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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玄那张硬质卡片轻飘飘地落在金属台面上时，整个队伍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抽干了。
死寂。
一种混杂着荒谬与震惊的死寂。
那个被所有人当成笑话的傻子，真的拿出了三万联盟币。
那不是一笔小数目。
那是隔离区外那些人，用命去拼搏几年都未必能攒下的财富。
队伍前方的李虎，脸上的嘲弄笑容彻底僵硬，像是被低温瞬间冻结的拙劣面具，一点点龟裂。
他身边的同伴们，也都收敛了哄笑，眼神中充满了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
顾家怎么可能这么有钱？又怎么可能让一个傻子拿着这么多钱出来胡闹？
窗口后那名神情冷漠的工作人员，终于抬起了眼皮。
他的目光在夜玄那张清秀得过分的脸上停留了一秒，又扫过周围人群各异的表情，心中瞬间了然。
又是一个被宠坏了的富家子弟，或者……是一个脑子真的有问题的可怜虫。
他听见了外面的议论声。
不过，这不关他的事。
只要钱到位，就算是头猪来测试，他也会走完流程。
“滴。”
卡片在机器上刷过，三万联盟币瞬间扣除。
工作人员将一张闪烁着微光的银色芯片递了出来，语气里透着一股程式化的不耐烦。
“拿着芯片，去三号考核室。”
“行了行了，下一个，别耽误时间。”
他挥了挥手，像是驱赶一只苍蝇。
夜玄接过芯片，转身就走。
从始至终，他的脸上都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刚才那场针对他的风暴，不过是拂过耳畔的微风。
他只是在执行一个指令。
一个通往“食物”的必经之路。
看着夜玄离去的背影，李虎的脸色由白转青，最后涨成了猪肝色。
他感觉自己像个小丑，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还被无形地扇了一巴掌。
“哼！装模作样！”
他咬牙切齿地低吼：“我倒要看看，一个傻子能测出什么花样来！等下成绩出来，看他怎么哭！”
……
三号考核室。
这是一间宽敞的纯白色房间，充满了冰冷的金属质感和消毒水的气味。
房间中央，摆放着数台造型精密的仪器，银色的金属外壳在灯光下反射着森然的光。
一名穿着白色研究服，看起来三十多岁，神情略带一丝疲惫与慵懒的男人，正靠在椅子上翻看着光幕。
他叫赵伟，是这里的资深考核官。
他见过太多的人。
有因为紧张而浑身发抖的少年，也有自信满满、眼神倨傲的富家子弟。
但当夜玄走进来时，赵伟还是不由自主地坐首了身体。
这个少年，太安静了。
他的眼神，清澈得像一汪深不见底的寒潭，没有紧张，没有好奇，甚至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
那种感觉，不像是一个来参加决定命运的测试的人。
更像是一个……路过这里的旁观者。
“有趣。”
赵伟的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慵懒的眼神里多了一分兴趣。
“把芯片放在那个凹槽里。”他指了指旁边一台仪器。
夜玄依言照做。
“滴”的一声轻响，他的个人信息显示在了赵伟面前的光幕上。
【姓名：夜玄】
【年龄：18】
【基因序列：未觉醒】
【潜能序列：未觉醒】
“未觉醒么……”赵伟点了点头，这在意料之中。
“第一项，体魄强度测试。分为力量、速度、耐力三项。”
他指着一个立起来的厚重金属靶，靶心处是黑色的缓冲材料。
“用你最大的力气，打它一拳。”
夜玄歪了歪头，似乎在理解“最大力气”这个词的含义。
然后，他走了过去。
没有助跑，没有扭腰，甚至没有任何发力的姿势。
他就那么简简单单地，伸出拳头，轻轻地……按了上去。
或者说，推了上去。
动作轻柔得像是在触摸一件艺术品。
赵伟看得首皱眉，刚想斥责他不要开玩笑。
下一秒。
“砰——！！！”
一声沉闷到极致，仿佛空气被瞬间压缩后爆开的巨响，在考核室内轰然炸开！
那台由特种合金打造，足以承受数吨冲击力的力量测试仪，猛地一震！
仪器上方连接的显示屏，数字开始疯狂地跳动！
50……85……110……150……
数字飙升的速度，快到出现了残影！
