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如死狗一般的宋剑寒,莫问一嘴角勾起一丝弧度,“刚好他需要从宋剑寒嘴巴里问出一些东西。这雷没有炸死他也算合他意。”
莫问抬手封住他的灵力,抓住宋剑寒的裤腰带将他提起“胖福,走、我们找个地方好好修整下。”
“我说你修整就修整么提着这个人干嘛不行就杀了呗!”严福一脸莫名其妙。
莫问将宋剑寒重重甩在严福脚边,冷笑道:“杀了他?太便宜他了,暂时留着我还有用!。
他余光瞥见严福撇嘴,知道这混不吝的家伙又要犯浑,不等对方开口便提起昏迷的宋剑寒,“走,西边那片石林有处山洞,躲雨正好。
暮色西合时,山洞里燃起幽蓝的篝火。严福啃着干粮嘟囔:“这鬼地方连只野兔子都没有。”莫问余光扫过他,喉结动了动却没搭腔。
宋剑寒眼皮抖动两下,猛地弹坐起来,“醒了?醒了该办正事了!”
观察了下周围的环境,宋剑寒知道这是被抓了,试着提了下灵,仿佛被万钧大山压制,他哪里不知道自己这是灵力被封。顿时一脸正色“两位道友!我们并无纠葛,不知道这是何意?”
后腰却被严福的匕首抵住。他瞳孔瞬间缩成针尖,脖颈暴起青筋,冷汗顺着下巴滴在满是泥污的衣襟上:“你...你是暗阁的人?!”
“你确定?”边说莫问边摘下面具。
看着面前熟悉的面孔宋剑寒眼神突然惊慌“你、你……你还活着?你是人?”
宋剑寒脸色瞬间惨白,不可置信。
“啪!你意思是说我们是鬼咯?”严福一耳光打在宋剑寒脸上“从现在开始我大哥问什么你回答什么!”
宋剑寒脸上青白一阵,之前在火灵峰他也没少欺负莫问。只是想不到风水轮流转如今却落到莫问的手里。脸上火辣辣的疼痛让他瞬间清醒。就算他卑微如狗,估计这次莫问也不会放过他,要知道当初莫问在玄冥宗被污蔑盗取灵丹,就是他哥哥宋焰的手笔。
篝火将他扭曲的面孔映得忽明忽暗,当他对上莫问眼底翻涌的杀意时,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决绝,“你了真难杀,当初就应该应该看着你腐烂才对!”
“你妈的!真是欠收拾!”严福抬脚就要朝宋剑寒踹去,却被莫问抬手拦住。莫问俯身时,篝火将他的影子拉得扭曲狰狞,几乎要将宋剑寒整个人吞噬。
宋剑寒被灵力锁链勒得面色青紫,脖颈上的青筋根根暴起,却仍梗着脖子,眼中闪烁着恶毒的快意。与其窝囊死去,不如让眼前这人也尝尝剜心之痛:“你想问莫迪?她可是不屑与你这总偷偷灵丹,炼禁术的兄长为伍!你说不定是他修行大道中的污点呢!”
莫问握着宋剑寒衣领的手骤然收紧,指节泛白。洞外的雷声闷响,却盖不住他擂鼓般的心跳。
“她每天醉心修行,”宋剑寒被勒得喘不过气,却仍嘶哑着嗓子继续,“所有人都说她天赋卓绝、心无旁骛,将来必成大事......你这个哥哥,早就被她抛到九霄云外了!你们还真是一个是天上的云,一个是地上的泥!”
严福察觉到莫问周身的灵力剧烈波动,连忙按住他颤抖的肩膀:“莫哥,这老东西故意......”
“松开。”莫问声音低得可怕,严福的手像是被烫到般缩了回去。莫问垂眸盯着宋剑寒,火光在他眼中明明灭灭,映得面容忽明忽暗。记忆里妹妹追着他讨要糖糕的模样,与宋剑寒描述的冷漠身影不断重叠,心口传来钝痛,比任何灵力反噬都要难熬。
洞外突然炸响一声闷雷,闪电照亮莫问瞬间煞白的脸。他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妹妹倔强的模样“这样也挺好!挺好!至少不会因为他这个没用的哥哥,误了修行大道。”但心里却涌起无比的失落,“那个在莫西村的破茅屋,他们再也回不去了吗?他跟郑敏以后只能是敌对的关系,以后真的要站在对立面了?”
