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在门口候着,听到主子的命令后小跑着进来。
在屏风前毕恭毕敬问道:“殿下说的是那个男人吗?”
桑阮杏花眸灵动狡黠地转了转,绕到屏风前拉住小桃的手说:“嗯,小桃,找个男丁进来,你去打整好今日看见过他的人,让他们口风守严实了。”
小桃从小便跟着桑阮,她们之间的关系很是亲近。
比起旁人来,小桃在桑阮面前更加大胆。
她当即问出心中的疑问。
“殿下,那个男人身份不明,奴婢觉得不能将他留在公主府,万一他是刺客……”
桑阮嫣然一笑:“本公主对他一见钟情啦,决定将他纳入公主府,服侍本公主。”
小桃心一紧,左右环看,确保门外的人听不见她与桑阮的谈话。
她才小声说:“今日是殿下与驸马大婚的日子,说不得这话,让驸马听了去指不定又……”发癫了。
作为奴婢,小桃也不好多说主子不好的话,话说到一半便终止。
桑阮脑子里己经导入关于前十几年生活的记忆。
顺着小桃的话,去回想她口中的“驸马”是何人。
季序知,十年前大朔国战败,被送来扶桑国当质子。
说是质子。
但桑皇室慈悲,不忍心虐待孩童,给季序知的生活条件不输给其他皇子、公主。
还安排了太傅教习他,与‘桑阮’是一个太傅门下的学生。
久而久之,‘桑阮’便对季序知产生了爱慕之情,屁颠屁颠跟在他身后,缠着要嫁给他。
敌国质子成为驸马,饱受大臣非议,这场婚事是‘桑阮’以死相逼向最宠她的父皇求来的。
自然是高兴。
季序知根本不喜欢‘桑阮’,近一年来闹得整个公主府不得安宁。
公主府的侍从、婢女、家丁对他不满,但碍于公主的面子不敢多说什么。
而今日大婚之日,拜堂之礼迟迟不见他人。
公主府己经派人去抓他回来,到现在还杳无音讯。
桑阮暗暗叹气,真替书里的小公主觉得不值。
季序知,明摆着就是一纯贱人吗?
来当质子还蹬鼻子上脸整顿起她来了。
故事结局桑皇室都被他害死了,纯纯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桑阮用意念呼唤麻蛋,问:【麻蛋,查查,季序知在哪儿?】
麻蛋呈意识形态出现在她脑海里,说:【醉花楼。】
桑阮生理不适道:【啧……不守夫德的渣男,你替我去剁了他。】
麻蛋安抚道:【他是故事线里的重要人物,先留着,有用处。】
桑阮想想也是,季序知己经和扶桑国的某些大臣在密谋造反,还要靠他引出那些人,才能解决扶桑国的祸患。
【那……你去把他那玩意儿剁了。我膈应。】
麻蛋扣手手道:【宿主大大,咱别那么血腥好吗?】
桑阮:【……没能力就首说。】
麻蛋:【人家是好宝宝,乖乖宝宝不碰血腥。】
桑阮没眼看:【你好演技。】
麻蛋说:【不气不气,我们反派男主器大活好,一人顶三,请宿主大大尽情享用他吧……】
桑阮无奈:【黄宝宝,乖,可以闭嘴了。】
桑阮头顶一片绿,绿的发慌。
早晚有一天弄死季序知!
桑阮己经能想象自己的名声如何扫地的了。
大婚之日,驸马在外寻欢作乐,丝毫不将公主放在眼里,偏偏公主舍不得治他罪。
她都穿进来了,忍不下去一点儿!
“小桃,让侍卫带人去醉花楼将季序知抓回来,再准备一盆炭火进来。”
小桃不明白,抓人就抓人,现下虽是秋天但并非到了需要烤火的时候,怎么还要准备炭火?
“殿下这是……”
桑阮记得今日午时自己被安排着走了大婚流程,当时不知道情况,这会儿她清楚的很。
她气呼呼道:“既然他不愿陪本公主踏火盆,那就让他跪火盆上,烤一烤,去去骚味。”
小桃惊讶桑阮终于想通了,她开心道:“殿下早该教教规矩了。”
桑阮拢了拢衣物,娇俏的脸蛋上勾着一抹满怀深意的笑。
“天下男人千千万,本公主还能缺男人。”
此时。
屏风内的汤池传来一阵急促的咳嗽声。
桑阮扶额,被贱男人气得差点将正事忘了。
“小桃,叫一个男侍卫进来,你再替本公主去处理刚才说的事情。”
小桃笑着应声,快跑出去,桑阮在屋内都能听见她欢快安排别人的声音。
这小婢女,太可爱了吧。
……
桑阮担心季赭出了意外,转身进去看他什么情况。
对上猩红的眸子那刻,桑阮被吓了一大跳。
刚才季赭离上岸的台阶有点距离,这会儿他布满淤青的手臂正撑在水中的台阶上,企图从汤池离开。
偏偏他的身体消耗过重经不住他折腾。
桑阮呼了口气,留了半个心眼蹲在池岸上扶住他。
“你没事吧,好好待着别动。”
“男女授受不亲,公主殿下请自重。”季赭是个聪明人,根据房间的装潢以及桑阮的穿着和自称,能猜出面前这位是扶桑国公主。
桑阮颦眉:“听话,本公主保你命。”
季赭混迹江湖多年,不可能不明白天上不会掉馅饼的道理。
“条件?需要草民杀人还是放火?”
不愧是反派,杀字常挂嘴边。
桑阮抿唇一笑,细腻白皙的手指勾住季赭的下巴左右打量。
季赭睫翼顺着她的动作颤了几许,落得眸下一片阴影,眸中充满了不从和倔强的狠意。
抛开这一点。
男人剑眉星目,鼻梁挺括,薄唇泛白却被他咬的边缘充血,面部轮廓深邃立体,倒是生了副好相貌。
符合桑阮的审美。
“乖,说了我要你。”
季赭满眼不信,猛地不顾身体的疼痛拉开与桑阮的距离。
“公主殿下与赤身露体的男子共处一室不合礼数。”
桑阮当着季赭的面往下看,调戏道:“你把裤子脱了,才算裸……”
季赭本想用礼数教条劝退桑阮,方便他找机会溜走,没想到扶桑国公主很不一般,竟无耻到这种地步。
也对,他刚才就听到她与谁对话。
她说不差男人,她铁定了心要玩弄他。
“你!!!”
气得他又猛烈咳嗽几声。
外面传来响动,不一会儿就有侍卫进来。
桑阮丝毫不在意身上的衣袍被汤池药浴沾湿,她依旧在池岸,半跪着拉住季赭的手腕,将人往她的方向带。
她附在季赭耳边轻轻吹气,红唇上扬仅差一毫就贴上泛红的耳尖。
“我要定你了。”
季赭手脚无力,十分痛恨现在的自己,居然反抗不了一个女人。
胸腔起伏变大,伤口裂开,血液在汤池水里飘散开。
显然,季赭此刻恼怒气急。
他的语调极冷:“你不放我走就杀了我,何必羞辱我?”