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铁衣覆灭

第26章 铁衣覆灭

残月从琉璃瓦缝隙漏下来时，潘代红才在画轴中醒来。指尖还残留着铁锤的余温，腰间却多了件缀满银鳞的披风。他怔怔望着自己掌心浮现的龙鳞纹路，那些纹路正与画轴边缘的墨色符文缓缓重叠。

「别碰那页。」柳如烟的声音从画轴深处传来。她蜷在半卷残破的画卷里，手指将三枚金属圆盘逐个推到潘代红面前。每件铠甲的纹路都暗藏玄机，左侧的黑曜铁甲流淌着幽蓝光晕，右侧的玄铁重甲浮现出青铜纹身的轮廓，而中间的寒铁铠甲竟在月光下泛起血色涟漪。

潘代红的瞳孔剧烈收缩。那些纹路与他昨夜在密道看见的铁锈流动异曲同工，却比之前更危险。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手中握着的不仅是一件兵器，更是能撕裂现实的钥匙。

「铁衣盟的铜牌在你的客栈，我弄丢了。」铁无疆的声音带着铁器摩擦的嗡鸣。三名黑风寨弟子扛着染血的狼烟信号出现在街角，那团火光竟在半空凝成半张人面，张开的嘴巴里渗出暗红血雾。潘代红看清那张幻化的脸，与自己昨夜在密道见到的异象一模一样。

柳如烟的画笔突然在画卷边缘游走，墨色顺着铠甲纹路渗入暗河。潘代红看到自己的倒影在墨色中扭曲，那些刻在铠甲上的纹路竟开始生长，如同活物般顺着他的手臂攀爬。他忽然明白，这三件铠甲是借助「天机之眼」的能量，将虚实双锻的残篇重新具现。

「交出铠甲，你立刻就能得到乾坤炉的残片。」铁无疆的刀光如霜雪般劈开夜色，他腰间的青铜令牌却在月光下发出嗡鸣。潘代红注意到对方左臂的纹身，那块青铜鳞片正在渗出锈迹，与自己掌纹的躁动产生共鸣。

「莫非铁无疆也与前朝有关？」他低声自语，抬手将铁锤的裂纹按在铠甲纹路之上。青铜纹身突然爆发出刺目光芒，铁无疆的瞳孔骤然紧缩——他看见自己的影子在铠甲上被撕裂，无数碎片化作飞蛾扑向头顶的月亮。那些飞蛾的翅膀上浮现出战甲铠文，正是他曾在黑风寨地宫见到的秘术图谱。

萧衍的禁军马蹄声在黄昏时分碾碎街道。潘代红借着铠甲的辉光看清追兵领头的玄甲将军，对方腰间的玉佩正与自己掌心的裂痕相互呼应。他突然想起昨夜在密道，柳如烟提到的血咒残页——那上面的符文像极了当前铠甲的纹路。

「时间不多了。」柳如烟将画轴掷向地面，墨色在石板上晕开成迷宫。潘代红看到铁无疆的青铜纹身开始蠕动，那些鳞片竟在啃食自己的倒影。他猛然发力，将掌心的龙鳞纹路按进铠甲缝隙，整个空间突然震颤。

铁无疆的刀锋劈在铠甲上时，青铜纹身突然化作漩涡。潘代红听到自己骨骼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却看到铁无疆的左臂被时空裂隙吞噬，无数青铜碎片在空中凝成一片枯树。他转身冲向城外，腐坏的铁器在身后绽放成血色流星。

荒地上的血色月光突然凝成刀锋。潘代红在断墙后看到萧衍的禁军如潮水般涌来，他们胸口的令牌与自己掌纹的形态完全一致。柳如烟的画笔在地面勾勒出六道裂隙，潘代红看到自己的倒影在裂隙中分裂，每一具身影都握着不同属性的剑气。

当萧衍的玉佩触及他腰间的鎏金锁链时，潘代红突然将三件铠甲同时掷向虚空。那些甲胄在半空碎裂成星屑，却凝成一座青铜罗盘。他踩着罗盘的棱角跃入裂隙，身后传来铁无疆的怒吼与萧衍的冷笑。

荒地上的月光凝成液态，潘代红在碎星流派的秘文指引下，发现青铜罗盘中央泛起幽蓝光芒。他看到自己的倒影在光晕中扭曲成无数个自己，而铁无疆的青铜纹身正在与其他铁器共鸣，形成一片暗潮。萧衍的禁军突然在烈焰中显形，他们手中的长矛竟在星辰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