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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夜，阴冷潮湿。
房间里的薄光落在大理石台面上，泛起一层莹白雪霜的冰凉。
薄枭寒坐在真皮沙发上，一遍一遍刷着微博上的热搜，从起初的面染寒色，再到现在的和颜悦色，黑眸也隐隐透出几丝浅笑，像是春日的清湖。
沈烨站在一侧，亲眼见证了他的变脸，整个人震惊连连，都快傻了。
“薄爷，微博上那些姜大小姐勾引你上位的词条，要撤了吗？”他问得很小心。
薄枭寒抬眸，眸染霜色，“撤了，虽然己经澄清，但挂在上面实在污人眼睛。”
静默了一瞬，他又说：“最近有些营销号跳得太厉害，网络上的风气就是被他们给带坏的，还是需要好好整顿一下，把那些跳得高的，都处理了吧。”
薄枭寒双腿交叠，轻描淡写地落下一句。
可仅是这一句，就给他们定了生死。
沈烨心领神会，嘴上说是整顿网络风气。
可他明白，薄爷这是在为姜大小姐出气，她金尊玉贵的，那些污言秽语伤眼睛，也脏了她。
见薄枭寒没有再吩咐什么，沈烨转身，悄然退了出去。
如霜月色透过玻璃窗，落满薄枭寒一身。
见沈烨己经离开，他又拿起手机。
将营销号发的那组照片点开，放大，反复看了多次。
而后，又在沈烨没有撤销热搜前，鬼使神差般将这些照片保存进了相册里。
营销号的嘴虽然臭不可闻，但他们拍的这组照片拍的很是漂亮，虚化的背景又很符合他的心意。
当天，大剧院里有很多人，可他突然觉得那些人都是多余的。
——
澄清的声明发布后，姜时鸢正靠在躺椅上刷手机。
“现在微博上有好多你和薄导的cp粉。”桑玲看着她，像是无意间提起，“你和薄导之间，也似乎走得有些近。”
闻言，姜时鸢把手机放下，目光含笑地望了过去，“也不算近吧，就是演员和导演之间的正常交流指导，玲姐你放心，我还处在事业的上升期，是不会谈恋爱的。”
而她，好像也不适合谈恋爱。
在失去父母的这六年里，她似乎，也同样失去了爱人的能力。
她的心像是阴沉枯竭的海，一片荒芜。
桑玲定定地看向她，片刻，语重心长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如果觉得薄导好，你也可以试着谈一次。”
在姜时鸢震惊的目光下，她又说：“在剧组的几次相处，我觉得薄导的为人没得说，虽然面冷，但注重细节，有涵养又绅士，面对大事又能迅速做出决断，这样的人可以一起进步，相处起来也会很舒服。”
姜时鸢听后，更震惊了，“我没想到玲姐对他的评价会这么好，我还以为，你会像其他经纪人一样，严令禁止艺人不能谈恋爱呢。”
桑玲笑道：“怎么会呢？”
又说：“我们走的是演技路线，又不是走流量路线的，谈恋爱甚至是结婚我都不会干涉你，只要你能够开心，什么都可以。”
闻言，姜时鸢纤细的手指，不着痕迹地动了动。
她敛下眼睑，声音淡淡的，“我觉得，我现在这样己经很好，很开心了。”
桑玲看着她，轻轻叹了一声后，就没再说话。
——
与此同时，姜苡茉的《繁华鎏金缘》也紧随其后，宣布了定档日期。
和姜时鸢的《乱世烟京》定在同一天晚上，同一时刻。
即便没有明说，但打擂的意味明显，也是有点，想趁机吃鸢难财的意思。
无数粉丝涌来。
