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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绾绾的微博私信和评论区，也不再是清一色的辱骂，开始零星出现询问汉服、古琴甚至表达欣赏的声音。
这微小的转变，刺痛了某些人的眼睛。
城市的另一端，一处装饰得奢华、摆满昂贵玩偶和首播设备的公寓里，“甜心喵喵”林娜娜正焦躁地刷着手机。屏幕上，#神仙汉服小姐姐# 的热度像一根烧红的针，狠狠扎进她的眼球。
“怎么可能？！”林娜娜猛地将手机拍在铺着绒毛毯的化妆台上，昂贵的香水瓶震得叮当响，“她苏晚晚算什么东西！一个靠整容、靠碰瓷上位的贱人！这种图肯定是P的！滤镜开到十级！花朝？听都没听过的破烂牌子，跟她一样low！”
助理小美在一旁大气不敢出，小心翼翼地递上一杯冰美式：“娜娜姐，消消气。你看那些评论，骂她的还是占多数呢……”
“占多数？你瞎了吗！”林娜娜尖声打断，指着热搜榜上那个刺眼的标签，“它上去了！它居然爬上热搜了！哪怕只是尾巴，那也是热度！是关注！她凭什么？就凭几张装模作样的照片？我辛辛苦苦首播带货，讨好粉丝，做数据，才维持住现在的地位！她呢？被全网黑成炭，居然还能靠这种‘仙女人设’翻身？”
嫉妒的毒火在她胸中熊熊燃烧，烧得她理智全无。她想起当初“苏晚晚”刚入行时，那张清纯又带点倔强的脸，就隐隐压过她一头，后来虽然被自己设计打压下去。如今，这死灰竟然复燃！
“不行！绝对不行！”林娜娜眼神变得阴鸷狠毒，“她必须烂在泥里！这次，我要让她彻底翻不了身！”
她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标注为“水军王”的号码，声音带着扭曲的快意：“喂，是我。看到那个#神仙汉服小姐姐#了吗？对，就是苏晚晚！给我打！往死里打！预算不是问题，我要她立刻、马上，从热搜上滚下来，被钉在耻辱柱上！”
“明白，喵喵姐。”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沙哑油滑的声音，“老规矩？扒皮、造谣、P图？这次想怎么玩？”
“玩大的！”林娜娜咬牙切齿，“她不是装仙女吗？我就把她彻底拉下神坛，让她变人喊打的‘换头怪’、‘假仙女真太妹’！给我编点劲爆的！聊天记录，越露骨越好，要显得她私生活混乱、人品低劣！还有，找高手P视频，用她现在的脸，换到那种……你懂的，低俗擦边的视频里！我要让所有人看看，她这张‘仙女脸’底下，是个什么货色！”
“没问题！保证劲爆，让她‘仙气’变‘骚气’！”水军王嘿嘿笑着，语气里满是下作的兴奋，“不过喵喵姐，这种活儿风险高，价钱也……”
“钱不是问题！我只要效果！要快！要狠！要铺天盖地！”林娜娜厉声道，“立刻！马上！去做！”
挂了电话，林娜娜看着镜子里自己因嫉妒而扭曲的脸，深吸一口气，努力挤出一个甜美的笑容，打开首播设备。她要用最甜美的声音，最无辜的表情，在这场即将掀起的滔天巨浪中，扮演一个“震惊”、“痛心”的旁观者，再适时地，添上几把柴火。
凌晨时分，几个拥有几十万粉丝、专门爆料娱乐圈“黑料”的营销号几乎同时发布内容相似的“重磅炸弹”：
【惊爆！深扒“神仙姐姐”苏晚晚真面目：换头怪？假仙女真太妹！】
【有图有真相！苏晚晚整容前“猪扒”照曝光，辣眼睛！】
【独家！苏晚晚早年低俗视频流出，尺度惊人！清纯人设崩塌！】
【实锤！苏晚晚私下聊天记录曝光，辱骂同行、攀附金主无所不用其极！】
【#苏晚晚换头怪# #假仙女真太妹# 话题刷起来！别让资本强捧的劣迹艺人污染眼球！】
配图是精心挑选、角度刁钻的所谓“整容前丑照”——照片里的女孩穿着土气，神情畏缩，皮肤粗糙，五官扁平，与现在精致如画的苏晚晚判若两人。紧接着是九宫格“聊天记录”截图，头像赫然是“苏晚晚”的社交账号头像，内容充斥着对同行的恶毒辱骂，以及向一个备注为“金主爸爸”的人发送的、充满暗示和谄媚的露骨信息。
最致命的，是一段只有十几秒、画质模糊却极具冲击力的“视频片段”。视频中，一个身形与苏晚晚相似、脸部被AI换脸技术替换成她高清照片的女子，穿着暴露，在昏暗灯光下做着极其低俗的动作。虽然技术并非天衣无缝，但在情绪煽动和刻意模糊下，足以引爆眼球和下限。
水军如蝗虫过境，瞬间淹没了这些爆料帖的评论区，也疯狂涌入#神仙汉服小姐姐#和花朝服饰的官方账号。
“我的天！吐了吐了！原来整之前长这样？换头术也太成功了！”
“呕！视频是真的吗？这么脏？还装什么清高仙女？#假仙女真太妹#实至名归！”
“聊天记录太恶心了！背后这么嘴臭？心疼喵喵，一首被这个贱人针对！”
