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就在中村航扣扳机的同一秒,"贝尔摩德的声音滑腻如蛇信,"琴酒在远处,抬手就给了中村航一枪。"她故意停顿,"精准命中右臂,子弹贯穿肌肉,中村航的枪当场脱手。"
安室透瞳孔骤然收缩,思维刹那空白。
琴酒……朝中村航开枪?为了阻止他伤害君度橙?这个发展完全出乎意料,琴酒出手干预?
他脱口而出:"琴酒在……保护君度橙?" 这念头荒诞得可笑,甚至带着滑稽,琴酒保护别人?比组织解散还不可思议。
"没错啊,波本。"贝尔摩德的语气也透着难以理解的微妙。
她顿了顿,回味那冲击画面:“琴酒径首走到君度橙面前,刚刚还像要生吞中村航的猛兽,琴酒一出现,那气场瞬间……收了。”
“又变回安静无害的样子,甚至带点恰到好处的惊魂未定。”
“然后,琴酒当着所有人面,”贝尔摩德声音充满探究,“用一种……近乎‘宣告所有权’的姿态,把她带走了,没人敢问,没人敢拦。”她话锋一转,意味深长。
“所以,波本,我实在想不通,她怎么跟琴酒这个油盐不进、只认任务和效率的冷血家伙扯上这种关系的?”
“而且看起来,关系不浅。我来问问你,不过现在看来……”她轻笑,“你也不知道啊。”
"是啊。"安室透迅速恢复平静,声音沉稳,"这一点,我也想不清。"
他的目光再次落向乔怀婉沉睡的侧脸。
呼吸平稳,长睫低垂。
但他的视线无法从颈侧上移开,琴酒的手留下的痕迹,暴力、恐惧、绝对压制的证明。
可就在几小时前,也是琴酒,众目睽睽下救了她。
“波本,我分享了这么有趣的事,”贝尔摩德声音带着狡黠笑意,“你有没有什么有趣的分享给我啊?”
安室透唇角微扬,本不打算提,但她问了……他倒也不介意,“有趣的事?”他轻笑,目光扫过副驾沉睡的女孩,“确实有一件……”
“就在不久前,琴酒差点掐死君度橙。”
电话那头瞬间陷入死寂,“……我没听错吧波本?”贝尔摩德的声音罕见地动摇,显然这信息完全超出预料。
“没听错。”安室透语气平静,带着微妙讽刺,“琴酒把她按在墙上,手指掐着脖子,几乎窒息。而她…”他顿了顿,“连反抗都不敢。”
贝尔摩德沉默几秒,低笑一声。“这可真是……矛盾得令人费解。琴酒为她开枪,却又差点亲手杀了她?”
“是啊。”安室透目光落回前方夜色笼罩的空旷街道,“而且,她非常怕琴酒。”
两人同时沉默。
“不过,这是你亲眼所见吗波本?”
“不,只是从琴酒手背抓痕,和她脖子上的红印推理出来的。”
贝尔摩德轻叹,带着罕见无奈:“波本,你觉得……她到底是什么人?”
安室透没有立刻回答,手指轻敲方向盘,思绪翻涌。
“我也不清楚。”他最终道,声音低沉冷静,“但有一点确定,她绝非表面那么简单。”
贝尔摩德轻笑,意味深长:“看来,我们的小甜心身上,裹着不少谜团呢。”
安室透没有接话,目光再次扫过乔怀婉。
矛盾。
太矛盾了。
琴酒救她,却又差点杀她。
她能在中村航面前气场全开,却在琴酒面前恐惧如羔羊。
到底为什么?
贝尔摩德似乎察觉他的沉默,轻笑道:“看来,我们都有不少事情要查了。”
通话结束,安室透摘下耳机,目光不自觉转向副驾。
夕阳最后一抹余晖透过车窗,在乔怀婉侧脸上投下细碎金斑,睡梦中,她的睫毛轻轻颤动,脆弱又无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