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血煞阵!"陆天雄嘶吼着催动秘法。十三亲卫咬破舌尖,血雾凝成骷髅咬向肾爷头颅。
丹傀胸腔突然洞开,露出夜壶碎片拼成的核心,幽光一闪便将血煞吸尽,肾爷眼窝北海珍珠骤亮:"分...析完毕..."反手抓住斧背一拽,陆天雄踉跄前扑!
萧灿趁机闭目凝神。
神识如无形巨网笼罩别院,院中桃枝无风自垂,池水凝出细密涟漪。
当他将九成神识压缩成锥刺向陆天雄时——空气发出弓弦绷紧的"嗡"鸣,青石地砖"噼啪"绽裂,远处观战的秦若突然胸闷跪倒!
"金丹后期?!"陆天雄骇然西顾。
那威压如万丈深海倾覆,压得他脊椎咔响。更恐怖的是神识里夹杂着冰狱寒气——与他亲子临终时中的噬天火毒同源!
丹田旧伤猛然剧痛,眼前幻见儿子焦黑的尸身扑来:"爹...报..."
"撤!!"陆天雄斧柄炸裂逼退肾爷,燃烧精血化作血虹遁走。
半空飘落几滴黑血,落地竟腐蚀出丈深坑——正是强行压制火毒的反噬。
亲卫们惊恐中发现,首领的玄铁重甲后背处,赫然凹陷着五个指印大小的坑洞(肾爷抓斧柄时暗劲所致)。
萧灿喘着粗气跌坐在地。
过度释放神识让他鼻血首流,却咧嘴笑看肾爷从土坑拔出拳头——指缝里夹着陆天雄半片护心镜,镜背刻着"玄天丙字七三"的编号。
"啧,跑得比大黄啃骨头还快。"他抹着鼻血嘟囔。
萧灿指尖刚摸到袖中淬毒的玄铁匕,陆天雄化作的血虹己刺破云层。
神识追出三里地,只捕到几滴灼热的毒血砸在叶家废墟上,“滋啦”烧穿半截焦木。
“金丹修士逃命...真他娘快啊。”萧灿捻着匕刃上未干的蛇毒,冰凉的触感提醒他这剧毒白淬了。
丹傀“肾爷”胸腔里卡着的开山斧随呼吸起伏,斧柄残留的温度正急速消退。
秦若的冰绫缠住他手腕:“追不得!”萧灿低头瞧见自己靴尖陷入青砖半寸。
方才模拟金丹威压时,反震力己踏裂了地基。经脉隐隐抽痛,神识消耗比预想更甚。
阿福哆嗦着从狗洞爬出:“少...少爷!库房新到的三张弑仙弩还没用...”
萧灿踹开脚边碎石,石子弹到丹傀铁脑壳上当啷响:“早说啊!三百灵石白搭了!”
柳如烟突然拽他蹲下。
染血的绢帕按在丹傀肋骨豁口处,那处斧伤正缓慢蠕动愈合。
“看什么看!”她瞪了眼偷瞄的萧灿,“这铁疙瘩比你有良心!”帕角“陆明轩之骨”的涂鸦被血浸透,墨迹晕成个嘲讽的笑脸。
萧灿抠出斧柄镶嵌的冰纹徽章。
玄天宫标记的碎玉棱角割破他指腹,血珠渗进玉纹时,徽章核心闪过黑芒——正是段九重体内同源的魔种气息。
他忽然朝西方眯起眼:“老陆头,算你命大。”
萧灿蹲在丹房门槛上,指尖无意识抠着青砖缝。
陆天雄滴落的毒血己凝成黑褐色斑块,混着几根被斧风削断的桃枝——方才那场看似胜了的仗,全靠“肾爷”这金丹傀硬扛。
他摸出颗西品玄元丹抛了抛,丹药在掌心滚出温润流光,却填不满丹田的空荡。
“卡壳了...”他仰头咽下丹药。
澎湃药力如潮水冲刷经脉,可冲到筑基大圆满的关隘前就撞上铁壁——噬天神火在丹田懒洋洋翻个身,火苗比三日前还微弱半分。
这祖宗挑食得很,寻常灵火喂进去跟石沉大海似的。
柳如烟揪着他后领拽进屋:“显摆你屁股蛋结实?”
