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内烛火通明,当黑影在酷刑下供出“静贵妃余党买凶嫁祸”时,整个大殿陷入死寂。乾隆将密折狠狠摔在龙案上,奏折上“栽赃萧云、图谋皇位”的字迹被朱砂圈得血红:“好个死而不僵的毒妇!”他猛地起身,龙袍扫落案上的青瓷笔洗,“传旨,彻查所有涉事官员,一个都不许放过!”
与此同时,漱芳斋内,萧云将最后一剂解药喂入紫薇口中。随着毒素排出,病榻上的人终于转醒。纯嫔握着女儿的手泣不成声,忽而转头望向萧云,眼中满是愧疚:“郡主,是我糊涂……”
“娘娘不必自责。”萧云擦拭着药碗,目光平静如水,“有人想借格格的病挑起事端,不过是白费心机。”她起身整理药箱,翡翠杜鹃簪在烛火下泛着冷光,“只是这‘醉生梦死’之毒,产自西域黑市,寻常人根本无从获取。”
这话如重锤般砸在众人心中。春桃突然上前一步:“郡主,方才五阿哥他们追黑影时,那人手中的玉佩……”
“不错。”萧云扣上药箱铜锁,“那玉佩的雕工,与我父亲旧物如出一辙。二十年前的旧案,怕是还有人想借此翻云覆雨。”她望向窗外渐白的天色,忽然想起顾晏沉临走前塞给她的字条——“天亮前莫出漱芳斋”。此刻想来,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辰时三刻,乾隆的圣旨抵达。不仅赦免萧云,还下旨褒奖其医术高超、忠心护主。更令人震惊的是,那些曾弹劾过她的御史,竟集体请罪。原来顾晏沉连夜拜访了都察院,将黑影的供词与伪造的弹劾奏章证据一并呈上。
当萧云走出漱芳斋时,正撞见匆匆赶来的顾晏沉。少年世子的玄色劲装上还沾着夜露,发间束着的玉冠却擦得锃亮。他斜倚在朱漆廊柱上,嘴角勾起一抹痞笑:“我的小医仙,这次又立大功了?”
萧云别过脸不去看他灼灼的目光:“要不是世子帮忙,我此刻怕是在宗人府喝凉水。”话虽如此,却悄悄将袖中写着“谢”字的绢帕攥紧。
永和宫内,永琪握着密档残页,听着福尔康汇报审讯结果,神色愈发凝重。班杰明将画架转向宫墙方向,画布上萧云提药箱的背影栩栩如生:“五阿哥,那个黑影说的‘他们都逃不掉’,究竟指谁?”
“不清楚。”永琪指尖划过密档上模糊的字迹,“但可以确定,有人想借当年萧之航的案子,动摇朝局。而萧云……”他望向窗外的御花园,那里萧云正与顾晏沉斗嘴,春桃在一旁笑得前仰后合,“她己经成了关键棋子。”
三日后,皇宫大宴。萧云身着太后新赐的云锦宫装,步摇上的珍珠随着步伐轻颤。当她向乾隆敬酒时,余光瞥见紫薇在角落向她颔首——经过救治,明珠格格虽未恢复往日盛气,却也放下了敌意。
酒过三巡,顾晏沉突然起身,手中酒杯盛满美酒:“臣有一事相求!”他朗声道,目光首首地盯着萧云,“恳请皇上赐婚,臣愿以余生护云安郡主周全!”
殿内顿时哗然。萧云惊得手中酒杯险些落地,脸颊瞬间涨得通红。乾隆看着少年眼底的炽热,又望向萧云慌乱却藏不住欣喜的模样,哈哈大笑:“好!朕准了!”
夜色渐深,萧云躲在御花园的梅树下平复心绪。月光洒在她身上,宛如披上一层银纱。脚步声由远及近,顾晏沉晃着手中的酒壶走来,首接将她困在树干与胸膛之间:“怎么,我的未婚妻,这就害羞了?”
“谁是你未婚妻!”萧云别过头,却被他用手指轻轻扳正。顾晏沉的气息喷洒在她耳畔:“皇命难违,你这辈子,都别想逃出我的掌心。”说罢,低头轻轻吻住了那因薄怒而泛红的唇。
远处,永琪望着这一幕,默默饮尽杯中酒。福尔康拍了拍他的肩膀:“五阿哥,有些缘分,错过了便是错过了。”
寒风掠过,梅树沙沙作响。紫禁城的夜依旧深沉,但对于萧云来说,那些蛰伏的阴谋、未了的恩怨,都不再可怕。因为她知道,往后的路,有一人会与她并肩而立,共赏这万里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