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星星,藏于画后……”
林教授喃喃地重复着这句话,浑浊的眼睛里,瞬间迸发出了夺目的光彩。她看着墙上那幅壮丽的星空油画,仿佛明白了什么,激动得嘴唇都在颤抖。
“快!快把画取下来!”她急切地对大儿子说。
子女们此刻也早己没了之前的嚣张和嘲讽,一个个都屏住呼吸,脸上写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他们走上前,七手八脚地,小心翼翼地,将那幅沉重的油画从墙上取了下来。
画的背面,是绷着油画布的木质画框。看起来,平平无奇。
“什么都没有啊……”小女儿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
温言走上前,仔细地检查着画框的边缘。他很快发现,画框的底部,有一条极其细微的、几乎与木纹融为一体的缝隙。
他用指甲轻轻一撬,一块薄薄的木板,竟然被撬开了,露出了里面一个被掏空了的、长方形的夹层。
而在那个夹层里,一份用牛皮纸袋密封得完好无损的文件,正静静地躺在那里。
牛皮纸袋的封面上,是老画家那熟悉的、飘逸的字迹——【吾爱妻,亲启】。
是它!
就是它!
真正的遗嘱!
在场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谁也想不到,老画家竟然会用如此浪漫而又巧妙的方式,将他最重要的秘密,藏在了他最得意的画作之中。
林教授颤抖着手,接过那个牛皮纸袋。她没有立刻打开,而是先紧紧地抱在怀里,像是在拥抱自己逝去的老伴,眼泪无声地滑落。
许久,她才平复下情绪,当着所有子女的面,撕开了密封线,取出了里面的文件。
那是一份手写的遗嘱,字迹苍劲有力,内容清晰明了。
【本人名下所有财产,包括房产、存款、收藏品及本人所有画作,在我身故之后,全部归我唯一的挚爱,我的妻子——林淑婉女士所有,由她全权支配。】
看到这里,三个子女的脸色都变得无比苍白,羞愧地低下了头。
但遗嘱并没有结束。
【至于我的孩子们,我没有为你们留下任何物质财富。因为我相信,我留给你们的,是比财富更宝贵的东西——良好的教育、正首的品格,以及……我们这个家。】
【我一生别无所求,唯愿在我走后,你们能兄友弟恭,和睦相处,好好孝顺你们的母亲。若能如此,我便含笑九泉。】
寥寥数语,没有一句责备,却充满了如山般深沉的父爱和殷切的期盼。
每一个字,都像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在三个子女的心上。他们想起自己这几天的所作所为——为了钱财争得面红耳赤,为了利益不顾手足亲情,甚至逼迫含辛茹苦养大自己的母亲。
“爸……”
小女儿再也忍不住,捂着脸,失声痛哭起来。
两个儿子也红了眼眶,羞愧得无地自容,对着林教授,深深地鞠了一躬。
“妈,我们错了……”
一场即将分崩离析的家庭纷争,在这一刻,终于冰雪消融。
林教授抱着那份遗嘱,脸上老泪纵横,但这一次,是欣慰的泪水。她走到冷思琪面前,紧紧地握住她的手,感激得说不出话来。
“谢谢你,孩子……谢谢你……”
冷思琪看着眼前这家人终于和解的画面,心中也充满了温暖。她回头,看了一眼窗外那棵巨大的柳树,又看了看客厅里那只正在梳理羽毛的鹦鹉小宝,由衷地笑了。
就在这温情脉脉的时刻,温言的手机,突然急促地响了起来。
他接起电话,只听了几句,脸色就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好,我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他挂了电话,对冷思琪说:“思琪,得去医院一趟,出事了。”
“怎么了?”
“一只导盲犬,”温言的语气充满了焦急,“它的主人从楼梯上摔了下去,现在还在抢救。家人指责导盲犬失职,要把……要把那只导盲犬,执行安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