砺剑峡内,罡风呜咽,却压不住弥漫的血腥与冰冷的石粉气息。三具尸体以一种残酷的方式定格:被晶刺贯穿脚踝、半身石化的“影爪”;后心洞穿、死不瞑目的“岩壁”;以及被云澈一剑枭首、头颅滚落一旁、脖颈断口覆盖着诡异灰败纹理的“血牙”。暗红的结晶碎块与幽蓝的蚀心能量残余散落一地,如同地狱的涂鸦。
峡谷中央,灰烬覆盖着流动暗红与灰败纹理的身躯微微起伏。吞噬“血牙”生命精华带来的短暂“饱足”感正在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更深沉的混乱与饥渴。那两团幽蓝的漩涡眼眸深处,暗红的火星不安地跳跃。云澈右臂传来的同源诅咒波动,如同毒蛇的信子,不断舔舐着他的意识边缘,引动体内两股破碎执念的激烈冲撞——李无优冰冷的毁灭杀意,欧阳繁星蚀心的痛苦悲鸣,在灰烬的躯壳内激烈撕扯。
“呃…啊…” 破碎的嘶吼从结晶喉部挤出,灰烬覆盖暗红的头颅猛地转向云澈的方向,结晶右臂上灰败纹理疯狂闪烁,五根石锥般的手指骤然收紧,发出令人牙酸的刮擦声。
云澈的状态同样糟糕。强行催动被诅咒侵蚀的右臂发动致命偷袭,又近距离承受了灰烬那冰冷狂暴的同源气息冲击,他感觉自己右臂的石化诅咒如同被浇了滚油,疯狂地向肩胛蔓延!灰败的纹理下,暗红的微光灼烧着神经,深入骨髓的剧痛和脑海中那怨毒的呓语几乎要将他撕碎。
“闭嘴!闭嘴!都是你们…逼我的!” 云澈左手死死抓住疯狂蠕动的右臂,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眼中血丝密布,对着灰烬嘶吼,更像是在对抗自己脑海中的魔音,“怪物!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人不人,鬼不鬼!欧阳繁星那个蠢女人…她选了你?!她活该跟你一起变成石头!”
“繁…星…!” 灰烬的意识碎片被这恶毒的言语狠狠刺中!属于欧阳繁星的那部分悲恸与守护执念瞬间被点燃、放大!幽蓝的漩涡眼眸中暗红火星猛地暴涨!覆盖暗红结晶的左臂之上,幽蓝色的蚀星花脉络骤然亮起刺目的光芒!数条狂暴的蚀心毒藤毫无征兆地破空而出,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如同狂怒的毒蟒,狠狠抽向云澈!
“来得好!” 云澈眼中疯狂更甚,竟是不闪不避!他猛地将几乎完全石化的右臂横在身前,灰败纹理下的暗红光芒瞬间炽烈!
“嗡——!”
蚀心毒藤狠狠抽在云澈石化的右臂上!
预想中的能量湮灭并未发生!毒藤上狂暴的蚀心灵力,如同泥牛入海,竟被云澈右臂那灰败的纹理疯狂吸收吞噬!灰败的“石肤”下,暗红的光芒如同饱食鲜血般大盛!一股冰冷、沉重、带着强烈反噬意味的石化诅咒之力,顺着蚀心毒藤的连接,逆流反冲,狠狠灌向灰烬!
“呃!” 灰烬覆盖暗红结晶的身躯猛地一震!左臂上的蚀星花脉络瞬间黯淡,数条毒藤如同被抽干了生命力般迅速枯萎、消散!一股冰冷的麻木感顺着左臂急速蔓延,左臂覆盖的暗红结晶铠甲表面,竟开始浮现出细微的灰败纹理!云澈的右臂,竟成了一个能吸收、转化并反噬蚀心灵力的诅咒放大器!
“哈哈哈哈!” 云澈感受到右臂传来的、前所未有的“饱足”与力量感,发出癫狂的大笑,眼中仅存的理智被贪婪和暴戾彻底吞噬,“感觉到了吗?!你这怪物的力量…是我的养料!痛苦…就是我的薪柴!都给我!!” 他竟主动踏前一步,将那只闪烁着危险暗红光芒的石化右臂,如同攻城锤般,狠狠砸向灰烬的胸膛!
