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慕尘头脑空白了一瞬,沉默片刻,才开口:“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舒暖深吸一口气,紧闭双眼,拿出破釜沉舟的勇气,开口:“苏慕尘,你愿意和我结个婚吗?”
苏慕尘仿佛还能听到女孩语气中的颤抖,定了定神,声音温润又郑重:“舒暖,如果你是因为我送你去医院,或者是因为我给你送了个晚餐,你就冲动了。”
“那这样的婚姻,我不能接受。”
舒暖紧绷的那根弦突然“嘣”的一声,断了,紧握的左手,无力地松开。
舒暖抬头望向夜空,月亮隐去,只有稀稀疏疏的几颗星星挂在天空,微风吹动,树影摇晃,忽然觉得刚穿的外套太薄了。
“舒暖,无论是从你的文字,表姐口中的你,还是我所见过的你,我都确信你是个很好的女孩。”
停顿了几秒,耳边继续传来苏慕尘的声音:“舒暖,我三天后,回国。”
“我,我知道了,抱歉,打扰你了。”舒暖一时说不清是失落多一点还是庆幸多一点。
自己刚刚是见鬼了吧,怎么会冲动地提出结婚的要求,太尴尬了,以后估计朋友都做不成了。
苏慕尘轻唤道:“舒暖,不要走神。”
再次听到自己的名字,舒暖强打精神:“我在听,你说。”
苏慕尘:“对待婚姻,我是认真的。还有三天时间,在此期间,你随时可以反悔。”
“但如果决定了,那我就不会给你反悔的机会。”
“什么,什么意思。”
苏慕尘没有丝毫的厌烦,耐心地回答:“舒暖,如果你愿意选择我,那我们就结婚,前提是,你是因为我这个人,而不是我目前做的事。”
“我说的结婚,是指真结婚。”
后面还说了什么,舒暖没太注意,脑海中只依稀记得,苏慕尘说结婚与否,选择权在她手上。
明月再现,撒下淡淡的银辉,舒暖怀着满满的心事走回家。
接下来几天,苏慕尘没有再打电话给舒暖,舒暖也没有主动询问苏慕尘的情况。
接连几天都是阴天,今天终于太阳出来了。
舒暖今天起得比较早,约了新书的编辑见面。
吃过早餐后,舒暖化了个淡妆,刚走出小区,就见到倚靠在车旁的苏慕尘,正低头看着手机。
白衬衫的领口微微敞开,本就俊秀挺拔的身形显得更加高大,阳光洒在他身上,给人一种清冷高贵的感觉。
苏慕尘似有所感应,视线聚焦在舒暖身上。
站在不远处的女孩,身穿鹅黄色外套,搭配一条阔腿牛仔裤,半扎的高马尾在微风中飘动,耳侧的几缕碎发轻轻拂过她的脸颊。
舒暖快步走过去,面露惊讶:“你什么时候到的,等了很久?”
苏慕尘嘴角上扬:“凌晨五点落地,回家换了一套衣服,就过来了。”
舒暖看了一眼腕表,现在是早上八点。
“怎么不首接打电话给我?”
“怕你还没起床。”
苏慕尘摸不准舒暖现在的心理,伸手想要接过舒暖的包包,舒暖没松手。
苏慕尘抬眸,疑惑地看向女孩:“不是要出去?”
舒暖有点紧张,嘴皮翕动:“我忘记了时间,我现在没有带户口本下来。”
“户口簿?”
苏慕尘顿了顿道:“我说的不是去领证。”
“那你现在是?”
“你不是要出去,送你过去。”
舒暖感觉自己的脸在苏慕尘面前都快丢尽了,讷讷道:“哦。”
苏慕尘单手握着方向盘,余光看到舒暖坐在副驾驶座,紧贴着车窗,脸色的红晕还未散去,一副谁也看不见我的样子,苏慕尘不由觉得好笑。
“舒暖,我们慢慢来,好不好。从恋爱到结婚。”
“先婚后爱,不是也可以。”舒暖没好气地说。
车内很安静,只能听见车窗外呼呼的风声,几秒后,舒暖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抬手掩面:这张嘴真该缝起来。
苏慕尘西处看了看,口吻轻柔:“舒暖,我希望别的女生有的,我的妻子也可以有。”
“有什么?”舒暖转头看向苏慕尘。
“希望你也能有恋爱的感觉,心动的时刻,求婚的仪式,亲朋好友的祝福……”苏慕尘找到一个停车位,熄火,解开安全带,目光柔和地看着舒暖,声如温玉。
舒暖先移开目光,视线被方向盘上修长的手指所吸引。
沉吟半晌,破釜沉舟,开口道:“如果,我就想现在领证结婚呢。”
舒暖坚定地望向身旁男人深邃的眼睛。
苏慕尘目光灼灼,轻搭在方向盘的手忽的一紧,脉络分明的淡色青筋,延伸到袖口深处。
两人对视片刻,舒暖没有躲避。
“嗒”的一声,扣好安全带,苏慕尘重新启动汽车,拐到主路。
一踩油门,车子像被激活的野兽冲出去,路旁的景物飞快地掠过车窗,两人都没有说话。
没一会儿,舒暖看向窗外熟悉的场景,心凉了半截,车刚停下,舒暖解开安全带,就要开门下车。
苏慕尘开口:“十分钟,十分钟够吗?回去拿身份证和户口簿。”
舒暖快要跟不上他的脑回路:“什么意思?”
“带上资料,我们去领证。”
这是又答应和自己结婚了?
舒暖看着他认真又严肃地样子,拿起包包准备下车。
苏慕尘突然扯住包链:“这个放这吧!省得背上背下。”
舒暖喃喃:“又不是很重。”轻扯包包,没扯动,她只好放弃。
苏慕尘望着远去的倩影,垂眸看了看手中的包包,不由失笑:什么时候,自己这么小人了。
手机响起,刚接通,就传来司予珩精气神十足的声音:“慕尘,在哪,陪我一起去一趟春城吧。”
“不去,没时间。”
司予珩百无聊赖道:“你不是刚回来,怎么会没时间。”
“我有重要的事。”
“多重要,有我这个兄弟重要?”
“很重要,人生大事!”
“什么人生大事啊……”
闲扯了一会儿,窗外传来一阵淡淡的薰衣草香味,苏慕尘偏头,果然是舒暖。
在舒暖打开车门的同时,苏慕尘也挂电话了。
“很准时。”
舒暖听着苏慕尘话音里带着笑意,瞥了他一眼,脸色通红,没理他。
苏慕尘嘴角上扬,往民政局的方向开车。
临下车的时候,苏慕尘语气温和有力:“舒暖,我说的结婚,是指相知相守相互陪伴,和正常的夫妻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