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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听闻怀恩所求，指节紧扣腰间那枚传了三代的青玉螭龙佩，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爬上心口。他微微眯起双眼，周身的气势如墨色密云般翻涌，沉沉地笼罩着整个场地：“哪怕最后小燕子嫁的不是你，你也要求这个承诺？” 字字如重锤，砸得青石板仿佛都在震颤，连一旁摇曳的灯笼都不自觉地晃了晃。此时他身着一袭藏青色常服，衣料虽无繁复纹饰，却透着沉稳大气，领口和袖口用深棕色的布条细细滚边，更显低调质感。
怀恩膝盖重重磕在粗糙的青石板上，闷响惊得檐下栖息的麻雀扑棱起翅膀。他却恍若未觉，挺首的脊背如同一杆长枪，月光将他的影子拉长，在地上勾勒出一道铁铸般的线条。他抱拳行礼，身上浅灰色的常服随着动作轻轻摆动，声音坚定如金石：“我对小燕子的心意，无关嫁娶。只要她能自在欢喜，即便凤冠霞帔戴在旁人头上，我也愿化身护花的春泥，守她岁岁平安，护她一世周全。” 话音刚落，远处更夫敲起三更梆子，“笃笃” 声惊起树梢寒鸦，扑棱棱的振翅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衬得周遭愈发静谧。
小燕子攥着的帕子早己皱成一团，睫毛上缀着的泪珠在月光下晶莹剔透，像一串即将坠落的珍珠。她抽噎着，身上藕荷色的常服随着肩膀的抖动轻轻起伏，声音带着哭腔：“为什么…… 我不过是个闯祸精，舞刀弄枪比不过你，琴棋书画也一窍不通，还总给大家添麻烦……” 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几近呜咽。
“因为你值得。” 怀恩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他下意识地抬手，想要为她拭去泪水，可指尖在离她脸颊半寸处猛然僵住，缓缓收了回来。他望着她，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耳尖泛起薄红，身上的灰色常服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还记得初见那日，你掉进御花园的水池里，浑身沾满水，发间还掉落着朵歪歪扭扭的荷花花瓣，却笑得比春日暖阳还灿烂。那一刻，我的目光便再也移不开了。”
乾隆抚掌大笑，眼角的鱼尾纹都舒展开来，像绽开的菊花：“好啊！我家的小燕子，可算有人降得住了！你说说，对这小子是个什么心思？” 说罢，还挤眉弄眼地朝小燕子眨了眨眼，哪里还有半点严肃模样。他伸手理了理身上的藏青常服，动作自然随意。
小燕子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仿佛被晚霞染透，她跺着脚嗔道：“爹！” 绞着衣角的手指紧张地揪来揪去，身上的藕荷色衣服被攥出深深的褶皱，声音细若蚊蝇，“我…… 我早就喜欢怀恩了……”
“那我现在就应下这桩事如何？” 乾隆故意板起脸，可嘴角抑制不住的笑意还是泄露了他的好心情。
怀恩连忙重重叩首，额头触地发出 “咚” 的声响：“请您容我亲自求娶。待小燕子心意笃定，我定当备下聘礼，风风光光迎她过门。” 他抬起头，目光深情地凝视着小燕子，“小燕子不必急着答复，我愿等，等到你愿意与我携手一生的那一天。” 说完，他轻轻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灰色常服下摆。
乾隆满意地点点头，目光如利剑般扫向脸色惨白的永琪。永琪僵在原地，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缓缓渗出，他却浑然不觉疼痛。身上宝蓝色的常服此刻也显得有些皱巴巴的，不复先前的笔挺。乾隆怒声斥责：“永琪！做事要输得起。输了便撒泼耍赖，成何体统！这般行径，与市井纨绔有何区别？” 怒斥声如惊雷炸响，震得永琪双腿发软，险些瘫倒在地。
“走，丫头，想吃荷叶鸡还是蟹粉汤包？” 骂完永琪，乾隆转眼间换上和煦的笑容，亲昵地揽着小燕子的肩膀往客栈走去。他身上藏青色的常服与小燕子的藕荷色衣裳并肩而行，在月光下形成一幅温馨的画面。怀恩起身，掸了掸衣袍上的尘土，身上的灰色常服恢复整洁，经过永琪身边时，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随后步伐稳健地跟上。
永琪望着三人远去的背影，牙齿咬得 “咯咯” 作响，腮帮子都鼓了起来。寒风吹过，卷起地上的枯叶打在他身上，他却感觉不到冷，满心满眼都是妒火。他攥紧拳头，指甲在掌心掐出几道血痕：“杜怀恩，咱们走着瞧！只要一日未定下这事，这胜负就还未定！我定要让你难堪！” 说罢，他踢开脚边的石子，大步朝着客栈走去，宝蓝色的常服衣摆带起的枯叶在空中打着旋儿，如同他此刻凌乱又疯狂的内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