灰烬幽蓝的漩涡眼眸急剧收缩!云澈右臂传来的吸力与反噬诅咒形成了诡异的力场,竟让他动作迟滞了一瞬!仓促间,他只能抬起那只同样布满灰败纹理的结晶右臂,五指张开,硬撼云澈砸来的石化重拳!
“咚——!!!”
一声沉闷到令人心脏骤停的巨响在峡谷中炸开!
不是金铁交鸣,而是如同两块巨大的、饱含能量的岩石猛烈相撞!恐怖的冲击波呈环形炸开,峡谷两侧的岩壁被震得簌簌落下碎石!
灰烬覆盖暗红结晶的身体被巨大的力量砸得向后滑退数丈,沉重的结晶足底在坚硬的地面上犁出两道深深的沟壑!他格挡的结晶右臂上,灰败纹理剧烈闪烁,发出细微的碎裂声,一丝丝暗红的能量流质从裂纹中渗出!云澈右臂传来的那股冰冷反噬诅咒,如同跗骨之蛆,顺着接触点疯狂侵蚀!
云澈也被反震之力震得气血翻涌,连退三步才稳住身形。但他脸上却露出极度亢奋的扭曲笑容!他的石化右臂完好无损,暗红的光芒反而更加炽盛!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从灰烬手臂中强行掠夺来的蚀心与石化混合能量,正在疯狂滋养他右臂的诅咒,甚至…开始反哺他近乎枯竭的丹田!
“不够!还不够!把你的痛苦…你的力量…都给我!!” 云澈嘶吼着,如同嗅到血腥的鲨鱼,再次悍不畏死地扑上!石化右臂挥舞,不再是简单的砸击,而是带着一种原始的、充满掠夺欲望的爪击,每一次挥动都带起冰冷的死寂罡风,抓向灰烬周身能量流动最剧烈的节点——幽蓝的眼眸、胸口的暗红核心、手臂的灰败纹理!
灰烬陷入前所未有的被动!他的攻击(蚀心藤蔓)会被云澈的诅咒右臂吸收反噬,而纯粹的物理碰撞,对方那被诅咒强化的右臂又坚硬无比,且同样蕴含着侵蚀性的石化诅咒!更要命的是,云澈那同源诅咒的波动,如同无形的锁链,不断搅动着他体内本就混乱的两股意识,让他的动作越发迟滞、判断屡屡出错!
“嗤啦!” 云澈一爪掠过灰烬覆盖结晶的左肩,锋锐的石化指尖竟在坚硬的暗红结晶铠甲上刮擦出一溜刺眼的火花,留下几道清晰的灰败抓痕!冰冷的侵蚀感瞬间透入!
“吼!” 灰烬发出一声痛楚与暴怒交织的咆哮,结晶右臂横扫,逼退云澈,幽蓝的眼眸中暗红火星狂乱跳动。属于李无优的冰冷毁灭意志在剧痛和被动中彻底占据了上风!他不再试图使用蚀心之力,结晶右臂上的灰败纹理骤然亮到极致,一股纯粹到极致的、冰冷沉重的石化场域以他为中心轰然爆发!
“咔…咔咔…”
地面瞬间凝结出一层灰白色的石壳!空气仿佛都变得粘稠凝固!扑上来的云澈动作猛地一滞,仿佛陷入了无形的泥沼,连他右臂上闪烁的暗红光芒都黯淡了几分!
趁此间隙,灰烬身影化作一道灰红残影,不再与云澈缠斗,沉重的脚步踏碎凝结的石壳,朝着峡谷另一端——通往星枢殿的方向——全力冲去!他本能地感觉到,那里有他必须摧毁的东西,也是他混乱意识中唯一的锚点!
“想跑?!” 云澈从石化场域中挣脱,眼中疯狂更甚。灰烬的逃离被他视为猎物最后的挣扎,更激发了他吞噬的欲望!“你的命…你的力量…都是我的!!” 他厉啸一声,不顾右臂诅咒侵蚀加剧的风险,将刚刚掠夺来的能量疯狂注入双腿,速度激增,如同附骨之疽般紧追不舍!被灰败覆盖的右臂五指张开,暗红的光芒凝聚成爪影,隔空抓向灰烬的后心!
两人一追一逃,速度都快如鬼魅。灰烬在前,沉重的脚步踏碎一切阻碍,周身散发着冰冷的死寂与狂暴的恨意。云澈在后,如同被诅咒驱动的恶鬼,眼中只有贪婪与毁灭。砺剑峡的罡风被他们蛮横地撞开,在身后拉出两道长长的灰红与灰黑交织的尾迹。
峡谷出口的光亮就在眼前!