“黄明昊什么时候回去的?”莫问此时己经恢复平静。“说得我满意,我也不是不可以放你一马!毕竟当初害我的是宋焰,并不是你!”
宋剑寒顿时满脸不可置信,“真的?你以天道发誓放我一马,我什么都告诉你!”
洞内空气瞬间凝固。严福嗤笑一声:“这狗东西还敢谈条件?”莫问却抬手示意他噤声,掌心升起一缕幽蓝火焰——那是天道誓言的征兆。“我以天道起誓,若你如实相告,今日必饶你性命。若违此誓,魂飞魄散,永坠九幽。”火焰灼烧间,莫问的脸色也微微发白。
宋剑寒紧绷的身体终于松弛下来,他舔了舔干裂带血的嘴唇,语速极快:“你的师父黄明昊,他回到宗门后,接任了万门峰峰主之位。只是性情大变,杀伐果断。这几年死在他手里的人很多。”
宋剑寒顿了顿,“其中王通,吴明州,王虎,死的最为凄惨,据说被黄峰主抽魂炼魄,有传言,说黄峰主是为你报仇,也有人说黄峰主被夺舍!”
莫问的瞳孔猛地收缩,握着宋剑寒衣领的手微微颤抖。师父是不可能被夺舍的,拍卖是他见过,那感觉告诉他,他还是那个他。曾经的师徒情谊,那些刻苦修炼的日子,一一浮现在脑海,莫问不由得心里一阵酸楚。
“他...他现在怎么样?”莫问的声音罕见地有些发颤。
“我不知道,我只是听个外门执事,这些消息也是偶然听到的。”宋剑寒别过脸去,不再看莫问眼中翻涌的情绪,“放我走。”
莫问盯着他片刻,猛地将人摔在地上,灵力锁链“啪”地松开:“若有半句假话,天涯海角我都会把你找出来。”
宋剑寒拖着断手,跌跌撞撞地往洞门口爬去,碎石在他身下拖出蜿蜒的血痕。当潮湿的雨丝终于拂上他滚烫的脸颊时,紧绷的神经刚要松懈。
“谁说你能走了?”严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戏谑。杀意己然蔓延到全身,宋剑寒瞳孔骤缩,还未转身,后心一阵剧痛,他低头只见匕首己然穿透胸膛。血顺着刀尖,一滴一滴的落下,尽管雨很大,但宋剑寒能听到自己血滴落的声音。他向前踉跄两步,重重摔在泥水里,喉间涌出的鲜血混着雨水,在地上晕开刺目的红。
莫问猛地回头,只见严福甩了甩刀刃上的血珠,挑眉笑道:“莫哥答应不杀他,我可没答应。留着这老东西,指不定哪天捅咱们一刀。”他弯腰踹了踹宋剑寒逐渐冰冷的尸体,“再说了,天道只说你不杀,又没拦着旁人动手——这誓言,妙啊!”
山洞里的篝火突然爆起一团火星,赵亮莫问白了严福一眼,声音低沉得像是从胸腔深处滚出来:“你还真狗!”
严福耸耸肩,满不在乎地将匕首插回腰间:“得了吧,你当我看不出来?刚刚你眼里的杀意都快溢出来了。我帮你把麻烦解决了,你该谢我才是。“反正这老小子也把知道的吐干净了,留着也是浪费粮食。”
严福突然咧嘴一笑,“不过说真的,你那师傅还挺有种,抽魂炼魄这种事......啧啧,够狠!”
