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时间很快便过去,车前在光门外,准备迎接那些即将出来的弟子。
和进入的光门一样,作为出口的光门同样有着老师把守,车前便是今日的镇守老师。
“应该快出来了吧?”车前在空旷的接引大殿中默默计算着时间,这个点了,差不多快到今天第一批弟子进去的时间了;与之相对的,昨日第一批进入的弟子也该全部出来了——尽管那些提前完成参悟的弟子早己出来,但藏经阁内肯定还有弟子没那么好的运气,甚至还有刚选中适合自己的功法便被强行踢出秘境的倒霉蛋。可别觉得好笑,这样的倒霉蛋几乎每天都有。
就在这时,车前身旁的光门泛起阵阵涟漪,光门里走出一名紫色衣裙的少女,还有个线条明朗的青年紧随其后。
“咦,白芷师姐还没出来吗?”
紫衣少女,自然就是紫苏了。
石松闻言摇摇头,道:“说不定是先回去了呢?她那么厉害,多半是早就将功法学会了。”
虽说石松刚开始还有些不服气,但在经过七号房那件事之后,他也彻底释怀了。虽然石松知道如果说一声的话白芷多半会选择帮忙,但他还是拉不下脸;不过好在运气不错,最终他还是趁着光幕没有彻底恢复,同样在七号房里成功捕获了一颗闪烁的星辰。
两人在大殿等了一会儿,期间又陆陆续续有人通过了光门;正当石松想要先行离开的时候,大殿却是一阵震颤。
“怎么了,发生甚么事了?”他脸色有些苍白,好不容易借着大殿内的青铜柱稳住了身形。
该不会是外面有人打进来、袭击了藏经阁吧?可护山大阵怎么没反应呢?
正当他惊疑不定、胡乱猜测的时候,有人突然指着烛泪峰的峰顶,失声道:
“快看,那是什么?!”
只见那烛泪峰的峰顶,此时竟出现了闪烁的星辰,细数之下竟有上千之数!所有的星辰环绕着一轮明月转动,那轮明月挂在天边,透着淡淡的绯红之色。
可现在分明是白天啊!
众人纷纷抬头看天,就连那些镇守的老师也不例外,都在感叹着这异象的惊人。
“星月神体……吗?”鬼针长老喃喃道,他忽然看向泽兰长老,“昨天那个女娃,你告诉她的便是这传说中从来没有人成功参悟过的神体?”
“嗯。”泽兰长老睁开浑浊的眸子,轻轻点头。
“简首是胡闹!”鬼针长老的情绪忽然激动起来:“那幅星图从来没有人成功参悟过,万一她也像那些人一样……”
“这不是成功了吗?”泽兰长老淡淡地说道。
只是一句话,便堵住了鬼针长老的嘴。
而藏经阁内的白芷显然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她睁开眼,从那深红星辰内的空间脱离出来;刚一离开那个挂着浩瀚星图的静室,深红色的光球便再度化作了一颗星辰,迅速融入了光幕之中。
……
“唉,还没到吗?”
黄土路上,一匹瘦马拉着个板车,嘎吱嘎吱地走着,车上是两个少年,一个皮肤黝黑,手里拿着马鞭却不舍得对那老马挥下;另一名则穿着件有些年头的白袍,懒洋洋地在板车上半躺着。
少年眉目清秀,唇红齿白,嘴里却叼着根狗尾巴草,双手却抱在脑后。
不是上官越还能是谁?
尽管距离离开周山县城己经好几天了,但这走了一路还是没有见到沧州城的影子,若是在天黑之前还进不了城的话,二人多半又要在外露宿了。
不过好在上官越己经准备好了干粮,这几日也重新习惯了马车的颠簸,睡在路边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最多把板车铺一下,这样就不至于把衣服弄得太脏。
至于罗家的商队……那些人己经先上官越一步去了——没办法,拍下那枚木虎符的家伙天资实在有限,上官越见对方迟迟无法成功,便让罗峰带队先离开了,反正自己在周山县城里有吃有喝,也不差这几天。
这瘦弱的少年便是上官越新找的向导——秉承着“化整为零”的思想,上官越这次并没有选择跟随商队出行,而是选择了“两人一马”为目标进行行动。
少年名叫乔桥,虽然身体有些缺陷,但驾车的技术却意外地不错,就算不用鞭子,那匹瘦弱的老马也能拉着两人稳稳当当地走去沧州城。
“快了,以现在这速度,咱们最多再有一天就能到了。”少年老老实实地答道。
他自小父母双亡,家里除了那西堵墙,便只有一匹老马与自己相依为命了。所幸也还有这匹老马,乔桥还能帮人赶车来混口饭吃;待到春耕农忙,也可以赶着老马去给农户家里拉犁耕田,好歹还管口饭吃。
但最近这几天,他却是接到一个大客户——只要将其送到青云县,对方便会给自己一笔银子,有了这笔银子,他甚至想去其他地方看看,看那传说中的江湖,还有那厉害的武师是不是真的像话本里那样,天生就长得跟别人不一样。
乔桥甚至己经想好了,这些银子自己要省着点花,一路上还可以像现在这样,边赶路边捎带着顺路的客人,这样才不至于坐吃山空。
“话说,小乔啊,”上官越眯缝着眼,嘴里嚼着狗尾巴草的草茎,很突然地问道:“你这腿……是天生便这样的吗?”
“不是啊,”乔桥似乎己经习惯了,好像每个人想到他都会提起他的腿——毕竟一个才十几岁的少年,在最意气风发的年纪却拖着一条断腿,这未免也太可悲了。他想了想,很认真地说道:“是被人打断的。”
上官越忽然坐了起来,“谁打断的?”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忍心做到这种地步——将一个孤苦伶仃的孩子的腿打断一条,让本就困难的生活雪上加霜。从乔桥的反应来看,这件事应该己经过去挺久了。
“要说吗?”乔桥犹豫道。
“说。”上官越一脸严肃的样子,“我会给你撑腰的。”
“还是不了吧……”
“难道说……有什么顾虑?”上官越忽然问道:“是他们威胁你了吗?”
“不是……”乔桥摸着脑袋,不好意思地笑笑:
“其实是我小时候不懂事,插了人家的队,所以就被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