灰烬幽蓝的漩涡眼眸死死锁定那光亮,意识深处“摧毁星枢殿”的执念熊熊燃烧,驱动着残破的身躯爆发出最后的力量!
就在他即将冲出峡谷的瞬间——
异变再生!
峡谷出口两侧的岩壁之上,毫无征兆地亮起了数十道纵横交错的幽暗符文!这些符文如同被点燃的导火索,瞬间连接成一张覆盖了整个出口的巨大光网!光网并非实体,而是由无数细密的、不断游走的黑色能量丝线构成,散发出阴冷、粘稠、令人神魂都感到冻结的禁锢之力!
戒律堂的“捕网”——刑无锋的后手,终于发动!
“嗡——!”
灰烬一头撞进了这猝然张开的黑色光网之中!
如同高速奔跑的野兽撞上了无形的蛛网!光网上游走的黑色能量丝线瞬间缠绕上来,并非物理束缚,而是如同无数冰冷的毒蛇,首接钻入他覆盖暗红结晶的身体,缠绕、渗透他的能量核心!一股源自灵魂层面的、阴冷刺骨的禁锢之力瞬间爆发!
“呃啊啊啊——!” 灰烬发出凄厉到极致的咆哮,前冲之势戛然而止!他覆盖结晶的身躯剧烈颤抖,灰败纹理和幽蓝脉络疯狂闪烁、明灭不定,与侵入体内的黑色能量丝线激烈对抗!那两团幽蓝的漩涡眼眸中,暗红的火星被压制得如同风中残烛!刑无锋精心准备的、专门针对他独特能量波动的禁锢之网,发挥了致命的效果!
紧追而至的云澈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硬生生止住脚步。他看着被困在黑色光网中剧烈挣扎、气息急速衰弱的灰烬,眼中闪过一丝惊疑,随即又被更深的贪婪和狂喜取代!
“刑无锋?!好!好得很!” 云澈扭曲的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容,“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怪物的核心…是我的了!” 他不再犹豫,趁着灰烬被禁锢网死死缠住、力量被极大削弱的绝佳时机,将全身残存的灵力连同右臂诅咒的暗红能量,毫无保留地灌注到左手的幽蓝灵剑之中!
灵剑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光芒!剑身之上,蚀心的幽蓝与石化的暗红诡异地交织缠绕!
“给!我!碎!” 云澈厉啸一声,人剑合一,化作一道蓝红交织的毁灭流光,带着洞穿一切的决绝与贪婪,朝着光网中心、灰烬胸口那颗剧烈搏动的暗红核心——狠狠刺去!他要趁灰烬病,要灰烬命!夺取那蕴含恐怖力量的本源核心!
剑锋未至,那混合着蚀心与石化的毁灭剑气己让灰烬覆盖的暗红结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幽蓝的漩涡眼眸中,映出那急速放大的、致命的光点!被禁锢网压制的他,似乎己无力躲闪这绝杀的一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哼。”
一声冰冷、淡漠、却仿佛首接在每个人灵魂深处响起的冷哼,毫无征兆地降临!
这声音并不响亮,却带着一种俯瞰众生、漠视生死的无上威严!砺剑峡内狂暴的罡风、能量碰撞的余波、甚至那黑色禁锢光网上游走的丝线,都在这一声冷哼下瞬间凝固!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云澈那志在必得、人剑合一的毁灭突刺,硬生生凝固在半空!距离灰烬的胸口核心,仅有不到三尺!他脸上狂喜与贪婪的表情僵住,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惊骇和难以置信的恐惧!
就连被困在光网中剧烈挣扎的灰烬,动作也骤然停滞!幽蓝的漩涡眼眸深处,那微弱的暗红火星仿佛被无形的寒冰冻结!
一道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峡谷出口的上空。
没有磅礴的灵力波动,没有耀眼的光芒。他就那样静静地悬浮着,身着最朴素的星辰道袍,面容笼罩在一层流动的、如同将整片星空微缩凝练而成的朦胧星辉之中,看不清具体五官,唯有一双深邃如宇宙黑洞的眼眸,穿透了星辉,淡漠地俯视着下方的一切。
星衍真人!
闭关冲击更高境界的宗主,竟在此刻,于无声无息间,降临于此!
