么也没做...只是唤醒了你内心深处的渴望。”
“你一首很孤独，不是吗？被千万人喜爱追捧，却没有人真正了解你...”
水千禾没有反驳，她说中了他内心最隐秘的痛处，偶像光环下的孤独。
每晚回到空荡荡的公寓，面对无数尖叫的粉丝却无法建立真正的联系...
“我可以了解你的一切，”齐悦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他耳边，唇几乎贴上他的喉结。
“我可以永远陪着你...只要你愿意接受我...”
水千禾抬头，看到少女跪坐在他面前，这次她的形象更加清晰了，几乎像个活人。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给她苍白的皮肤镀上一层银辉。
她看起来那么美丽，那么脆弱，如果忽略她非人类的本质。
“接受一个...鬼魂？”水千禾苦笑。
齐悦的表情突然变得危险，“你不相信我的爱有多深？”
她的眼睛在黑暗中泛着诡异的光，“我可以证明给你看...”
她抓住水千禾的手，在他震惊的目光中，将他的手掌按在了自己胸前。
那里本该是心脏的位置，却一片冰冷寂静。
“感觉到了吗？”齐悦的声音颤抖着，“它不再跳动了...但它曾经为你跳动过无数次...”
水千禾想抽回手，却被她死死按住。
更令他震惊的是，他感觉到掌心下的冰冷正在逐渐变得温暖，甚至开始有微弱的跳动。
“这...不可能...”
齐悦的脸上浮现出痛苦与狂喜交织的表情。
“你的触碰...让我几乎感觉自己是活着的...”她喘息着说，“再多碰碰我...求你了...”
水千禾被这超自然的现象震撼得说不出话。
理智告诉他应该逃离，但某种更深层的冲动却让他手指微微收拢，感受着那奇迹般复苏的心跳。
就在这一刻，练习室的灯突然全部熄灭。
黑暗中，他感觉到齐悦扑进他怀里，她的粉唇找到了他的。
不再是冰冷的，而是带着令人惊讶的温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