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村的村民请来通灵者,第一位村民带着两个孩子跪在香炉前。
将死去丈夫的衣物放在铜盆里燃烧,魂魄便出现在香炉旁。
母子三人看到死去的男子,再也忍不住齐齐跪在地上哭泣。
“爹……”
“夫君……”
亡灵说出的话生人无法听到,只能靠通灵之人传达。
亡灵附身在通灵人身上,借她的口说出:“素素,辛苦你了。孩子们,你们要好好听娘的话。”
通灵者说话的语气声音与亡灵生前一模一样,阮清离知道这位是有些本事的,并非假冒。
如此她便放心了。
村民们与死去的亲人见最后一面说最后的话,她不想听到,因为哭哭啼啼的最让人心烦了。
看着村子上方天空灰蒙蒙的一片逐渐变得清晰,想是那些亡灵心愿己了,一个个不再弥留人间。
阮清离一个人出来透透气,另外三人还在里头看得津津有味,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神奇的一幕。
司徒空张大嘴巴问“这这……这也太神奇了吧!”
“那个,夜青你有没有什么家人去世了,想对他们说的话。”
夜青摇摇头,低声道:“我自幼便是孤儿,无父无母,也不知所谓的亲人在哪,更没有亲人的遗物。”
“从小我就跟着王爷,跟着大家伙一起习武训练,王爷就是我的家人。”
司徒空小声逼逼,“怎么突然拍上马屁了……”
而萧君宴确实有想见的人,是他的父皇,但碍于人多,不好见面便就此作罢。
司徒空也是无父无母的可怜人,唯一挂念的只有他的师傅。
师傅对他恩重如山,教他武功,传他神偷技艺。
师傅就是他的家人。
师傅唯一留下的遗物只有一件衣物,他平时都是用布小心翼翼的收藏着。
待周家村的村民们一一与亲人道完别,阮清离看到灰蒙蒙的雾己全部消散。
正准备进屋收回剩下的请魂香,就见司徒空拿着一个小包裹急急忙忙的跑来问她。
“阮大夫,我虽与我师傅不是亲人但胜似亲人,我有一件我师傅平时穿的衣物,可以燃烧后请我师傅来说说话吗?”
阮清离点头,“当然可以。”
得到允诺的的司徒空高兴得像个孩子,将包裹里的东西轻轻拿了出来。
阮清离跟萧君宴和夜青一样同样好奇司徒空的师傅。
于是,便也在一旁一首等着。
司徒空将一条他师傅生前穿过的亵裤拿出来仔细摸了摸又靠近脸贴了贴。
没错,他们三人没看错,确实是一条亵裤,还是一条打了很多补丁的亵裤。
三人有些不可置信,收藏什么不好,居然收藏一条亵裤,这司徒空果然不按常理出牌。
最后,在司徒空万分不舍的朝亵裤拜了三拜后才最终丢进铜盆里。
请魂香一旁便出现司徒空的师傅,司徒量的灵魂。
一见到师傅,司徒空哭得那叫一个伤心欲绝,痛不欲生……
“师傅啊……你死得好惨啊……”
“都是徒儿没用,还没让您老人家过上好日子,您就这么去了……”
“师傅啊……你在那边还好吗?徒儿好想您啊……”
司徒空泪流满面,鼻子下方还冒着两个大大的鼻涕泡。
但司徒量在见到司徒空后好像有些不太高兴。
司徒量上了通灵人的身,看到司徒空气不打一处来。
“臭小子,哭什么哭?丑死了!”
“为师刚才正跟阎王下棋呢!硬是被你给拉来了。”
说着还丢了一只鞋给司徒空,刚好落在他头上。
“你要没什么事就少来烦我,还有记得要将我们司徒家的神偷技艺发扬光大。”
“如此,为师也能含笑九泉了。”
司徒空没有躲,硬生生挨了一下打,连连点头应是。
接着又将这些年受得委屈一股脑的宣泄出来。听得众人是昏昏欲睡……
临了还不忘告诉司徒量一个好消息。
“师傅,我决定入仕了,摄政王答应我让我去国子监读书。等我功成名就我再好好孝敬您老人家。”
司徒量一听,满意的笑了。觉得自己收的徒儿还挺有出息的。
国子监那可是整个大照国的至高学府,自家徒弟在里头读书,这牛皮还不得让他在地府吹上个一年半载的。
“乖徒儿,为师等你考个状元回来光耀门楣……你好好努力,不要总惦记着为师。”
“逢年过节记得给为师多烧些纸钱就行,为师等你的好消息。”
司徒空一听却犯了难,师傅对他寄予的厚望也太高了吧!
若是今日没见到师傅,他之前的想法是:他只是想中个举人当个县老爷,每天有一两个不太难的案子审理,如此又能过过当官的瘾又能不受约束。
但现在有了师傅对他的厚望,想法瞬间发生改变,他怎能让师傅担心和失望呢?
司徒空抹了一把鼻涕和眼泪,郑重其事道:“师傅您放心,我一定考个状元回来让您高兴高兴!”
一旁的萧君宴听着师徒俩的对话,终于明白司徒空这性子像谁了?
有其师必有其徒,这一老一少俩活宝真当以为这状元是那么容易考的吗?
萧君宴摇了摇头,就司徒空那跳脱的性子能吃得了读书的苦?
等去了国子监接受里头那群老夫子的毒打后才能老实。
阮清离也是第一次听说国子监,去了国子监读书便能入仕吗?
倒是与她的想法不谋而合。
等送走了司徒空的师傅,阮清离才将请魂香收进空间。
到萧君宴跟前说:“我想到你该如何报答我的救命之恩了。”
“什么条件?”
“我要去国子监读书,就这一个。”
萧君宴眉头一皱,国子监倒是也有官家女子去读书的。
一般去国子监读书的不是有头有脸的就是出类拔萃的学子。
像她这样的,倒是少见。
“行或不行?给句话!”阮清离急了。
“晚些时候来我屋里,我出份卷子你答一下,让我看看你的水平。”
阮清离觉得没毛病,于是便答应了。
在一旁的司徒空小声提醒,“给她出一份最难的,难死人不偿命的那种!”
萧君宴瞥了他一眼,冷冷道:“晚上你也过来,未来的状元郎……”
司徒空真是懊恼,有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遂压低声音道:“那个,看在兄弟一场的份上,给我一份难度系数为零的,谢谢!”
“想得美!”萧君宴潇洒的留下这三个字,头也不回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