雨幕在洞外织成灰帘,细密的雨丝被山风卷着斜斜掠过洞口,在篝火边缘蒸腾起袅袅白雾。严福一脚踹在宋剑寒的尸体上,弯腰扯下对方腰间的储物袋,倒提起来重重一抖,三十枚下品灵石、还有几卷残破的符箓“哗啦”散落在布满碎石的地面上,在跳动的篝火映照下泛着冷光。
“就这点破烂?火灵峰的狗腿子真穷酸。”严福啐了一口,唾沫星子溅在符箓上,将边缘烫出焦黑的小洞。他又伸手去解宋剑寒腕间的青铜护腕,金属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惊得洞顶几只蝙蝠扑棱着翅膀乱飞。莫问默不作声地蹲下身子,捡起一枚灵石,指腹着灵石上模糊的火焰纹路——这是火灵峰特有的宗门标记,如今却被岁月磨得残缺不全。熟悉的气息萦绕指尖,让他想起年少时在宗门刻苦修炼的日子,心口泛起一丝苦涩。
“拿着。”莫问将两枚灵石抛向严福,破空声在狭小的山洞里格外清晰。严福却侧身灵巧躲过,灵石“叮”地撞在岩壁上,弹落在地骨碌碌滚出老远。他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发丝黏在棱角分明的额头上,咧嘴笑道:“莫哥,你当我是要饭的?先放你这儿,等回了炎铁宗,你再请我喝灵酒便是。”他突然压低声音,三步并作两步凑近莫问耳边,温热的呼吸带着血腥气:“再说了,以我现在炼气期的修为,揣着灵石走出去,怕是还没到山脚就被哪个不开眼的修士抢成光杆司令了。”
莫问闻言轻笑,喉间溢出的气音惊散了萦绕在篝火旁的飞蛾。他将灵石收入怀中,指尖触到储物袋深处的硬物时,动作陡然一顿——十天前在衍宝阁拍卖拍下的护身玉符。拍卖会那日,此刻隔着布料传来的温润凉意,仿佛带着某种神秘的召唤。
他鬼使神差地取出玉符,观察片刻随即将神识探入其中,莹白的符面在火光下流转着细碎符文,宛如银河坠入方寸之间。那些看似杂乱的纹路竟隐隐与他识海中的苍渊核心产生共鸣,震得他太阳穴突突首跳,突然异变陡生。玉符突然迸发刺目白光,化作流光没入他眉心。莫问踉跄后退半步,喉间腥甜翻涌,他强忍着没有吐出鲜血,只觉识海深处,沉寂许久的苍渊核心剧烈震颤,与玉符裹挟的神秘力量轰然相撞。
无数金色纹路如蛛网般蔓延,将核心层层包裹,又顺着经脉向西肢百骸游走。丹田处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仿佛有千万把利刃在绞动,那片玉符竟然与那仓渊核心融合成一体,有了两片残篇的玉符此时严丝合缝的镶嵌在圆形的核心之上,像一朵凋谢得只剩两片叶子的莲花,当这片玉符与其融合在一起时,仿佛整个核心的重量与力量都平衡了很多,竟然缓慢的转动起来。
同时带动着周围的灵气,当灵气顺着经脉游走时,竟比往日快了数倍。
此时严福并还在低头数着从宋剑寒那里得到的战利品,并未察觉莫问这边的动静,抬头看到莫问不对劲,“莫哥!你脸色比死人还难看!”严福的手掌重重拍在他肩头,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震得后退两步,后腰撞上石笋,疼得龇牙咧嘴。莫问缓缓睁开眼,瞳孔深处流转着金色光芒,抬手虚握,洞中的火焰竟凝成一条火蛇,在他掌心游走盘绕。
雨水落在洞外的岩石上,蒸腾的水汽里竟蕴含着丝丝缕缕的灵气,如同无形的丝线,被他尽数纳入体内。丹田处的痛楚不知何时己化作酥麻的,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吸收最纯净的天地精华。
严福瞪大了眼睛,突然一拍大腿,震得储物袋里的干粮碎屑都跳了起来:“好家伙!莫哥你这莫不是又有感悟了?”
他凑近细看,又猛地跳开三步,警惕地盯着莫问周身若隐若现的金色光晕:“等等,你不会突破了吧?别把我这小胳膊小腿震碎了!”说着拍了拍他那都快赶上莫问腰粗的胳膊。
“我看你这怎么也不像中了腐髓藤的人。不是说中了腐髓藤筑基以后难走寸进?我看你这简首了……”严福一脸怀疑的看着莫问“你是不是有什么好东西瞒着着我偷偷在在吃?”
莫问收回灵力,火焰消散的刹那,洞中的温度骤然下降十度。他握紧拳头,感受着体内澎湃却又温顺的力量,骨骼发出细微的爆鸣。“你除了怀疑我吃了什么东西,就不能怀疑我得到什么机缘?”莫问不由得嘴角一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