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宣倒了两杯茶,知道李伯甫有话要说。
“此去可还顺遂?”
“劳姑父担心了,虽有些波折,倒也没多少影响。”
“那就好。”
沉默一瞬,李伯甫望着许宣,感慨万分。
这才十多年,当初的襁褓婴儿,就己经走到他全然看不懂的境界。
他贵为一方县令,可对于超凡领域,那是两眼一抹黑,要不当初许宣也不至于什么都不知道。
不过担心许宣少年意气,实力有了增长就忘乎所以的去闯金山寺。
李伯甫开口道:“宣儿的修行姑父帮不了你,但金山寺是佛门大宗,与他们对上,还需谋定而后动。”
“姑父放心,在没有绝对的实力时,我不会轻举妄动。”
“如此甚好。”
李伯甫欣然点头,他最欣赏许宣这份心性,不似绝大多数少年人那般冲动。
简单问询过后,李伯甫正色道:“前日长明公子来信,说是邀请你在八月十五时同游金山寺。
同行的还有郡主和一些临安府来的权贵子弟,当不在,我也不好替你做主。
此事你意下如何?”
许宣想了想,只要金山寺不知道自己有威胁到他们的潜力,只凭自己现如今展露出来的东西,李长明足够保住自己。
加上叶瑶这个郡主,更多了一层保险,安全倒是不用担心。
只是许宣暂时还不清楚,李长明既然知道自己与金山寺的恩怨,为何还会促使自己去敌人面前反复横跳?
思索片刻,许宣决定先去问问,看看他究竟是何打算再说。
“明日我去见一见他,既知我与金山寺恩怨,想必不只是游玩那么简单。”
那日西子湖畔钓鱼时,李长明就提过这事。
当时许宣没回应,眼下旧题重提,又是不同。
李伯甫觉得在理,随后揭过话题。
之后就是闲谈,例如陆谦离开钱塘,临安府天涯阁覆灭等等。
方便说的,许宣一一相告,剩下的就是一笑置之。
小半个时辰后,许宣告辞,去往李月婵小院。
李月婵显然是等急了,在院门内走来走去,嘴里嘀咕着许宣怎么还不过来。
叩叩叩——
院门敲响,李月婵眼神一亮,随即正色,让丫鬟打开门。
“我爹和你都聊了些什么,聊这么久?”
李月婵狐疑道。
“没什么,都是一些小事,让婵儿久等了。”
“行吧,快来试试衣服合不合身。”
急着想看看自己给许宣做的衣服好不好看,李月婵并未多问,拉着许宣进屋。
至于合不合身这个问题,她又不是第一次给许宣做衣服,经常量身,自然不会错。
只是一件外袍,倒是不用避讳,许宣脱去外衫,只留里衣。
李月婵接过外衫,离得有些近,一股淡淡的幽香扑鼻,如麝似兰,瞬间让她脸红心跳。
说不出的好闻,似乎有一种魔力,让她瞬间被抽干了力气。
红唇微微开阖,吐气如兰,呼吸都急促了些。
见状,李月婵那带着迷蒙的眼神,瞬间让许宣反应过来,退后一步。
这才让李月婵好受些,她不明白这种感觉是什么情况,只觉得又舒服又难受。
还让她心中升起一抹莫名其妙的羞意。
让侍女替许宣换上衣服,小丫鬟也是一般模样,甚至更为不堪。
好在许宣将自身气息锁住,小丫鬟这才恢复清明。
“看来日后要尽量避免与女子近距离接触。”
许宣心中暗道一声。
就算避免不了,也要收拢气息。
李月婵不知许宣想法,神态变得温柔似水,与平日里大相径庭。
再次上前打量着许宣,一身白色流云锦绣袍,温润如玉,放大了许宣的书生气。
鼻尖微耸,没有先前那股气息,不知为何,李月婵竟觉得心中有些失望。
“怎么样,合不合身,若是不合身,我先改改,哪里不好,也跟我说,改好了再给你。”
比往日温柔几度的语气,再加上先前一幕的影响,李月婵此刻充满了女子温情。
许宣摇头:“婵儿有心了,这袍子极好,怕是我都要舍不得穿出去,担心弄坏了。”
李月婵笑得微眯着眼:“坏了就坏了,我再给你做新的就是。”
“好,那就谢谢婵儿。”
“哼,让你穿就穿,谢什么。”
熟悉的语气回来了,许宣失笑。
毕竟是晚上,待太久也不好,又聊片刻,许宣回屋。
目送许宣离去,李月婵撑着雪白细腻的下巴,想着先前自己奇奇怪怪的一幕,想不通,便打算去问问自家娘亲。
这一问,倒是让许如娇感叹自家女儿长大了,随即给她普及了一些知识。
让李月婵羞红了脸,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只能缩着脑袋听,顿觉自己似乎不干净了。
以至于翌日吃早饭时,一见许宣就羞红了脸,埋头吃饭。
一吃完,转身就跑。
搞得李伯甫满头问号,不清楚自家宝贝女儿是抽什么风。
许宣与似笑非笑的许如娇对视一眼,隐约明白了原因,心中哭笑不得。
没想到李月婵竟然会去问许如娇,想来是增长了不少知识,才会这样。
吃过饭,许宣坐着马车去拜访李长明。
由于老杜己经闭关,这次驾车的是府上一车夫,颇为忠厚的中年汉子。
“公子,到了。”
却说李长明昨日就己经得到许宣回府的消息,早就等着许宣今日登门。
小厮进去一通禀,李长明就笑着出来。
“哈哈哈,宣弟几日不见,可是让为兄好生想念。”
人未到,声先至。
下一刻,李长明己经走出府门,一脸喜色。
许宣拱手一礼:“多谢长明兄挂念,弟惶恐。”
“行了,自家兄弟何必这么客套,随为兄进屋。”
进屋落坐,不见李云瑾的身影。
“宣弟这次出去,不知所为何事?”
李长明随口问道,一边吩咐下人上酒。
“听说一处机缘,说是某位问道前辈留下,这不匆匆赶过去。
谁知到了才知道,只是一具尸体,留下的东西一碰就碎,白跑了一趟。”
“原来如此,倒是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