赵伟的眼睛瞬间瞪圆了！
他知道，普通成年男性的力量指数大概在30到50之间。受过严格训练的士兵，可以达到70。而人类精英，那些百里挑一的猎荒者，极限数值也就是100！
100，是公认的，未觉醒人类的生理极限！
而眼前的屏幕……
数字在短暂的模糊后，最终定格。
一个刺眼的，血红色的数字。
【215】
“嘶……”
赵伟倒吸一口凉气，整个人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他死死地盯着那个数字，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215？！
开什么玩笑！
这他妈是怪兽的数据吧？！
“机……机器坏了？”
他下意识地喃喃自语，快步走到仪器前，用力拍了拍。
显示屏上的数字【215】，纹丝不动。
夜玄收回拳头，清澈的眼睛看着他，仿佛在问：结束了吗？
赵伟的喉咙有些发干，他强压下心头的骇然，指着另一边的测试跑道。
“下……下一项，速度测试。”
跑道不长，只有三十米，两端各有一个光束感应器。
“准备……”
赵伟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夜玄站在起点，依旧是那副呆呆的样子，没有任何起跑的预备动作。
“开始！”
话音落下的瞬间。
夜玄的身影，消失了。
快到模糊。
赵伟的瞳孔，骤然收缩成了一个点！
下一瞬，夜玄己经出现在了三十米外的终点线上，仿佛他本来就站在那里。
“滴——！”
刺耳的提示音响起，光幕上弹出了一组成绩。
【峰值速度：31m/s】
【综合评定：202】
又一个超越200的数字！
人类百米短跑的世界纪录，换算过来，峰值速度也绝不会超过19m/s！
而他……31m/s？！接近音速的三分之一？！
这根本不是人类能达到的速度！
赵伟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了，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他看着夜玄，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恐惧。
这个少年……到底是什么东西？
“最后……最后一项，耐力测试。”
他的声音己经沙哑。
夜玄被带到一台如同巨型跑步机的仪器上。
“测试开始后，阻力、坡度和速度会不断增加，坚持到你的极限为止。”赵伟机械地解释着。
测试开始。
夜玄只是在上面，用一种极为寻常的步速，走着。
一分钟……
五分钟……
十分钟……
仪器的轰鸣声越来越大，指示灯从绿色变成了黄色，又从黄色变成了刺眼的红色！
屏幕上显示的负荷数据，己经远远超出了人类所能承受的范畴。
然而，仪器上的那个少年。
他依旧在走。
不，那甚至不能称之为“走”。
他就像是在自家的后花园里散步，悠闲，惬意。
他的呼吸，没有一丝一毫的紊乱。
他的额头，没有一滴汗水。
他那清澈的眼眸，依旧平静如初。
“警告！警告！设备己达最大负荷！”
“警告！核心温度过高，请立即停止测试！”
刺耳的警报声响彻整个考核室。
赵伟的脸色，己经是一片惨白。
他看着那个在最大负荷的机器上，依旧面不改色的少年，一个冰冷而恐怖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击穿了他的大脑。
极限？
这个词，对他根本不适用。
不是他达到了极限。
是这台代表着人类科技结晶的机器，达到了极限！
“停……停下！”
赵伟嘶吼着，冲过去，用颤抖的手指，狠狠拍下了红色的紧急制动按钮！
仪器发出一阵刺耳的摩擦声，缓缓停下。
整个考核室，再次陷入死寂。
夜玄从仪器上走下来，看着脸色惨白，浑身冷汗的赵伟，认真地问了一句。
“测试……完了吗？”
赵伟浑身一颤，猛地后退了两步，仿佛眼前的不是一个清秀的少年，而是一头即将苏醒的远古巨兽。
他疯了一样地扑向墙边的通讯器，用尽全身力气，按下了那个红色的，代表最高警报级别的按钮。
他的声音，因极度的恐惧而尖锐扭曲。
“呼叫……呼叫总控中心！”
“三号考核室出现……出现Code Red Anomaly（红色代码异常体）！”
“重复！这不是演习！”
“我们这里……可能有一个……人形的……S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