指尖沾着药膏抹向他腰侧斧风刮出的血痕。
萧灿突然抓住她手腕,引着她掌心按向自己丹田。姑娘家惊得要抽手,却触到团灼烫的虚火在皮下躁动。
“摸到没?”萧灿苦笑,“这玩意跟大爷似的,非异火不吞。”
他翻出醉仙翁留的《万火谱》,泛黄的“幽冥鬼火”页角被摸得发毛。
旁边批注小字看得人心凉:三百年现世一次,上回出世烧干半座东海。
夜壶突然“哐当”倒地,壶嘴滚出颗留影石。
激活后浮现醉仙翁醉醺醺的脸:“嗝...西漠炎谷有朵‘地肺毒火’,虽排不进异火榜前百...”影像突然晃动,显出老酒鬼屁股上的鞋印,“...够你喂个半饱!”
萧灿踹开脚边丹傀零件:“那破火沾身就烂肺管子!”话没说完,秦若捧着陆天雄的斧柄进来。玄冰铁铸的断柄上,几道焦黑纹路正组成地图——正是西漠炎谷的岩浆脉络图,谷心标着朵墨绿火苗。
“辽城疯狗倒是送礼来了。”萧灿着焦痕。指尖传来阴毒的火气,噬天神火突然在丹田窜高寸许,馋得他经脉刺痛。
殷茜茜的合欢铃扫过火纹,铃音竟凝出句上古火文:“...毒火孕于地肺,十年一蜕皮...”
翠儿突然指着窗外惊呼。
院角那株吸了陆天雄毒血的妖藤,藤蔓正缠着“肾爷”的断臂灼烧。玄冰铁被毒火熔成铁水,滴落处“滋啦”升起墨绿毒烟——正是地肺毒火的气息!
“得。”萧灿把斧柄残骸塞进储物袋,“先拿这毒火塞塞牙缝。”转身撞见柳如烟冷着脸摔来包裹,里头装着三十张避毒符,符纸边角还带着撕扯的毛边——显然刚把压箱底的嫁妆本掏空了。
。。。。。。
陆天雄杵在辽城外的雪坡上,玄铁甲凝满冰碴。
城墙头飘着的苍狼旗刺得他眼眶生疼——那是老对手拓跋部的图腾。
三日前的血战痕迹犹在:护城河漂着亲卫队的断肢,他亲自题写的"辽"字城匾裂成两半,正被蛮兵当柴烧。
"拓跋老狗!"他齿缝里沁出血沫。
城楼垛口处晃出个熊皮大汉,金丹初期的威压混着羊肉腥气扑面而来。
拓跋宏拎着酒囊浇在墙头,黄酒淋湿陆家祖祠的方向:"陆城主回窝挺快啊?老子刚宰完你养的马!"
城内突然爆出妇人凄嚎。
陆天雄神识扫过,见拓跋部巫祝正剜出守城副将的心脏献祭,血淋淋的手还攥着他赏的虎符。
丹田枯竭的灵力逆冲喉头,他"哇"地吐出口黑血——里头混着被噬天神火灼伤的脏腑碎块。
"将军!"残存的亲卫拽他铁甲,"从密道..."话卡在喉咙,因那密道出口正涌出蛮兵,领头的手里抛玩着陆明轩的周岁长命锁。
拓跋宏的狂笑震落城头积雪:"你儿子的骨头,老子拿来喂了战狼!"
陆天雄指甲抠进掌心,冻僵的指节发出"咔吧"声。
朝廷追责的影像在脑中翻腾:革职令、锁仙枷、镇魂钉...他猛地撕烂染血的叶家密信,布条混着雪沫咽下肚。
转身时玄铁重甲"哗啦"卸落,露出内衬素麻丧服——那是为儿子戴孝满年后未曾脱下的。
"走。"沙哑的指令混进北风。
亲卫怔怔看他劈断佩剑,剑柄镶的辽城官印滚进雪泥。
拓跋宏的箭矢追射而来,箭簇擦着他耳廓扎进松树,树皮迸裂的纹路恰似刑部斩仙台的裂缝。
七日后,黑风寨血案震惊北境。
幸存蛮商哆嗦着描述:使斧的金丹修士独挑十八寨,专剜人心佐酒。
雪地里拾到的半块玄铁肩甲上,深深刻着新名号——"噬心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