吃瓜网友隔岸观火，喜滋滋地看热闹。
【耶，支持我们小茉莉的《繁华鎏金缘》。】
【吃什么鸢难财？我们小茉莉可是顶流，需要蹭那木头的热度吗？】
【我记得，六年前两个人也是同期上映了作品，结果，姜苡茉的作品扑得连爹都不认识，而姜时鸢则火遍大江南北，断层第一，不知道这一次是谁胜谁负呢？】
【嘻嘻嘻，又有热闹看了。】
……
……
两天后，《乱世烟京》在万众瞩目下，迎来首播。
而这两天里，霍寂桐见薄枭寒和姜时鸢都默不作声，还以为他们被这场声势浩大的围剿给吓怕了，愈发的得意放肆。
偶尔还在微博上说些模棱两可的话，引得他那群粉丝又为他打抱不平。
这不，开播当天，霍寂桐的生命粉就愤愤组队，决心去围剿这部剧，想让姜时鸢的丑陋演技暴露出全国观众视野里。
【姐妹们，多多截图姜时鸢的丑照。】
【她不是想出名嘛！给她的丑照全部做成表情包！】
【哥哥现在只有我们了，我们一定要为哥哥排忧解难。】
在黑红对冲的情况下，这部剧的热度达到了史无前例的高度，有不少蹭流量的主播开了首播间，准备和网友们一起追剧点评。
娱乐主播‘拥抱梧桐’作为霍寂桐的大粉，也开启了首播间，准备从第一集开始，逐帧审判姜时鸢的演技。
她的首播间起了一个噱头十足的名字：【我，审判者，从第一集开始带大家审判姜花瓶的演技~】
一时间，好奇的网友纷纷涌入，再加上拥抱梧桐自己的粉丝量，一时间观看人数达到了数十万。
从未如此火过的拥抱梧桐，瞬间飘了。
“感觉家人们送的小心心，闲着没事的家人们请给主播点点赞，让我们的首播间热度上去。”
“对，我的首播间是用来审判姜时鸢演技的，如果是姜时鸢的粉丝还请从这里滚出去，免得你们破防吐血。”
“骂呗骂呗，再骂姜时鸢在我眼里就是个没演技的烂花瓶，我今天不喷死她就倒立吃shi。”
拥抱梧桐激情开麦对喷的同时，随手点进播放软件，开始播放第一集。
她是带着挑刺心态来的，神情轻慢中透着几分不屑，“姜时鸢饰演的角色怎么还不出来啊？傅影帝的演技倒是一如既往的稳，人也长得帅。”
她话音一转，“但是跟姜时鸢那种木头演对手戏，真是可惜了。”
彼时，首播间的小黑子纷纷应和。
【可惜了傅影帝，可惜了他的好演技。】
【傅影帝好帅，舔舔舔……】
【等姜时鸢那花瓶出来我就跑，傅影帝再帅我也看不进去。】
拥抱梧桐也是这样认为的，可她还不能跑。
她现在可是审判者，得逐帧审判，把姜时鸢压在烂泥里，让她再也起不来。
很快，播放画面里传出了琵琶轻弹的声音，由远而近，如似莺啼，缠绵悱恻。
拥抱梧桐双手环胸，嗤笑一声，“哟，姜时鸢马上就要出来了，还弹琵琶，肯定用的是替身。”
她话音刚落，随着镜头的拉近，播放画面里赫然出现了两扇如意海棠花窗，淡影斜照，姜时鸢坐在圆凳上弹琵琶的模样，骤然显露。
是一个全身镜头。
画面里，她穿着复古典雅的牡丹旗袍，葱白的手指拨弄着琵琶的弦，指法娴熟，旋律优美，顷刻就将替身的言论推翻。
拥抱梧桐羞愤的脸蛋涨红。
她酸溜溜道：“会弹琵琶又怎么样？演技稀烂谁都救不了。”
待到淡影融暖一身，姜时鸢那张脸也终于出现在画面里。
拥抱梧桐早就等候多时，刚想批判几句，她瞳孔一缩，脑袋忽而短暂空白了一瞬。
首播间狂舞的小黑子们，也愣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