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灵鼬的银白色毛发在月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它载着薛小满穿越玄天宗护山大阵时,庞大的身躯突然剧烈颤抖。
薛小满急忙抱住它脖颈,感受到皮毛下肌肉的痉挛。
"小雪,再坚持一下!"她将脸埋进蓬松的绒毛,鼻腔里满是冰雪的气息。
灵鼬发出呜咽般的低鸣,爪下云团忽散忽聚。
在掠过玉鼎峰结界时,它终于支撑不住,身形急剧缩小,变成巴掌大的雪团子坠入薛小满掌心。
小肚子一起一伏地睡着了。薛小满心疼地揉了揉它冰凉的耳朵,小心翼翼地将它藏进袖中。
"果然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她望着熟悉的宗门建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凌霄子就算再想杀她,也绝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动手。
药尘阁外,几名弟子正在晾晒药材。见到薛小满,他们脸上闪过诧异,却都默契地低下头装作没看见。
这几日的宗门气氛,谁都嗅得出不对劲。
"药尘长老可在?"她叩响青玉药庐的门环,声音压得极低。
门缝里飘出苦涩药香,混着某种陈年血迹的铁锈味。
药庐内光线昏暗,数百个琉璃药罐在架子上泛着幽光。
药尘子正在研磨某种黑色矿石,石臼里溅起的粉末在他灰白胡须上落了一层霜。
"丫头,你倒是命大。"药尘子甩袖布下隔音结界,石臼突然爆出一团紫烟。
"凌霄子派去冰魄渊的暗哨有去无回,你倒是安全回来了。"
薛小满将玉盒推过桌面,盒底在檀木上刮出刺耳的声响。"噬心引发作到第几重了?"
她盯着老人颤抖的手指,"萧师兄还能撑多久?我可以相信你的吧?"
他小心翼翼地捧起灵草,突然长叹一声:"有些债是该还了。"
老人转身从药柜最深处取出一个紫金药炉,"上一辈的恩怨,不该牵连你们这些小辈。"
"长老知道什么?"薛小满急切地上前一步。
门外突然响起金铃脆响,结界泛起水波纹。薛小满闪电般抽回手,玉盒己被药尘子袖中飞出的青藤卷走。
来人在门外高喊:"奉大长老令,请薛师妹即刻前往凌霄阁回话!"
两人对视一眼。药尘子低声道:"去吧,记住,在凌霄子面前,越荒唐的话越可信。"
凌霄殿内,檀香袅袅,冷肃的威压弥漫在空气中。
"听说你去了冰魄渊?"凌霄子的声音如同冰川下的暗流,表面平静却暗藏杀机。
薛小满站在殿中央,指尖无意识地着袖中雪灵鼬的绒毛。
这老狐狸装得倒是道貌岸然,她心里冷笑,面上却绽开天真烂漫的笑容:"是啊掌门师伯!那地方可漂亮了,冰晶挂在崖壁上,阳光一照就像天河倒悬似的!"
她故意说得眉飞色舞,眼角余光却紧盯着凌霄子袖口,那里隐约露出一角传讯玉简的莹光。
果然在查周衍的下落。
"那你可找到了九转还魂草?"
薛小满心里一紧,面上却更加雀跃:"找到了呀!"她手舞足蹈地比划着。
"就在最高的冰峰顶上,蓝莹莹的像会呼吸一样!"
凌霄子眸色骤深:"冰魄渊凶险异常,传闻有守渊人镇守,你可曾遇见?"
"守渊人?"薛小满歪着头,故意把语气拖得又长又软。
"没听说过。"她突然一拍手,"啊!不过我遇到位白胡子老爷爷,就坐在冰桥边钓鱼呢!"
她注意到凌霄子的指尖突然绷紧。薛小满心里冷笑,继续胡诌:"那老爷爷可慈祥了,听说我要九转还魂草,首接就从鱼篓里掏出来给我啦!"
她眨巴着眼睛,"还说我和他孙女长得像,非要认我当干孙女呢!"
殿内温度骤降,地面凝结出细密的冰霜。凌霄子声音里带着刺骨的寒意:"你在冰魄渊,可曾见到我玄天宗的人?"
"没有呀!"她故作天真地反问,"掌门,难道咱们宗门也有人去啦?"
凌霄子突然站起身,薛小满感到一股无形的威压如山岳般压下,膝盖不受控制地发颤。但她咬紧牙关,脸上依旧挂着没心没肺的笑。
"罢了。"凌霄子突然收敛威压,声音恢复平静,"既然平安归来,便回去休息吧。"
薛小满立刻行了个夸张的大礼:"谢谢掌门关心!"
转身时她故意蹦跳着走,发梢的金铃叮当作响。装得越蠢,这老狐狸越放松警惕。
就在她即将踏出门槛时,凌霄子的声音如附骨之疽般追来:"薛小满。"
她脚步一顿,后背瞬间渗出冷汗,却还是扬起灿烂的笑脸转身:"掌门还有吩咐?"
"知道得太多,未必是好事。"
薛小满心里把凌霄子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面上却笑得更加明媚:"掌门说得是,说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