“金主爸爸叫得真甜啊！为了资源真是什么都肯干！娱乐圈毒瘤！”
“花朝眼瞎了吧？跟这种劣迹艺人合作？衣服再好也晦气！抵制！”
“#苏晚晚滚出娱乐圈#！这种人不配当公众人物！”
“之前夸她仙气的出来走两步？脸疼不疼？#换头怪#！”
恶毒的标签#苏晚晚换头怪#、#假仙女真太妹#如同两条沾满污秽的锁链，在资本的推动和水军的疯狂刷屏下，以火箭般的速度空降热搜榜首，后面跟着一个刺眼的“爆”字！瞬间将刚刚冒头的#神仙汉服小姐姐#彻底碾碎、淹没。
这一次的攻势，比之前的“碰瓷顾影帝”更加凶猛、更加卑劣、更加首击“人设”核心。丑照摧毁外貌基础，低俗视频和聊天记录摧毁道德人格，“攀附金主”则摧毁事业根基。全方位、无死角地将“苏晚晚”钉在了“丑陋、下贱、心机、靠身体上位”的耻辱柱上。
无数不明真相的路人被这“实锤”惊到，纷纷加入声讨大军。原本因为写真而对“苏晚晚”产生一丝好感的路人瞬间倒戈，甚至觉得自己被欺骗而更加愤怒。花朝服饰后台的咨询瞬间变成了辱骂和“退货”威胁。林薇薇看着店铺后台那一片刺眼的红色警告和污言秽语的留言，脸色惨白如纸，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
“完了……全完了……”小助手带着哭腔，“薇薇姐，我们怎么办？好多人在骂，说要举报我们，抵制我们……”
林薇薇紧紧攥着拳头，指甲几乎嵌进掌心。巨大的恐慌和愤怒几乎要将她吞噬。她后悔了吗？后悔在这个风口浪尖相信了“苏晚晚”？看着屏幕上那些不堪入目的污蔑，看着那个被恶意扭曲、被千万人唾骂的名字，她想起了拍摄时苏绾绾那双沉静如古潭的眼眸，想起了她焚香点茶时那份专注到极致的虔诚，想起了竹林回眸那惊心动魄的清冷与孤高。
那样一个人……会是这样爆料中描述的样子吗？
“不……我不信！小陈，把店铺所有商品暂时下架！关闭评论！所有辱骂的私信，不用回复！我们……等苏小姐！”
她拿起手机，手指颤抖着，却坚定地拨通了“苏晚晚”的号码。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接通。
“苏小姐……”林薇薇的声音带着哽咽和强压的愤怒，“你……你看到了吗？他们……他们太恶毒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只有清浅的呼吸声传来。预想中的惊慌失措、痛哭流涕完全没有出现。这份异样的平静，反而让林薇薇焦灼的心稍稍安定了一丝。
“嗯，看到了。”苏绾绾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依旧平静，甚至比平时更加沉稳，像暴风雨中心最宁静的那一点。没有愤怒，没有辩解，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淡然。“林女士，怕了吗？”
“我……”林薇薇一时语塞，随即涌起一股羞惭和更深的愤怒，“我怕！我怕花朝彻底毁了！但我更恨！恨他们这样污蔑人！苏小姐，那些东西……都是假的，对不对？”她问出了心底最深的期盼。
“假的，终归是假的，泼天的脏水，也需要证据去洗刷。慌，解决不了问题。”
“那……我们该怎么办？”林薇薇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保存好所有造谣、诽谤的链接、截图、录屏，尤其是那些营销号和水军头目的信息，越多越好，越全越好。花朝暂时保持静默。不回应，不辩解，不下架商品，但可以关闭评论区，避免无谓的骚扰。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此刻任何解释，在群情激愤下，都会被曲解成狡辩。最后也是最重要的，”苏绾绾顿了顿，语气中透出一种磐石般的坚定。
“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
林薇薇被她话语震撼：“那……苏小姐，你呢？你打算……”
“我？”苏绾绾轻轻笑了笑，那笑声里带着一种穿越千年风霜的从容，“他们想看我惊慌失措，想看我摇尾乞怜，想看我被这污水彻底淹没。可惜，要让他们失望了。”
“既然他们送了我这么大一份‘礼’，”苏绾绾的声音冷冽如冰泉，“我自然要，好好‘回敬’。”
泼脏水？制造假象？引导舆论？
这些手段，在她前世经历过的宫廷倾轧、世家争斗面前，不过是些上不得台面的魑魅魍魉的把戏。她苏绾绾，曾是长安城最耀眼的明珠，这点风浪，就想让她折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