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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上，有贵妇故意刁难苏九璃，让她为自己的儿子看相，实则想借机嘲讽她出身卑微、装神弄鬼。苏九璃瞥了一眼，淡淡道：“小公子眉清目秀，本是福相，可惜额间有一丝黑气缠绕——夫人近日是否在府中西南角动过土？那处是小公子的‘文昌位’，动了会损气运，恐三日内生痘疹。”三日后果然应验，众人震惊，萧临渊虽面无表情，却在递给她一盏暖茶：“少惹事。”语气里却没了之前的冰冷。
鎏金盏里的葡萄酿晃出细碎的光，映得满室贵女的珠翠越发流光溢彩。苏九璃刚被嫡姐苏凌薇推到席间，就见镇国公夫人李氏端着笑凑上来，手里牵着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正是她嫡子，年方五岁的镇国公府小世子。
李氏的指甲染着蔻丹，轻轻搭在男孩肩上，目光扫过苏九璃身上半旧的藕荷色襦裙，笑意里裹着冰碴：“九璃姑娘虽是庶出，却听说通些旁门左道的本事？我家这小畜生顽劣得很，不如姑娘给看看，将来能不能成器？”
这话半是试探半是羞辱，旁侧立刻响起几声低低的嗤笑。苏凌薇拢着帕子，眼底藏着得意——她就是要让苏九璃当众出丑，一个庶女也敢攀附九王爷，今日定要叫她“装神弄鬼”的名声坐实。
苏九璃眼皮都没抬，指尖却在袖摆下无意识地捻了捻。她方才进门时就扫过满座命格，这李氏印堂带燥火，显然近期动过肝火，而她身边的小世子，本该是文昌星照命的格局，此刻额间却浮着层若有若无的灰气，像被什么东西压了运道。
“夫人说笑了。”她慢悠悠抬眼，唇角勾着点似笑非笑，“小公子眉如新月，眼若朗星，本是读书聪慧的福相。只是……”她顿了顿，目光掠过李氏骤然绷紧的脸，“方才瞧着，小公子额间似有黑气缠绕，倒像是气运被什么冲了。”
李氏脸色一沉：“胡说！我儿吃穿用度皆是最好，怎会有黑气？”
“是不是胡说，夫人心里该有数。”苏九璃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周围，“敢问夫人，近五日里，府中西南角是不是动过土？或是拆了什么旧物，又或是新起了什么摆件？”
李氏一愣，下意识道：“不过是前些日子嫌西南角那棵老槐树挡光，让人刨了根，改种了丛月季……”话出口才觉不对，脸色瞬间白了几分。
“那便难怪了。”苏九璃淡淡颔首，“西南乃‘巽位’，主文昌学业，又是小公子的本命财位，老槐树聚气，本是护着他的。您刨了树，又种带刺的月季冲了气场，这黑气便是这么来的。三日内，小公子恐要生一场痘疹，虽不致命，却要遭些罪。”
满座哗然。有人觉得她危言耸听，有人却想起她进王府后几件“碰巧”说中的事，看向李氏的眼神都带了几分探究。李氏又气又慌，指着她骂道：“你个贱蹄子！竟敢咒我儿！”
“夫人慎言。”一道冷冽的声音插进来。萧临渊不知何时己站在不远处，玄色朝服上的金线在灯火下泛着冷光，“苏九璃说的是风水，信与不信，是夫人的事。当着本王的面辱骂王妃，是没把本王放在眼里？”
李氏吓得腿一软，慌忙行礼告罪。苏凌薇想替她辩解，对上萧临渊冰潭似的眼，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三日后，消息传遍京城——镇国公府小世子果然突发痘疹，高烧不退，请了多少太医都束手无策，李氏急得疯魔，最后还是偷偷让人去王府求了张苏九璃随手画的“安神符”，烧了兑水喂下去，夜里竟真退了烧。
这事让苏九璃在贵妇圈里彻底“封神”，再没人敢明着嘲讽她“装神弄鬼”。
散宴时月己上中天，苏九璃正往自己的偏院走，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萧临渊递过来一盏青瓷茶盏，温热的触感透过指尖传来，混着淡淡的姜枣香。
“少惹事。”他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可苏九璃却听出了点别的意味——不像斥责，倒像提醒。
她接过来，故意晃了晃茶盏：“王爷这是怕我把京城贵女的命格都算透了，断了您的人脉？”
萧临渊瞥她一眼，转身时，耳尖却悄悄泛起一点红。夜风吹过，带着茶盏里的暖意，苏九璃低头抿了一口，忽然觉得，这阎罗王的茶，好像比玄界的灵泉水还多了点滋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