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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
启明资本的会议室，被无数的长枪短炮，彻底淹没。
闪光灯像是永不停歇的白色风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混杂着紧张与兴奋的，焦灼的气味。
所有媒体，所有记者，都到齐了。
他们像一群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等待着那个即将被他们撕碎的猎物，自己走上餐桌。
“搞什么鬼？一个靠男人上位的公司，还学人家开新闻发布会？”
“估计是撑不住了，要出来哭着道歉，博取同情吧。”
会议室里不断响起嘈杂的议论，很显然，苏晚在网络上捞女的形象，随着舆论的发酵己经深入人心。
就在这时，门开了。
苏晚走了进来。
她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白色西装，长发束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
她的脸上，没有丝毫妆容，却比任何浓妆艳抹，都更具冲击力。
那是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强大的，不容侵犯的气场。
她身后，没有律师，没有公关，只有高盛、赵可和林默。
他们三人，如同三尊沉默的护法，跟随着他们的主帅，走向战场。
整个会场，诡异地安静了一瞬。
所有人都被她这副镇定到近乎冷酷的姿态，震慑住了。
这和他们预想中，那个哭哭啼啼、或者色厉内荏的“捞女”，完全不同。
苏晚走到台前，坦然地，迎向那片足以刺瞎人眼的，闪光灯的海洋。
“我知道各位今天为什么而来。”
她没有坐下，只是站在那里，声音清冷，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这几天，关于我的故事，版本很多，也很精彩。”
“我得承认，写故事的人，是个高手。”
台下一片哗然。
没人想到，她的开场白，居然是这个。
一名胆大的记者，立刻将话筒递了过去。
“苏总，请问您这是在变相承认，网上那些关于您靠不正当手段上位的传闻，都是真的吗？”
这个问题，尖锐而恶毒。
所有镜头，瞬间对准了苏晚的脸，不愿放过她任何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苏晚的目光，落在了那名记者的脸上。
她的眼神，平静无波。
“传闻的真假，取决于你相信哪一部分。”
“我不否认，我的过去，的确算不上光彩。”
“我也不否认，我曾经用尽手段，嫁给了一个不爱我的男人。”
她的话，像一颗颗重磅炸弹，在人群中炸开。
承认了！
她居然亲口承认了！
高盛和赵可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他们完全不明白，苏晚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不等于，是把自己，亲手钉在了耻辱柱上吗？
记者们兴奋到颤抖，无数个更加刁钻刻薄的问题，己经涌到了嘴边。
苏晚却抬起手，轻轻往下压了压。
一个简单的动作，却带着一股莫名的威势，让整个会场的嘈杂，再次平息。
“但是。”
苏晚的语气，忽然一转。
“我今天站在这里，不是为了和大家探讨我的私生活，也不是为了博取任何人的同情。”
“我只想澄清两件事。”
“第一，启明资本，是我苏晚一个人的启明资本。它的崛起，靠的是实力，而不是任何人的施舍。”
“第二……”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一字一句地，清晰说道：
“那笔备受争议的一点西亿启动资金，它的来源，既不肮脏，也不神秘。”
“它并非来自沈知言先生，也不是来自任何一位所谓的‘金主’。”
“今晚八点。”
“我会在启明资本的官方平台，进行一场首播。”
“届时，我会向全社会，公开这笔资金的，唯一，且合法的来源证明。”
“欢迎各位，准时收看。”
说完，她不再给任何人提问的机会，微微颔首，随即转身，在一众下属的护卫下，决然离去。
只留下整个会场，面面相觑，陷入巨大震撼与疑惑的记者。
……
滨海市的另一端。
一间风格阴郁而奢华的房间里，被称为“主教”的男人，正看着屏幕上，新闻发布会的回放。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冷笑。
“黔驴技穷。”
他端起桌上的红酒，轻轻摇晃着。
“一个自作聪明的女人，以为用这种故弄玄虚的手段，就能拖延时间，扭转局面？”
“她太天真了。”
“通知我们的人，盯紧她的首播。”
“我倒想看看，她能拿出什么所谓的‘证明’。”
“无论她说什么，无论她拿出什么，即便是真的证据，半小时内，我要看到全网都是驳斥她的声音。”
“我要让她，在万众瞩目之下，被彻底撕碎，再也拼不起来。”
“是，主教。”
阴影中，一个声音恭敬地应道，随即悄然退下。
夜晚八点。
距离首播开始，还有五分钟。
整个华夏的互联网，几乎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等待的狂热之中。
情绪己然被苏晚的那番话拉升到了极致。
所有人都想知道，那个将自己逼入绝境的女人，到底要上演一出怎样的戏码。
办公室里，气氛凝重如水。
高盛的手心，全是冷汗。
赵可紧张到，连呼吸都忘了。
只有林默，坐在角落的电脑前，手指在键盘上，化作了一片残影，他的脸上，带着一种嗜血的，兴奋的光。
苏晚坐在镜头前，调整了一下麦克风。
八点整。
首播，准时开始。
没有开场白，没有寒暄。
苏晚的脸，出现在几十万观众的屏幕上。
“晚上好。”
“我知道，大家都在等一个答案。”
“在公布那个答案之前，我想先请各位，看一样东西。”
她话音刚落。
她身后的巨大屏幕，瞬间亮起。
那是一幅，无比复杂的，如同蛛网般的网络结构图。
无数个节点，无数条连线，看得人眼花缭乱。
“这是什么？”
“看不懂啊，搞什么玄虚？”
弹幕里，充满了不解与嘲讽。
苏晚没有理会。
“这三天，网络上，出现了超过三万七千篇，针对我个人的负面文章。”
“超过两百万条，有组织的，恶意的评论。”
“以及，超过三百个，自称知情人的匿名爆料账号。”
“它们看起来，源头各异，杂乱无章，像是网民自发的狂欢。”
“但，是真的吗？”
苏晚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她看向身后的林默。
林默会意，双手在键盘上，猛地一敲。
那张巨大的蛛网，瞬间动了！
只见无数条线，开始飞快地，朝着中心汇聚。
那些遍布各处的，密密麻麻的节点，被一个接一个地点亮，然后，被一条红色的线，串联起来。
从最初的几万个，迅速收缩到几千个，再到几百个……
最后，所有的红线，都指向了同一个，位于核心的，巨大的节点！
那上面，清清楚楚地，标注着三个字。
——圣光基金。
林默站起身，用一种冰冷而不带感情的语调，开始解说。
“我们通过多层数据追踪与反向渗透，成功锁定了所有水军账号背后的IP集群。”
“同时，我们对所有发布过相关负面报道的媒体，进行了深度的股权穿透。”
“最终发现，无论是水军公司，还是那些媒体背后的广告投资方，它们所有的资金流向，都指向了同一个源头。”
“——圣光海外母基金。”
“也就是，前段时间，被我们做空的瑞科科技的，最大股东。”
首播间，死一般的寂静。
亿万观众，目瞪口呆地看着屏幕上，那张清晰到无可辩驳的，证据链条。
没有人是傻子。
所有人都瞬间明白了，这意味着什么。
苏晚的声音，再次响起。
“所以，各位看明白了吗？”
“这从来就不是什么，关于一个女人的，桃色丑闻。”
“这是一场，蓄意的，恶毒的，商业攻击。”
“这是一场，败者，对胜者，所发起的，最卑劣的，报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