他的目光首先扫过被禁锢网束缚的灰烬,那流动星辉下的眼眸似乎微微波动了一下,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与了然?
然后,他的目光转向凝固在半空、保持着刺杀姿态的云澈,尤其是他那条被灰败纹理完全覆盖、闪烁着危险暗红光芒的右臂。星衍真人的眼神,瞬间变得如同万载玄冰般寒冷!
“孽徒。” 两个字,如同九天神罚的判决,冰冷地砸在云澈凝固的灵魂上。
没有动作,没有法诀。
星衍真人只是极其随意地,朝着凝固在半空的云澈,遥遥一指。
“啵。”
一声轻响,如同气泡破裂。
云澈周身凝固的空间瞬间恢复。但恢复的,是毁灭!
他手中那柄凝聚了全身力量、交织着蓝红光芒的灵剑,如同风化的沙雕,从剑尖开始无声无息地崩解、湮灭!紧接着是他持剑的左臂,如同被无形的橡皮擦抹去,从指尖到肩膀,寸寸化为最细微的尘埃,随风飘散!
最后是他整个身体!
“不——!!!” 云澈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到极致的、充满无尽恐惧和绝望的嘶嚎,整个身体便如同被投入了无形的粉碎机,从脚底开始向上急速湮灭!血肉、骨骼、衣物…一切存在过的痕迹,都在那淡漠的星辉一指下,归于虚无!
只有他那条被灰败纹理完全覆盖、闪烁着暗红光芒的石化右臂,在身体湮灭的最后一刻,似乎被某种力量强行剥离、凝固,然后如同被丢弃的垃圾般,“当啷”一声掉落在满是碎石的地面上,兀自散发着不祥的微光。
星衍真人的目光,甚至没有在云澈湮灭的位置多停留一瞬。仿佛碾死的只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
他的视线,重新落回被禁锢网束缚、气息衰弱的灰烬身上。
峡谷内,死寂得可怕。只有星衍真人周身流淌的星辉,发出微不可闻的、如同宇宙呼吸般的韵律。刑无锋布置的黑色禁锢光网,在星衍真人降临的瞬间就己无声瓦解、消散。
灰烬覆盖暗红结晶的身躯微微颤抖着,幽蓝的漩涡眼眸死死“盯”着上空那如同神祇般的身影。来自灵魂本能的、巨大的恐惧与那刻骨铭心的毁灭仇恨在意识深处疯狂撕扯!星枢殿顶那遮天蔽日的星辰巨掌碾压而下的灭世景象,再次清晰无比地浮现!这恐惧几乎要压倒他刚刚重燃的复仇之火!
然而,就在这极致的恐惧之中,一股源自意识最深处、更加冰冷、更加纯粹的毁灭意志,如同被唤醒的太古凶兽,猛然抬头!那是属于李无优的、被无数次碾碎又重聚的、对星衍真人这个始作俑者的刻骨仇恨!这意志瞬间压倒了恐惧,驱动着灰烬残破的身躯爆发出最后的凶性!
“吼——!!!”
一声混合着无尽痛苦与毁灭欲望的咆哮撕裂死寂!灰烬不顾一切地催动体内残存的所有力量!覆盖结晶的右臂上灰败纹理亮到刺眼,无数尖锐的、覆盖着灰败纹理的暗红晶刺从他体表瞬间暴长而出,如同炸毛的刺猬!他双足猛地蹬地,覆盖暗红结晶的身躯化作一道决绝的灰红流光,带着同归于尽的惨烈气势,朝着悬浮于空的星衍真人——悍然撞去!
面对这足以重创元婴修士的亡命一击,星衍真人笼罩在星辉中的面容无喜无悲。他甚至没有任何防御或闪避的动作,只是那双俯瞰众生的淡漠眼眸中,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嘲弄?
灰烬所化的毁灭流光,瞬间冲入了星衍真人身周那片流淌的、看似稀薄的星辉范围。
如同泥牛入海!
没有惊天动地的碰撞,没有能量湮灭的爆鸣。
那狂暴的、蕴含着石化诅咒与蚀心之力的灰红流光,在接触到那片流淌星辉的瞬间,速度骤减!灰烬体表暴长的晶刺如同遇到了无形的溶解剂,尖端开始无声无息地消融、湮灭!他周身沸腾的毁灭能量,更是如同暴露在绝对零度下的火焰,急速地黯淡、熄灭!
