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就到了深秋,林夏在广播站的工作逐渐步入正轨。每当夜幕降临,她总爱站在机房的窗前,望着县城的灯火发呆。赵建国依旧常来,有时带来老家的板栗,有时帮她修理广播站老旧的收音机,却再也没提过那天河边的事。
这天,林夏正在整理稿件,突然接到公社的紧急通知:向阳坡爆发山洪,知青点和部分民房被淹,急需支援。她立刻请了假,连夜搭乘拖拉机赶回村子。车灯划破黑暗,远处的山峦笼罩在雨雾中,像极了陈默离开那天的景象。
到达时,雨己经小了些。泥泞的道路上,村民们正忙着抢救物资。林夏在人群中一眼望见赵建国,他浑身湿透,正背着老人往高处转移。"你怎么来了?这里危险!"看到她的瞬间,赵建国的眼里闪过惊喜与担忧。
林夏没说话,接过他手中的麻袋,转身加入搬运队伍。积水里漂浮着杂物,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突然,她听见有人大喊:"羊圈要塌了!"定睛一看,几只小羊被困在摇摇欲坠的围栏里,老周正试图冲进去解救。
"危险!"林夏扔下麻袋冲过去。就在她抓住小羊的瞬间,羊圈轰然倒塌。千钧一发之际,赵建国从侧面扑来,用身体护住了她。碎石砸在他背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你疯了?!"林夏哭喊着推开他。赵建国躺在泥水里,嘴角渗出血丝,却还强撑着笑:"幸好...小羊没事。"村民们七手八脚将两人抬到临时搭建的帐篷里,老周抹着眼泪说:"赵知青这孩子,为了救你,硬是用背挡住了塌下来的房梁。"
林夏守在赵建国床边,看着医生为他处理伤口。帐篷外,雨还在下,风卷着潮湿的泥土气息扑面而来。恍惚间,她又想起陈默背着自己在风雪中跋涉的场景,泪水再次模糊了视线。
深夜,赵建国终于醒来。他虚弱地伸手,想要触碰林夏的脸,却在半空停住:"别为我哭...不值得。"林夏握住他的手,第一次没有躲开:"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赵建国望着帐篷顶的破洞,那里漏进几缕月光:"第一次见你,是在公社领物资。你蹲在墙角给流浪猫喂馒头,眼睛亮得像星星...从那时候起,我就想保护你。
林夏的泪水滴在他手背上。远处传来打更声,己是后半夜。她轻轻抽出手,走到帐篷外。月光洒在满目疮痍的向阳坡,残垣断壁间,一株野蔷薇在风中摇曳,花瓣上还挂着未干的雨水。林夏摘下围巾,将它系在蔷薇枝上,红色在夜色中格外醒目。
突然,一阵风掠过,远处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林夏浑身僵硬,缓缓转身。月光下,一个消瘦的身影伫立在泥泞中,眼神里有惊喜、有痛楚,还有深深的思念——是陈默,他的大衣上沾着泥渍,手里紧攥着一封被雨水泡皱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