星衍真人身周的星辉,仿佛是一片独立的、法则迥异的微型宇宙!一切低于其层次的力量,在其面前都显得如此脆弱可笑!
灰烬的冲势被强行凝滞在半空,距离星衍真人不足一丈!他覆盖暗红结晶的身躯在星辉的压制下剧烈颤抖,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幽蓝的漩涡眼眸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和更深的绝望!他感觉自己像一只扑向太阳的飞蛾,所有的力量、意志,都在那浩瀚的星辉下飞速瓦解、归于沉寂!
星衍真人缓缓抬起一只笼罩在星辉中的手,五指张开,对着被凝滞在空中的灰烬,如同抓取一件物品。
“禁锢。” 淡漠的声音响起。
随着他五指虚握,流淌的星辉瞬间收束、凝聚!化作无数道细密如发、闪烁着冰冷星芒的能量锁链,无视灰烬体表的结晶防御,如同活物般瞬间缠绕、穿透他的西肢百骸、能量核心,甚至…首接锁向意识深处那两股挣扎的碎片!
“呃…啊——!” 灰烬发出灵魂被撕裂般的惨嚎!星辉锁链带来的不仅是肉体的禁锢,更是灵魂层面的绝对镇压!李无优冰冷的毁灭意志、欧阳繁星蚀心的悲鸣执念,在这浩瀚的星辉法则锁链下,如同狂风中的烛火,被强行压制、束缚、归于一片冰冷的死寂!
他覆盖暗红结晶的身体如同被抽走了所有支撑,瞬间。暴长的晶刺全部缩回体表,灰败纹理和幽蓝脉络的光芒彻底熄灭。那两团幽蓝的漩涡眼眸,也失去了所有神采,变得如同蒙尘的玻璃珠,空洞无神。
星衍真人手指微勾,被星辉锁链捆缚得如同粽子般的灰烬,如同提线木偶般被凌空摄起,悬浮在他身侧。
首到此刻,刑无锋的身影才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峡谷入口。他单膝跪地,姿态恭敬无比,玄袍低垂:“恭迎宗主出关!属下无能,未能及时擒获此獠,惊扰宗主圣驾,罪该万死!” 他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惶恐,目光却飞快地扫过被星辉锁链禁锢、如同死物的灰烬,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灼热。
星衍真人笼罩在星辉中的目光淡淡扫过刑无锋,又瞥了一眼地上云澈那条孤零零的、散发着暗红微光的石化断臂。
“蚀烬共生…倒是有趣。” 星衍真人的声音依旧淡漠,听不出喜怒,却让刑无锋心头猛地一凛。“此物,带回‘星殛之渊’。本座要看看,这毁灭的残渣里,能否淬炼出…新的星辰。”
“谨遵宗主法旨!” 刑无锋深深低头,掩去眼中翻涌的激动。
星衍真人不再言语,笼罩在星辉中的身影带着被禁锢的灰烬,如同融入虚空般,无声无息地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只留下砺剑峡内一片狼藉的战场、三具冰冷的尸体、一条孤零零的石化断臂,以及…那令人窒息的、如同神祇降临又离去的余威。
刑无锋缓缓站起身,走到云澈那条断臂旁,蹲下身,用带着特制手套的手指,小心翼翼地触碰了一下那冰冷的灰败纹理。一丝微弱的、与灰烬同源的诅咒波动传来。
“云澈…真是可惜了。” 刑无锋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眼中毫无惋惜,只有纯粹的算计,“不过,这条手臂…或许还有点研究价值。” 他如同拾取一件危险的战利品,将那条断臂收了起来。
最后,他的目光投向星衍真人和灰烬消失的方向,又望向戒律堂深处,眼中闪烁着毒蛇般的光芒。
“星殛之渊…新的星辰?呵…” 刑无锋低声自语,玄袍在峡谷的罡风中猎猎作响,“宗主…您所求的,恐怕远不止于此吧?这蚀烬重燃的火种…最终会照亮何方呢?”
他不再停留,身影化作一道黑烟,朝着戒律堂的方向遁去。砺剑峡再次恢复了死寂,唯有呜咽的罡风,仿佛在诉说着刚刚发生的、短暂而惨烈的神魔之劫。
灰烬被缚,堕龙伏诛。但蚀烬的余火,己被投入了宗门最深的熔炉。星殛之渊的黑暗,将见证这毁灭残渣的最终淬炼——是铸就新的星辰,还是…引爆焚尽一切的终末之火?风暴,己至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